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川城内大理寺的停尸房


    自衡:“这种东西死后膨胀的肌肉脸颊瞬间收缩，体型倒显得十分正常了。”


    “与鬼人不同，这种应该是人死后被炼成的，连话都说不了。至于为什么找年轻男人，则是为了增加阳气。”


    宋广煜:“那昨晚怎么跟我说了那么多，语气也正常。”


    “有人操控，且能力不凡。”花水道。


    自衡:“除了我们和魔派，不就佛派有这能力吗。可是，佛派有必要搬起石头打自己的脚？”


    “那就是魔派？”宋广煜挠了挠头，有些不解。


    “不是，魔派不会用死人的尸体。也没有这么强的支配能力，更没有理由这么做。”


    “你怎么知道没有理由，魔派杀人从来不需要理由，不然怎会落得个为恶不做的名头。”花水看在自衡是个小崽子的份上没搭理他，也不屑的搭理他。


    自衡依旧不依不饶:“你怎么对魔派的事情了解的那么清楚？”


    “行了，结束这个没有意义的争吵。”宋广煜把自衡拉到一边去劝:“当着姑娘的面，温柔点！”


    “可是她洗白魔派，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我怎么不知道，我可太知道了！”


    自衡一时激动，后来一想，自己确实有些过分，于是在宋广煜强烈的要求下给花水道歉:“抱歉姑娘，刚才冒犯了。”


    “无妨，我能理解你的心情。”花水一点也不能理解，魔派什么样子她比谁都清楚，可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她最不想当。


    看完了凶手的尸体，他们又去看了受害者的尸体。


    受害者是一年轻男性，五脏六腑就剩心脏，双眼乌黑，而且闭不上。


    “这些人在死前都中了毒，所以没有激烈的反抗。”仵作解释道。


    “可在衣物里翻出什么？”


    “噢，还真有，一颗珠子，给。”仵作伸手递给自衡。


    那颗珠子即使沾了泥土，耀眼的光泽也令人痴迷。


    “这个大理寺不让说，我觉得有蹊跷所以偷偷拿出来给你们。”


    “多谢，确实十分有用。”自衡拿过那颗珠子，觉得十分眼熟。


    “这是佛珠吧，还是法号莲的佛珠。”自衡顺手收进了衣服里。


    出了大理寺，自衡又向花水鞠了一躬:“抱歉，刚才确实是我看问题太狭隘了。”


    “没事。”几人没怎么停留，回了客栈。


    后来自衡将佛珠和一封信寄回了太行行居。


    ——皇宫内


    “陛下，您怎么能让佛派来管这件事，到时候捅了篓子怎么办！”


    “怀瑾，我不得不这么做。魔派要人，道派要义，法家要权，唯有佛家爱财。其他的我给不了，只有财我还能承受得起啊。”


    “可东川的冢都死了，到时候查出什么，皇家的颜面怎么办？”


    “当然是谁干的谁承担！”皇帝安抚着怀瑾：“人人都想要我的位置，人人都只是我的棋子，你就放心吧。至于太行行居的人，根本用不着我们动手。”


    “那我也是陛下的棋子吗。”


    “你与他们不同。”皇帝用近乎温柔的语气说，眼里的野心却都要冒出来了。


    怀瑾是陛下世子时的伴读，同时也是朝堂上的重臣。皇帝是从九子夺嫡中杀出来的，他很懦弱愚蠢，但野心不比别人少，上位后第一件事就是杀兄。苏怀瑾与陛下的关系十分好，他表面温柔实则也十分心狠，他要比顾野（皇帝）聪明得多，并且一直将顾野掌控在自己的手心。可他发现最近皇帝有些脱离他的控制了。


    ——客栈内


    “花姑娘，你能和我一起去赏花吗？花姑娘，你能和我交往吗？不不，不行。下一秒日语都要冒出来了。要是手机在这就好了，还能加个联系方式。”宋广煜对着梳妆台的镜子表演“话剧”。


    “你在干什么，什么手机？”自衡门也没敲就闯进来，满脸疲惫。


    “没什么，我要去忙一些大人的事了，你个小孩别管，让开。”


    “花水，你在吗。”宋广煜温柔的敲了敲门，自衡白了一眼他就走了。


    “宋公子找我？”


    “能麻烦你和我一同去湖边坐坐吗，东川的湖十分澄澈。”宋广煜满脸兴奋，兴致勃勃的瞅着花水。


    花水看着他这幅表情也觉得十分有意思:“可以。”


    两人就从湖水边的桥上走着，宋广煜准备了一堆台词，跟朗读似的念着:“花水，你如今没想过嫁人吗。”


    宋广煜看来这句话太直接了，不过他真的太想知道花水的态度，每次不是让自衡打断就是让沈青打断。花水的态度在宋广煜看来并不明确，或者是不排斥。


    也可能是人家太善良，不想伤了宋广煜的心。


    “没有，谁会看上我呢。”宋广煜差点就摇着尾巴迎上去了。


    “为什么这么说，你很优秀。”


    “优秀？”花水几乎是笑出来的:“我没有显赫的身世，也没有过分的天赋，每一次被捡起又被抛弃，好不容易有了归宿，却走错了路，再回头，已经和别人相隔河岸了。等喜欢我的人被流言蜚语所影响后，早就不会喜欢我了。”


    “不会的，每个人都有闪光点，身世不好并不影响主体，最起码你现在给我的感觉比任何一个人都好，路走错了，那就干脆让别人等你，重头再来呗。”宋广煜没听出花水的意思，不过他活的太洒脱，面对悲观主义的人，总能给点安慰。


    “谢谢你啊，这些话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花水确实被宋广煜感染到了，摘下了遮住自己脸颊的衣服。


    宋广煜之前见过她摘下的样子，不过这么近距离的还没有见过，他偶然发现她眼角有颗痣，勾住了宋广煜的魂。


    花水太悲观了，连面相都是，不过却总让人生出怜惜之情，一次又一次。


    “菊花，很称你。”宋广煜不知道从哪摘的一朵菊花，戴在了花水的发丝间。


    ——客栈内


    “师父，您收到我给您寄的信了吗。”这几天自衡不是通信就是通神识，十分粘人。


    “我收到了，已经派人去查了。”


    “今早还有一封，是我对于尸体的报告，现在还在路上，除此之外我还发现了一些线索，也一并寄过去了。”


    “嗯，你伤怎么样了？”


    “没什么大碍。”沈青还等着自衡说什么，结果他就这么干瞅着。


    “还有别的事。”


    “您近日身体如何，宗门中可有什么大事。”


    “我才三十出头，身体当然比你强多了。你这是怎么了，犹犹豫豫的。”


    “没事，您忙吧。”


    其实自衡想说他想师尊了，可是没说出口。沈青对外一副人精的样子，对内则像个老父亲，担心这担心那的。他十分爱惜自衡，不光是他第一个弟子，还因为他们都是沈家人，自衡这个名字也没个姓氏，算是沈青表弟。不过这些沈青没告诉过他，所以自衡实际上是沈自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