20. 忠仆
作品:《谁杀了平康侯》 十月廿九日。
平康侯府的丫鬟萍儿匆匆地跑到自家姨娘房间里。
“小姐小姐,这可不得了。卫大人和郡主,把龚午抓了。”
罗如英斜倚在榻上,看着游记。
她说:“哦?为什么?”
萍儿说:“因为那些符飏诉冤的信件,竟然都是龚午所写!”
萍儿愤愤道:“您猜猜龚为何能模仿得那么像?原来符飏的所有字帖都是龚午代写。符飏真是个伪君子。龚午呢,也是个蠢货,跟着这种主子,还这么尽心尽力。”
罗如英道:“他也算个忠仆。”
萍儿又说:“还好龚午知道得少。不然两位江姨娘真要危险了。夫人恐怕也难独善其身。我记得那晚纸条撒满府中,可让她们忧虑了许久呢。”
罗如英懒懒道:“龚午......这倒提醒我了,去让那边把凌亥处理了。”
凌亥是符飏的另一个亲信,被派去调查姨娘们的不轨之事。调查到罗如英身上时,他被罗家的侍卫抓住,目前还被囚禁在城外的一处偏僻地。
罗如英留着他的性命,本来是为了多一个人证,好替自己的父亲翻案。
但如今符飏已死,也再没必要了。
萍儿道:“等凌亥一死,姨娘们的秘密暂时可就无人知晓了。小姐这可是帮了她们一个大忙呢。”
罗如瑛笑了笑,继续看游记。
*
卫明展和李霁开始审问龚午。
龚午倒没做辩解。
他痛快承认了这些年里,全是他在代写符飏的书信。也不仅仅是代写,龚午还得负责起草内容。符飏所做的不过是发号施令,再堂而皇之地撷取龚午劳作的成果。
大约在龚午心里的某个角落,他也在祈祷有人能发现藏在符飏身后的自己。多数冠在符飏这个“才子”身上的美誉,龚午都该有一份。
但符家对龚家有恩。龚午从小就知道自己要为符飏肝脑涂地。
卫明展的声音响起:“十月十九日晚,你是否以符飏的名义写了一封信,指控符飏的妻妾杀了符飏?”
龚午点头:“是。”
“为什么?”
“为了找到凶手。”
“你不相信官府会查明事实吗?”
龚午睨了卫明展一眼:“卫大人,你一开始可是试图用失足落水结案。”
卫明展反驳道:“那只是初步推断。”
他继续说:“等仵作验尸完成,这起案件便不可能以意外结案。”
“你该知道平康侯位高权重,上面自然会重视。我不理解,为什么你会有这样的担心?”
龚午沉默半晌,才说:“凌亥出事了。”
凌亥?这位符飏的亲信被派到南方办事,一直没有回来。
“何出此言?”
龚午:“侯爷失踪后,我便联系他让他返程,但他只回信,并不见人影。”
卫明展说:“离得那么远,一时之间赶不回来也正常。你未免太武断。”
龚午却摇头:“是信件的内容有问题。我担心他被人挟持了。”
李霁问:“挟持?信件的内容有什么问题。”
龚午道:“我和凌亥自小熟识,我最知道他的行文习惯。自从他去南疆后,他给我的回信便不太正常,有些词句并不像他日常所用。起初我没在意,直至侯爷失踪,我才联想到这件事。再次翻看了凌亥的来信后,我几乎能断定,他必定是被人挟持,被迫写下这些信件来蒙骗平康侯府。对方想让我们认为凌亥还没出事。”
卫明展问:“信件呢?现在何处?你去拿来,同我们说说哪里有可疑之处。”
龚午却答:“信件没了。有一日我翻看信件时,火烛不慎被打倒,信件都烧没了。”
这么巧?李霁和卫明展对视一眼,两人心里都对龚午抱着怀疑的态度。
李霁问:“一封也不剩?”
龚午答:“本来也没几封。火起得快,一封也没剩。”
龚午瞧出他们的顾虑:“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们不信便算了。”
卫明展先压下疑问,问:“凌亥出事,和你担心平康侯身亡的真相不能见天日有什么关系?”
龚午缓了缓,说出他的推断:“凌亥是去充州调查三姨娘、四姨娘的过往。不止是她们,凌亥隐约和我说过,他前段时间连夫人和罗姨娘也调查了。但具体调查出什么,侯爷不让他乱说。那么,你们说是谁会有理由对凌亥动手?”
“事情简单得不能再简单。那群女人其中之一或者全部都有可恶的秘密,她们害怕侯爷处罚,所以先下手为强谋害侯爷。并且她们拦截住凌亥,将唯一的知情人除掉。”
卫明展:“你怕她们也杀了你,所以才不敢在明面上举报她们?”
龚午说:“你或许觉得可笑,但这是事实。我不能确定是她们中哪一位犯下了罪行。我很担心是卢夫人或者罗姨娘。她们两位的娘家势大,我完全没有抵抗之力。”
他这些话听起来一套又一套,倒也不无道理。
卫明展又问:“你有没有告诉过老夫人你的顾虑?老夫人总能制衡卢夫人和罗姨娘吧?”
龚午却嗤笑:“老夫人和她们一条心。”
卫明展一愣。
龚午接着道:“侯爷失踪之后,我马上将我的怀疑告知了老夫人。她却要我慎言,不能平白污蔑他人。哪怕见到了侯爷的尸体,老夫人也是先叮嘱我不要乱说话。我知道她和侯爷不和已久,但一个母亲竟然能偏袒杀死她儿子的凶手吗?”
“老夫人的伤心半真半假。她比我清楚谁杀了她儿子,但不在意。卫大人你也别不信,若是你当时硬要以意外结案,老夫人必然不会真的阻扰。”
李霁则问道:“你说老夫人和符表兄不和?可在我印象中,姨母十分疼爱符表兄。这可是她的独子。”
龚午摸摸鼻子:“郡主您有所不知,老夫人和侯爷的嫌隙由来已久了。侯爷的外室里有三对姐妹,后来又纳了三姨娘和四姨娘两姐妹。老夫人因此不喜。她认为她的儿子不听从她的想法,忤逆她,是大不孝。要我说这有什么。可是老夫人冥顽不灵。”
“就这么简单?”
龚午言之凿凿:“您也久不踏足平康侯府。老夫人现在变得性格古怪固执,认死理。“
卫明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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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直觉里头还有猫腻。但龚午话尽于此,卫明展决定之后再细查老夫人。
李霁也同感。她接着又问道:“为何你不寻五皇子相助?”
龚午听了,眼中一冷。
“五皇子?皇子们天潢贵胄,哪里是我能够接触得到的?”
李霁声调平稳:“你是平康侯的下属,五皇子又是平康侯的至交好友。这并非难事。退一步说,你见不到五皇子,但是也能见到凌微子真人,后者和五皇子也有交往。你无需骗我们,我知道你总有途径能联系到五皇子。”
龚午则说:“此事我并无确凿的证据,五皇子怎么会听信我的话?我又何必去费这个功夫。”
李霁笃定:“你还在说谎。倘若单单只是要查平康侯后院的女人,五皇子不可能不查。”
五皇子和罗家并不对付,他明明可以趁着查罗如瑛,给罗家施压。
“你知道五皇子不想查。为什么?五皇子是怕查出当年罗亮贪腐案与他有关?”
李霁观察着龚午的神色,他神色如常,没有其他波动。她马上道:“不对。这事已经过去了,五皇子并不担心。”
“那么,他是怕查到林家姐妹和巫蛊吗?”
龚午面上一颤。
果然是巫蛊。每次提到林家姐妹和巫蛊,或多或少地,龚午都会不可自抑地失态。
李霁获得了一个有用的信息——五皇子确实和符飏勾结,企图利用巫蛊之术。那么她只要找到证据证明,而不必去想法子拉五皇子下水。
她一定要找到证据。这可是一件正义又利己的事情,她不会放过。
龚午辩解:”郡主,您这越说越荒唐。侯爷和巫蛊没关系,五皇子更是对这些一无所知。“
李霁发问:”去年八月廿日至九月廿六,你在什么地方?”
龚午则说:”我去淮京城外,寻找失踪的林娘子姐妹。”
“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去过九溪吗?”
龚午目光一闪,飞快道:“没有。”
“有也无妨。你不是主谋。只要你肯开口,我能保你不死。”
龚午先是不作声,接着大笑:“保我不死?郡主......你.......保我不死.......哈哈哈哈......”
他笑出满脸泪。好容易止住了,他才说:“我还是那些话。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你们也没有证据。”
李霁道:“你信不信我无所谓。只不过你自己再好好想想,林家姐妹的事已经不是秘密,你也已经被我们审问这么久,你觉得五皇子得知了这些事,能留你到几时?”
“我比你了解他。他不相信人心会永远忠诚,也从来不喜欢留隐患。”
“你不同我们合作,你便活不到律法将杀害符表兄的真凶伏法的那一天。”
“况且,林橙黄和林橘绿可能还活着,她们也极有可能就是凶手。你告诉我们九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们也好想办法找到她们。”
龚午敛住表情,沉默了一阵,最后似乎是挣扎着做出了决定。
“我问心无愧,无话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