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新晚会的筹备紧锣密鼓地展开，课间的教室不再只有刷题的沙沙声，还多了讨论节目细节的热闹。黎洛作为文艺委员，桌上堆着厚厚的节目单和流程表，杨超总借着问问题的由头凑过来，实则目光总忍不住往她脸上瞟。


    “黎洛，你看这个魔术表演的道具清单，是不是得跟学生会报备啊？”杨超指着一张纸，语气格外殷勤。


    黎洛头也没抬：“自己去找文体部，表格在公告栏第三张。”


    杨□□了个软钉子，悻悻地回了座位，李思思在一旁偷笑：“叫你别总往上凑，人黎洛心思根本不在这。”


    这时，楚柒柒抱着一摞乐谱走过来，额角带着薄汗：“黎洛，我钢琴独奏的曲子定了，《卡农》怎么样？比较轻快，适合开场。”


    黎洛接过乐谱翻了翻：“挺好，不过得跟后面颜默的诗朗诵串一下，别风格太跳脱。”


    提到颜默，楚柒柒眼睛亮了亮：“我昨天去音乐教室，听见颜默在练朗诵呢，声音好好听！就是有点紧张，总卡壳。”


    黎洛笔尖一顿，想起颜默握笔时微微用力的指节，心里莫名有点在意：“她平时在人前不爱说话，紧张很正常。”


    午休时，黎洛绕去音乐教室，果然看见颜默站在讲台前，手里捏着稿子，眉头紧锁。阳光透过百叶窗落在她身上，把侧脸的轮廓勾勒得很清晰。


    “‘让我与你握别’——”颜默的声音有点抖，刚念到这句就停了，懊恼地抓了抓头发。


    黎洛推开门，把一杯热可可放在讲台上：“换气错了，这句要沉下去，像叹气一样。”


    颜默吓了一跳，看到是她，耳尖瞬间红了：“你怎么来了？”


    “来拿晚会的背景图样稿。”黎洛随口编了个理由，拿起稿子念道，“‘让我与你握别，再轻轻抽出我的手’——这样，试试。”


    她的声音比颜默低沉些，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慵懒，却恰好把诗句里的怅惘念了出来。颜默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艳，跟着念了一遍，果然顺了很多。


    “谢了。”颜默接过热可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度，心里也暖烘烘的。


    黎洛摆摆手，目光落在她稿纸上密密麻麻的标注：“这么认真？”


    “怕搞砸了。”颜默低头搅着可可，“毕竟是第一次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


    黎洛想起初中运动会，颜默作为班长带头参加三千米长跑，跑到最后腿都软了，还是咬着牙冲过终点线。她总是这样，要么不做，要做就一定做到最好。


    “放心，有我在。”黎洛说得轻描淡写，却让颜默的心瞬间定了下来。


    两人正说着，楚柒柒突然推门进来：“呀，你们都在这儿！我刚去教室没找到你们。”她手里拿着个相机，笑着晃了晃，“学生会让拍点筹备花絮，正好给你们拍一张？”


    没等黎洛拒绝，楚柒柒已经按下了快门。照片里，黎洛靠在讲台边，颜默站在她身侧，手里还捏着稿子，两人的目光都看向镜头，阳光落在发梢，镀上一层金边。


    “拍得真好！”楚柒柒看着照片，笑得眉眼弯弯，“等晚会结束，我洗出来送给你们。”


    下午第一节课是数学课，老师在黑板上写着复杂的函数公式。黎洛听得昏昏欲睡，忽然感觉有人碰了碰她的胳膊。低头一看，是颜默从第一排递过来的纸条，上面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人，正踮着脚尖跳舞，旁边写着：“你的舞裙准备好了吗？”


    黎洛忍不住笑了，在纸条背面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写着：“秘密。”然后揉成纸团，扔回给颜默。


    颜默打开纸团，看着那个鬼脸，嘴角弯了弯，悄悄把纸条夹进了课本里。


    放学时，苏皓宇又在校门口等她，手里拿着两张演唱会门票：“周末有空吗？一起去看？”


    黎洛刚想拒绝，就听见颜默的声音：“黎洛，刘阿姨说今晚包饺子，让你早点回去帮忙。”


    黎洛立刻点头：“我得回家，票你自己去吧。”说完就跟着颜默往前走，把一脸错愕的苏皓宇甩在了身后。


    “你怎么知道我妈包饺子？”黎洛戳了戳颜默的后背。


    颜默回头，笑得眼睛弯弯：“刚才路过你家楼下，听见刘阿姨在打电话。”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黎洛看着颜默的侧脸，突然觉得，这个迎新晚会，好像真的值得期待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