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一本正经地说着这番话。


    在场所有人都没有质疑他这话的真假，十分赞同地附和道：“有道理啊！”


    “是啊，怎么就按黎阳的规矩了？西蛮的规矩就不是规矩了？”


    少佩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了。


    气氛僵住。


    这时，荣王妃从院子里走了出来。


    “楚王说得有理，但如今我们一家住在黎阳不是吗？”


    秦霜迟神情淡然，幽幽道：“可今日成亲的是秦淮照。”


    “他住京都，又没住在黎阳。”


    “还是说今日是荣王妃大婚不成？”


    荣王妃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只能硬着头皮说：“楚王说的也是，那就算了吧。”


    她实在是没想到，凌家这丫头，还有楚王撑腰。


    街道上那黑压压的侍卫，难道是来喝喜酒的吗？


    荣王妃不情不愿地转身，准备让路。


    却在这时，江凝晚声音响亮开口：“虽然荣王妃昨天半夜才拿来礼品清单，但你要求的礼，我们还是备好了。”


    话落，她一挥手。


    丫鬟们捧着东西上前，整整齐齐站着两排。


    得到江凝晚的眼神示意，栗秋展开帖子，大声高呼：“云雁锦八匹！”


    丫鬟便打开锦盒，展示八匹云雁锦。


    “冰蚕丝锻八匹！”


    “血玉珊瑚两对，龙凤糕两盒，荔枝膏两盒，凤凰髓两壶……”


    当所有的东西一样一样的展示在众人眼前。


    围观之人才知道这个习俗要求的礼物是多么的苛刻。


    因为这些东西，他们听都没听过。


    荣王妃看到那些东西后，惊得后退了一步，少佩连忙扶住她。


    所有人都惊呆了。


    就连秦淮照也倍感震惊，他很清楚这些东西是拿来刁难凌家的。


    秦霜迟轻笑一声：“这凤凰髓，本王有幸在皇兄那儿喝过，本以为只有宫里才有，没想到……”


    “这黎阳人成亲，用的可都是皇室供品，本王倒是不知黎阳何时变得如此富庶，抽空定要去黎阳看看。”


    这话一出，众人对这些东西的珍贵程度便有数了。


    “黎阳成亲的风俗竟然都要送这些，这黎阳人成亲的门槛可真高啊。”


    “说不定只是荣王府的门槛高呢。”


    人群议论纷纷，荣王妃在大婚之日刁难新妇，刻薄模样深入人心。


    荣王妃脸色铁青。


    既然准备好了，还来这么一出。


    玩她呢？


    江凝晚缓缓上前，“这些东西准备不易，希望荣王妃能看到锦澜的诚心。”


    这话是说给荣王妃听的，也是做给世人看的。


    将来若他们真的不和，大家也知道错的是荣王妃，不会是锦澜。


    荣王妃看了一眼江凝晚，又看了一眼楚王，这对夫妻，故意耍她呢。


    再生气，此刻她也只能强颜欢笑。


    “锦澜的诚心，我自然是看到了。”


    “吉时到了，该拜堂了。”


    秦淮照握紧了凌锦澜的手，与她一同进入了荣王府大门。


    唢呐喜乐吹奏起来，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热闹喜庆。


    在一片欢笑声中拜了堂。


    荣王妃的脸都笑僵了，生怕脸色一点不好，明日她这个恶婆婆的名声就传开。


    她个人倒是不要紧，但不能给王爷丢脸，给荣王府丢脸。


    江凝晚观察着荣王妃的脸色，也担忧过凌锦澜今后的日子会是如何，也怕锦澜会经历她当初一样的事情。


    但转念一想，又释然了。


    若秦淮照护不住她，她也能给凌锦澜撑腰。


    和离休夫都行。


    锦澜这一步，即便走错了也无妨。


    “想什么呢？”秦霜迟看出她走神，低声询问。


    江凝晚过神来，若有所思道：“我在想西蛮的婚嫁习俗，真的是婆家三跪九叩才能娶到新妇吗？”


    若真是如此，她倒是对这个地方有些期待了。


    秦霜迟低笑道：“我胡诌的。”


    江凝晚一惊，“你瞎编的？还有板有眼的？”


    秦霜迟凑近了些，压低声音：“能骗住人不就好了，这所谓黎阳的习俗，不也是荣王妃瞎编的。”


    “哪有这样的习俗，不过是找个借口为难你们罢了。”


    闻言，江凝晚无奈笑了笑。


    “可真有你的。”


    ……


    江国公府。


    大皇子的马车已经停了许久，迟迟等不到江溪如出来，秦承乾亲自去国公府找她。


    躲在房中的江溪如脸色发白，咳嗽不停。


    “绫儿，大皇子走了吗？”


    绫儿摇摇头，“大皇子还在等呢。”


    话音刚落，秦承乾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他神情不悦，“怎么？现在我亲自来请，都请不动你了？”


    江溪如一阵慌张，咳嗽起来。


    “咳咳咳咳……”


    “殿下，我感染了风寒，实在是不能外出，何况荣王府办喜事，我一身病气冲撞了人家也不好。”


    “殿下和范姐姐一起去喝喜酒吧。”


    她现在一个侧妃，也没有必要带她去参加喜宴，也不知道怎么的，秦承乾毫无征兆便来了国公府，要接她去参加喜宴。


    只能临时装装病，希望能应付过去。


    秦承乾却态度强硬，“不行，我娶了正妃之后，外界便有许多传言，说我苛待你。”


    “今日正好借此机会，证明我没有苛待你。”


    “你必须参加，我们坐坐就走，不会让你撑太久的。”


    “要么梳妆打扮一下，要么我就这样抱你走。”


    秦承乾径直上前，直接要将江溪如抱起来。


    江溪如一阵慌张，生怕秦承乾会碰到她的肚子，会发现她的肚子变大了。


    “我自己来吧殿下。”


    看来这顿喜宴非吃不可了。


    起身更衣，秦承乾始终待在房间里，非要守着她等她一起。


    江溪如只能匆匆换了衣服，简单打扮了一下，便随秦承乾出发去荣王府了。


    坐上马车，范若霜亲切地拉着她的手问：“你身体如何？看过太医了吗？严不严重？”


    江溪如摇摇头，“没有大碍，谢范姐姐关心。”


    范若霜眼神有些心疼，“看你，生病之后人都瘦了，待会我们快些吃完，早些送你回来休息。”


    她也不理解，殿下为什么非要把一个有病在身的人拖出来参加喜宴。


    听到这里江溪如就稍微安心了些。


    看来秦承乾只是要她去喜宴上做做样子。


    吃完就能回来。


    秦承乾却侧目打量了江溪如一番，“瘦了吗？我怎么觉得她胖了。”


    “身量都似宽了一圈。”


    江溪如紧张地攥住了手心，为了不被看出肚子，她特意换了身宽松的衣裙。


    很快，抵达了荣王府。


    三人入座，没一会宴席就开始了。


    范若霜贴心的给江溪如夹了块肉，“多吃点，补补身体。”


    那块瘦里带肥的肉，在江溪如眼里像是肥得流油，紧接着一股肥肉的味道直冲鼻腔。


    “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