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16

作品:《清者自清沈少侠

    这一日清晨,一夜无梦沈少侠自然睡醒。


    神清气爽穿衣时,少侠突发奇想,回身运功掌风直击床帘,内力精准打中右侧挂帘的丝绳,绳结轰开,帘布应声落下。


    饶是沈璧本人也震惊不已,他直愣愣望着手掌,想那侠士中掌风断绳者众,掌风可刚可柔者出挑,而练武仅十年有余的少侠中,掌风可如此精准细密的,怕只有寥寥几人。更何况他所运用的,还是斛州十八岘顶顶拙劣的内功心法。


    踌躇再试,手上又失了准头,将另一侧床帘轰出个大洞,挂绳却安然无恙。


    刹那间沈璧又生出两个念头:


    一,是他沈璧若习得上等武功,再勤加修炼,或能名震江湖!


    二,则是徐某人那一手医术更得捂紧了,否则可不是沈璧名誉或者徐某安全这点小问题,怕是得招来好大的麻烦。


    毕竟对于沈璧而言,确实没有人比他更懂怀璧其罪。


    .


    至于徐拾锦那边,则不似这边之安逸。徐刚受内伤未愈,虽不甚严重,也结结实实卧床躺了两天。从此便放松心力恢复身体,早睡晚起养生饮食,给自己熬药亦得了由头,不避人,顺便给沈璧另熬一碗,医患情谊之深厚可见一斑。


    但以往的运功疗伤还是免了,徐大夫如今纯凭外力,施针也要戴上手套才肯。


    比如这日晚间,章师兄有事外出。沈璧趴在客房床上,刺猬样插了满背银针,各个针孔似乎在皮下联结成一张电网,最后汇聚丹田。沈璧由内而外的麻痒酸痛,浑身无一处幸免。为分散注意,沈趴姿不改,侧着头观察徐拾锦。


    养生几日,徐的面色恢复了一些红润,为省心力也不复以往的大量书写,只在施针期间随手记录几笔,留待以后增删。忙叨惯的人,不写字也捺不住闲,搁下笔又开始整理稿子,后干脆将新旧两个包袱并排摊开,又收拾又盘点。


    望这画面,沈璧有些动容,顺带说起:“你那青色包袱里有一本书册被毁了。”


    徐拾锦眼皮都不抬:“那没事。”


    沈璧扬了扬眉毛:“听闻是个畅销的珍本,还有作者题字,蛮珍贵的。”他揣了心思,书册只说价值,至于内容便权当不知。


    “本来就是备着做人情的,没了回去再要。”


    沈璧总觉异样,心里掂了几掂便猜徐的背景与书坊有关,默默记下,暗道难怪,这人若是大商家里的小少爷,便无怪乎精通医理又有珍本书册还不肯告知自己名字,恐怕姓名就是线索,家族一查便知啊。


    虽说是猜错,也不禁令人感叹:心思灵活如此,片语里线索搜集糅合,不愧是少侠主角! 故事进展如此,主角不知相方姓名的,作者你意欲为何?


    沈璧稍作设想,又试探道:“虽不知你离家多久,但只是为了医我便在这里耗掉许多日子,你家……不着急吗?”


    徐拾锦倒无所谓:“能回去就行。”说话间走近沈璧,戴上手套,要起他身上的银针。


    沈璧仍在提问:“家人就那么放心?”


    “他们知道我死不了。”


    “那他们不想你吗?你娘子也不着急?”


    “我哪来的娘子?”徐拾锦莫名其妙却不耽误手上动作,飞快将最后一根针起下,一叉腰吩咐道“翻个面!”


    沈璧顺从,翻身间又仿佛顺嘴闲聊:“我昏迷那些天,没有这般配合,想必给你添了许多辛苦。”


    徐拾锦摆摆手:“还好,当时没针灸,一些事单面就弄了。”


    “因为当时骨头断了?”


    “也有这个,再就是喂药太累人了。”徐拾锦专注手头,只顺嘴答话。


    沈璧知道自己身上续筋接骨活血敷药的痕迹,独不记得也曾吃过药,眉毛隐隐拧了拧,问:“怎么喂的?”


    徐拾锦正弯腰低头用棉纱蘸着烈酒一根根擦拭银针,启了唇刚要回答,话在嘴边突然惊醒般浑身一震,直截站直了身子,随即又发觉不妥,再行低头尬笑起来:“还,还能怎么喂的,就那么喂的呗。”


    沈璧暗自挑眉,试探说:“我这人挑嘴的很,太苦的药昏迷中也是不会咽的。”


    徐拾锦这下倒坦然了些:“不苦,稍有些酸。”说话间还回看了一眼沈璧,以示自己的真心。这真诚的眼神反叫沈璧发现了关键所在,让徐某如此别扭的,不是药,而是喂!


    “那我问你,怎么喂的?”


    果然!徐拾锦一听这话,立刻收起对视作不耐烦状,人也不治了,没收好的东西囫囵抱在手上,起身就要走人。


    沈璧从床上蹦起,赤脚拦住徐某去路,一字一顿,哪肯相饶:“怎么喂的?”


    于是再一次的打了起来。


    ·


    谁料想,这次只几招功夫之间,却是徐拾锦被沈璧轻松制服,只用市井的擒拿招式便把人按在床上。


    徐拾锦脸怼床铺,右手反拧在后,左掌拍床双脚蹬地,屁股便徒劳的撅着。他未曾想事态竟有如此走向,被沈璧制服的感觉着实陌生,叫人不安叠始,只得更加大力扑腾挣扎。


    所幸沈璧良心尚存,顾忌徐有内伤未愈,只下手制服,多少留了余地。但扑腾成这样也着实恼人,加之沈本就心乱,如此看徐就更加麻烦,于是观测位置之后,一手拧徐右腕,另一手大力压上徐的肩膀,让他多少老实一点。


    徐拾锦眼看自己和按在板上的鲤鱼同个姿势,眼珠一转,突然捂住心口,开始喊痛。怎料第一声出来他自己都觉装得不像,第二声嗓子又劈了,好在他反应够快,第三声便转换打法,再不喊叫,只专心喘粗气了。


    沈璧自然也觉开始那声略假,但对方喘得久了,他也不免担忧,便稍放松手上力道,观察徐的反应。


    徐拾锦鬼的很,知道这时再挣扎也挣脱不开,反得暴露,只一味继续喘。


    沈璧继续听。


    持续了很久。


    喘多了不见沈璧真心放松,徐拾锦却渐渐感到头皮发麻,手脚颤抖,当真开始不舒服了!徐此时不受控的大力干喘,但越喘,越觉很不对劲,心道不好,这是摊上后世人称过呼吸的过度换气了,如今当务之急是赶紧自救!然沈璧还压着他,无法自行调息的情况下,徐拾锦一眼瞄上眼前的被褥,心想着钻进去闭气或可得解,便一手抓住被子罩住了自己的头。


    此时沈璧也看出对方的不正常,心理发慌,终放了手急忙问道:“你怎么了?”


    徐拾锦哪还有精神回答,蒙着头挣扎间就往被子里钻,上半身都埋入被中。


    沈璧不知其中关窍,倒记得对方不止一次钻进被窝的怂包事迹,还以为自己方才那般把人吓破了胆,连声安慰道:“你出来吧,我不吓唬你了。”眼看对方不仅不理,反往被子里钻得更深,心想不能再行这般了,一边好言安慰“我放你走还不行吗?”一边把人往外拽。


    徐拾锦心想你这才是不肯放过我啊,挣扎的更猛了。


    如今阶段,这二人较劲自然是沈璧胜出。沈一把将人扯出被窝,见徐浑身颤抖,心下一痛,只知情势严峻,但他不通医术,能想到最好的方法就是运功。于是一掌拍在对方最易找准的八缪穴上,想用内功助其调息,又发现自己不会导引别人的内力,只得一咬牙,大巧不工将菁纯内功直截灌进徐拾锦身体里头。


    徐拾锦给沈璧疗伤许久,这次倒是收到回头内功了!收得他那叫一个心疼,调养了多久才给沈璧涨上去的内力,好么都回自己身上了。眼看自己气息匀停,那力犹不停止,还循着经络要往他脏腑里去。徐无奈,心想这么填没有止境,迟早把人活活榨干,便喊沈璧:“好了,停下!”


    沈璧不通医术,拿不准:“……再来一点。”


    “真的够了。”


    “我不放心,再来一点。”


    沈璧仍在不要钱似的灌内力,徐拾锦无奈想转头好言好语一番,然沈璧大力按八缪的结果是徐拾锦被钉在床上一般无法转身,只得勉强扭着老腰,小短胳膊往身后划拉……不着。“好啦!够啦!真的够啦!……”


    半晌,徐拾锦终于忍无可忍,自己运功硬生生绷断了二人的连接,代价是吐了一口血。


    此时沈璧已有些透支,虚弱坐地,望着徐默默不语,随后被徐点穴制服——第一下徐手抖没点中,沈刚想反击,第二下点中,沈昏迷。


    ·


    待章师兄办事回来,客房里只剩昏睡的沈璧和满屋的狼藉。徐拾锦早回了自己房间,和衣睡了。


    第二日清早,徐拾锦昏沉醒来,见手脚有打斗的淤伤泛出皮肤,心想沈璧短时间就有如此飞速进步,确实非凡。他昨夜又损失内力,好在底子已经养足,多少功力靠自己都能提升回去了。


    思及此处徐某心里酸涩,不得不承认,对于这般天才他是真的羡慕,甚至可能已有些许疾度了。


    胡侠士的那句话也再度浮现在脑海:“打算就这么样……待到何时?”


    正如大家看到的,俺签约啦!


    此乃俺一条妙计:引入强迫症与拖延症对抗!


    强迫症是不会允许一份合同脱离俺本人控制之外自动延续的,也就是说为了掌握主动权,俺得按照规定克服拖延逼自己好好码字,每年20w字啊,产量这不就有了!


    今后也请大家多多关照(鞠躬)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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