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可是……”


    朱玉又不是第一次来剧院这里，哪里会没注意周边有什么设施，他们嘴里说的“很近”的那几家咖啡厅，最近的离这里也要步行15分钟以上了！


    “别可是了，你是不是不愿意给大家买咖啡啊？”


    饰演周萍的男生打断了朱玉将要出口的辩解之词，他本名叫张宇，也是周家公司的一个小明星。


    刚刚候场时收到了经纪人发的消息，他们家周少爷发了话要整这个朱玉。


    想拿好资源的就得好好表现才行！


    想到周少爷说不定还躲在后台正在看他们的表现，张宇脸上就露出几分急切，看向朱玉的眼神如同鬣狗看见猎物一般。


    “本来就是个走……”口不择言的他被旁边人狠狠一肘子捅在腰子上，顿时痛得弯了腰。


    “你打我干嘛！”肘击他的人没有理会他的嘶吼，只是文雅的推推眼镜，“这么多人的咖啡，你一个人也拿不回来，我让我助理和你一起去吧。”


    周繁漪在戏里是一个很复杂说不上良善的角色，但饰演者袁香梅女士却是一个十分知性高雅的人。


    她不常与人社交，没有戏份的时候，就捧着剧本坐在灯火通明的地方，手边永远泡着一杯热茶。


    发髻盘的一丝不苟，没有多余的碎发。


    在专业上，她永远是最省心的一个，话剧和电视电影不同，没有NG，其他人走戏时，不是这里出问题，就是那里又疏忽了。


    或者这句话吐词不清，那句情绪又不够饱满。


    唯有袁女士，稳定输出，连带和她对戏的人，也能被带着超常发挥。


    所以她说得话，大家还是愿意听的。


    见不能为难到朱玉了，几个围在一起试图用人群压迫的人也就散开了去。


    袁女士的助理是个很年轻的女生，她匆匆将手里的保温杯扭开递给袁女士，然后朝着朱玉跑过来。


    “你好，我是袁老师的助理，您您可以叫我小李。”


    “你好，我是朱玉……那我们现在出发？”


    朱玉有些无奈，她很感激袁女士的仗义执言出手相助，但多了一个人似乎也并不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这部话剧演员不算多，但加上大家的助理化妆师，台前幕后也有几十人了。


    这么多咖啡……


    “不用，这周边咖啡店我都有存电话，我们这么大的单子，可以让对方送货上门的！”


    女生笑眯眯的摆摆手，然后拿出手机躲到一边打电话去了。


    居然，还能让门店送餐的吗……可他们不是不让点外卖？


    这么想着，朱玉也就这么问了。


    “门店自己送，哪里算外卖呢，既没走饱了么，也不是丑团的。”


    朱玉陷入沉思，朱玉恍然大悟。


    “姐妹你好聪明！！”


    “这点为难人的小伎俩，我见多了，你还是新人吧？”


    女生看上去也不比朱玉大，说话却透露着一股成熟牛马的稳重。


    “嗯”朱玉点点头，如同找到靠山般亦步亦趋跟在女生身后。


    “这个圈子里就是这样的，不红就是原罪，红了什么都对。”


    女生带着朱玉脚步不停的走到剧院外，脚步一拐，转进了一扇虚掩的小门。


    “这个排练厅因为设施老旧的原因很少有人用，我们平时都会躲到这里来休息一会。”


    厅里靠着镜子三三两两坐着好几个人，有的干脆直接躺在地上。


    都是各个演员们带来的助理。


    “我让咖啡店把咖啡送到门口，到时候找门卫借个拖车，推进去就行。”


    说完这句，女生也找了个角落窝起来，准备小憩一会。


    朱玉四周张望了一圈，发现并没有人理会自己。


    她也不至于生活不能自理的非要谁来告诉她该干些什么。


    只是朱玉毕竟是个演员……按理来说，就算被支走了，她也应该很上进的想方设法回去才对。


    导演虽然不让她上场，可那个演员的履历也确实是实打实的优秀，能偷到师对朱玉来说也不算亏了。


    可是她现在进得去吗？


    问题的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对于朱玉的这些遭遇，施儒并不知情，觉得堂堂施家接班人，第一次接触公司业务，居然只接了个话剧这样的事情。


    施雅倩虽然很欣慰当舅舅的能主动带着侄子锻炼，但她其实是看不上这么小的一个项目的。


    所以施儒此刻被拎到了施方越的办公室。


    “当舅舅的，亲自带自己侄子多正常。”


    于是施方越被迫有了一个貌美但男大助理。


    舅侄俩面面相觑，偏偏碍于女王大人的威慑，施方越偷偷放施儒跑都不行。


    总所周知，像施方越现在这个段位的老板，已经很少自己出面对接业务了。


    他的秘书都要比他忙的多。


    施儒跟在舅舅后面连续三天早上吃早茶，下午吃下午茶，晚上参加完商业宴会，晚上还要在酒局里大谈酒类起源后。


    理解但不愿尊重的施儒憋不住了，找舅舅要了个大项目，就麻溜跑路。


    前年施方越花了一千多万买了本大ip，施儒了解过，这本书热度不小，即使完结了两三年，在网上讨论度依然是top级。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舅舅一直没有启动项目的意思，干脆他蹭了个东风，将项目给拿过来了。


    “最近话剧排的怎么样？”


    飞机落地的第一时间，施儒就给朱玉发去了消息。


    彼时她正和饰演周繁漪的前辈的助理一起，趁着中场休息的时候给大家分发咖啡。


    特别鸣谢助理小姐，不仅提供了快捷的订餐渠道，连各位主创们的忌口偏好都一并大方的分享给了她。


    此刻喝着手里温度饰演，口感正佳的咖啡，几个在这出霸凌大戏里没几句台词的演员们，眼神柔和下来。


    看向朱玉时，也终于能露出几分笑意。


    “还行，你回国了？”


    这几天施儒跟着舅舅全国各地的跑，两人连每天晚上固定的消遣游戏的停了。


    “刚落地，这不想着晚上请你吃饭，有空吗？”


    看了眼领完咖啡后又将朱玉当做空气般自然散开的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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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有空，今天没有我的戏份。”、


    “今天？你不是排的话剧吗？”


    话剧又不是电视剧，还分什么今天拍哪些，明天拍哪些的，朱玉不是主角吗？


    “是话剧，但我只是B角嘛，现在还不用上场。”


    其实即使是B角，必要的走戏练习也是应该有的，甚至正常剧组一般上A，b角轮着用的。


    可惜朱玉待的这个剧组不一般。


    “B角？”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但顾忌朱玉的情绪，施儒没有要问她的打算。


    这个毕竟还算是他手里的项目，明天找来负责人问一下就好。


    应该只是个误会，毕竟朱玉也算是在舅舅那过了明路了，谁还敢刁难她呢？


    “这样……我订了个位置，就在你们剧院那边不远，我过来接你？”


    “好啊！”


    -


    做完SAP已经是深夜了，被技师叫醒后，谈玲玲原本是打算就在这里开一间房睡一晚，明天再走的。


    昏昏沉沉间特别关心响了。


    那是她为了能随叫随到，特地给周烨设置的提示音。


    “来6楼。”


    周烨自然不可能是为了谈玲玲才特地到这里来的，他今天在这里办了派对，参加的人都是一个圈子里的。


    大家平时有福同享，有钱一起赚兄弟玩过的人也要带出来给大家认认脸。


    介意的往后避开，不介意的则是趁着赏味期还在赶紧尝两口味道。


    往电梯走的时候谈玲玲察觉到了不对，她做sap的时候衣服全部脱掉了的。


    即使是现在，身上也只是裹了个浴袍而已。


    谈玲玲向前面领路的服务员索要了几次衣物，都被这人不软不硬的搪塞了。


    她总不能这样去见周烨吧？


    觉得是不是自己的身份被这些服务员给看不起了，所以故意在这种事情上给她难堪。


    于是谈玲玲狠狠一跺脚，冲着服务员的背影恶狠狠道：“你们美容院怎么做事的？看不见我还没穿衣服吗！赶紧把我衣服还给我，不然我让你们做不出下去信不信！”


    被指责的服务员沉默的立在那里，谦卑的微微弓腰，双手交叉放于腰前，连嘴角的弧度都没有变动过。


    “小姐，这是周先生的意思。”


    服务员不卑不亢，即使弯着腰，可依旧挺直的脊背展现了他不甘屈居人下的心态。


    “……”一个小小的服务员都敢拿人来压我？


    只要不是在周烨本人面前，其实谈玲玲也是一个很有主见，很桀骜的人。


    论学习，她连续拿了两年奖学金，一直是班上专业排名前三的。


    轮事业，她事业运虽然低迷了些，但根据流量守恒定律，她所失去的，比如会有人加倍雨来。


    “磨蹭什么。一大屋子人就等你一个了！”


    谈玲玲盯着服务员，服务员也愣愣的回望着她。那眼神背后的情绪太复杂，谈玲玲读不懂。


    服务员高举着手机，让她看消息确实是本人发出的。


    无奈妥协，谈玲玲只能再将腰带拉紧一点，然后走上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