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胡搅蛮缠
作品:《你是太子,你为什么要谋反》 璃珈微微躬身,声音平稳清晰:“回禀殿下,现任太子家令寺丞,是崔琰崔大人,至于东宫内帑是否遭到波及......”
“奴婢只是负责殿下的日常起居女官,对东宫内帑之事不是很清楚,还请殿下恕罪。”
得,听你这话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寻常的女官不知道东宫内帑的情况很正常,可你是贵妃的心腹,这次的事情又闹的这么大。
你说你不知道,可能吗?
你不是不清楚,是不想,又或是不敢说吧。
“崔琰?”
李陵在记忆中搜寻这个名字,从这个姓氏来看,不用想也知道是崔家的人。
就是不知道是博陵崔氏,还是清河崔氏。
后宫中似乎有出自清河崔氏的嫔妃,老皇帝如果是想要安插他自己的人,此人多半就是清河崔氏的人了。
“立刻派人去请崔家令,让他到孤的书房来一趟。”
“是,殿下。”
璃珈应声,立刻对身后一名侍女低声吩咐了几句。
那名侍女福了一礼,转身快步离去。
李陵不再停留,迈步继续前行,方向正是他日常处理事务的书房所在。
璃珈带着小秋和另一名侍女紧随其后。
穿过几道回廊,庭院景致变换,花木愈发精致,殿宇也更加轩昂。
书房位于一处相对僻静的院落,夕阳的余晖将琉璃瓦染上一层金红。
李陵推门而入,室内陈设简洁而雅致,紫檀木的书案、靠墙的博古架、以及几盆幽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书卷气。
他径直走到书案后坐下,璃珈无声地侍立一旁,小秋则与另一名侍女静静地侍立一旁,等候吩咐。
不多时,一个身着深青色官袍、约莫五十余岁、面容清癯、眼神透着精明的官员匆匆赶来。
来人在门口整理了一下衣冠,才躬身入内,深深一揖:“臣家令寺丞崔琰,拜见太子殿下。”
“崔卿免礼。”李陵抬了抬手,示意他起身,旋即直接切入主题,“孤召你来,是问东宫内帑现银几何?”
崔琰显然已经通过璃珈派去的侍女知晓了些许风声,脸上并无太多惊讶。
“回禀殿下,内帑现银共计三十二万七千六百五十四两。”
听到这个数字,李陵心中微微一沉。
三十二万两白银,换算成铜钱也就32万贯。
面对醉仙楼那高达98万贯的巨额欠税加罚款,这三十多万两,杯水车薪。
原身吃喝嫖赌样样精通,唯独正事是一点都不干。
东宫内帑中到底有多少钱,原身的记忆中也没有,他根本就没查过账。
现在内帑中的这三十二万两,到底是被原身给挥霍的只剩这么一点了,还是被老皇帝弄走了,李陵也不清楚。
“三十二万......”李陵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紫檀木的书案,发出沉闷的笃笃声。
书房内一片寂静,只有这声音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崔琰屏息垂首,璃珈眼观鼻鼻观心,小秋和另一名侍女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
李陵忽然抬头看向崔琰:“孤记得,东宫内帑之中原本好像有白银三千八百多万两,黄金一千两百多万两吧。”
“怎么到你手里,就剩下这么一点了?”
此言一出,宛如一道惊雷,毫无征兆地在寂静的书房里炸响。
崔琰愕然地抬起头来,满眼的惊骇与难以置信。
他张了张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虽然早就听闻这位太子殿下不是个东西,可他还是被这位太子殿下的不要脸给震惊到了。
白银三千八百多万两,黄金一千两百多万两?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大夏国库一年的收入全部折换成银钱的话,也不过才一万两千多万两。
皇室私库年收入,折换成银钱,也不过才两千多万两。
你这位太子殿下的东宫内帑,不算绢布丝绸和奇珍异宝,只是现银就这么多?
谁不知道你这位太子殿下骄奢淫逸,就算真给你这么多钱,你怕是都存不下来吧。
璃珈这位一直保持着完美沉静姿态的女官,此刻也终于破功。
她丰润的唇瓣微微张开,一个极其细微的抽气声被她强行压在了喉咙里。
饶是她心思深沉,见惯了风浪,也被太子殿下这句‘孤记得’惊得心神剧震。
你搁着许愿呢,你就是把崔琰杀了,他也没法给你还回来那么多的钱啊。
小秋则是被这串天文数字砸得头晕目眩,魂飞天外。
她只是个小小的侍女,平日里接触最多的就是几两银子的月例和主子们的赏赐。
在她的认知里,几百两银子已经是了不得的巨款。
三千八百多万两白银?一千两百多万两黄金?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想象极限,她只觉得脑袋里嗡嗡作响,眼前金星乱冒。
有这么多的钱,醉仙楼欠的那些税钱和罚款也就不用愁了。
想不到太子殿下这么有钱,更想不到这个姓崔的胆子这么大。
东宫这么多的钱,他居然给贪的只剩下三十多万两。
这些贪官真是要钱不要命。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成了冰,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照进来,将每个人脸上那极致震惊的表情映照得无比清晰。
李陵身体微微前倾,压迫感十足地逼视着崔琰。
“崔寺丞,孤在问你话呢,孤的钱,都去哪了?”
东宫内帑中原本有多少钱不重要,老皇帝有没有从东宫内帑转移钱财也不重要。
老皇帝要的是一个被养废了,随时都有理由废掉的太子。
不是一个多年来,一直都在隐忍,心机深沉的太子。
可不能让老皇帝因为自己刚穿越过来那晚的表现,对自己起疑心。
当然,要是能顺便从老皇帝那勒索一笔银钱过来,那就更好了。
崔琰被李陵这蛮不讲理的讹诈气的浑身发抖,脸上那点恭敬瞬间被愤怒取代。
他挺直了腰板,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尖锐,带着世家子弟特有的傲气和皇帝近臣的底气:
“殿下慎言,内帑账目清晰,每一笔支出皆有据可查!”
“殿下说的三千八百万两白银、一千二百万两黄金,简直是天方夜谭。”
“殿下若不信,臣即刻便可呈上所有账册,请殿下御览,亦可请陛下遣户部精干前来彻查。”
“臣崔琰,行得正坐得端,绝无贪墨分毫!”
他这话掷地有声,充满了被污蔑的愤怒。
他不过刚刚接手东宫东宫内帑没几天,就算他想贪,也没那个时间。
李陵等的就是他这态度,他猛地一拍桌子,发出‘砰’的一声巨响,脸上也恰到好处地露出被顶撞的羞恼和蛮横。
“放肆,一个偷孤内帑中银钱的贼,一个国之蛀虫,你还有理直气壮?”
“你让孤御览什么账册啊,你修改过的假账册?谁不知道你们这些虫豸最擅长的就是做假账。”
“还什么让户部来彻查,谁不知道户部的那些虫豸跟你是一伙的。”
“孤都还没说什么呢,你张口就说什么要户部的人来彻查,一定是你们合起伙来,分了孤的钱。”
“孤明明记得孤的内帑里有......有......”
李陵顿了顿,转头看向璃珈:“孤刚刚说内帑里有多少钱来着?”
刚刚也就是随口说了那么一个数字,都没过脑子。
这会让他再说一遍,反倒是不记得刚刚说过的那个数字了。
璃珈微微一怔,旋即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你自己说的数字,你问我?
她深吸一口气,恭敬回道:“禀殿下,您刚说的是三千八百万两白银,一千二百万两黄金。”
“啊对,就是这么多钱。”李陵转头怒视崔琰,“瞧你这蛀虫把孤给气的。”
“孤的头本来就受了很严重的伤,你还来气孤,莫不是想要谋害储君?”
“你这蛀虫不仅偷了孤的钱,被孤发现后,你还死不承认。”
“孤的内帑,在上一任家令寺丞的管理下,从未出过任何差错。”
“怎么到了你的手里还没两天,孤四千万两白银和一千多万两黄金,就变成三十多万两白银了?”
“孤不管你什么账册不账册,孤只知道钱到你手里就没了!”
“你,给孤滚回去,让父皇给孤换一个清廉,能让孤信得过的家令寺丞来。”
崔琰脸色发黑,这个庶子,都已经被禁足了,竟然还如此的嚣张跋扈。
他强压着滔天怒火,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太子殿下,您到底意欲何为,不妨明说。”
想要将家令寺丞换成你自己的人,那也得看陛下同不同意。
李陵故作沉吟地思索了片刻,语气却带着施舍般的倨傲:“这样吧,念在孤今天心情不错的份上,也就不让你把那些钱全部还回来了。”
“你还孤一百万两银子就成,你只要把这一百万两白银补回内帑,孤就当没这回事。”
“余下的那些钱,就当是孤赏你的了,你也可以继续做你的家令寺丞,如何?”
“一百万两?”崔琰的脸色顿时黑如锅底,充满了荒谬感和被戏耍的暴怒。
他深吸一口气,指着李陵,手指都在颤抖。
“殿下,您身为我大夏储君,当修德政、明礼义、习经史、练治术,为天下表率。”
“而你,竟公然勒索朝臣,哪还有一丝一毫储君的样子。”
“臣清清白白,岂容殿下如此污蔑敲诈!”
“别说一百万两,就是一两银子,臣也没有。”
“此事,臣定当一字不漏,禀明圣上,请圣上为臣做主,还臣一个清白!”
他气得几乎要吐血,感觉跟这个胡搅蛮缠的太子完全无法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