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水赶到法庭现场，方军就好像找到了靠山，她不光撤回了押后审讯的申请，甚至还不打算把那段视频当做证据。


    林水大口的喘了很久的气，这才缓了过来。


    只是转身看去，那大小姐依旧孤傲。


    “各位陪审员，上一庭你们听的视频里的声音，辩方已经正式撤回该视频呈堂，你们不需要理会里面的任何内容。”


    林水召唤的第一个证人，就是钟氏的法律顾问。


    林水开门见山的询问，拍摄那一段视频的时候，他在哪里，知不知道那时正在被专业的设备偷拍。


    “反对。”金大状直接站了起来反驳。


    “辩方提到的视频，他们已经撤回，并非本案的证物。”


    “还有，这是引导性问题。”


    林水收回了问题，轻描淡写的问了一句。


    那董律师满嘴鸟语，随后就拒绝回答问题。


    但林水丝毫不慌，一个个无关紧要的问题甩出，搞得那假洋鬼子有些恼火。


    但林水却步步为营，有条不紊的继续进攻。


    “从当日，钟林逸和钟年华两母女的对话当中，你明确知道是钟年华推倒案中的女童，导致她重伤致死，但是，你仍然教她和她老公污蔑被告。”


    “我想问，你是不是人啊？”


    董律师冷笑一声看向法官。


    法官则示意检方律师反对。


    但金大状站起身犹豫许久，也没能说出反对两个字。


    “法官大人，很抱歉，我刚才听的不大清楚，可不可以请辩方再问一次？”


    所有人都听出了话外之意。


    但法庭程序却无人可以辩驳。


    方军好奇金大状为什么突然改变态度。


    可林水也不知道是因为什么。


    “林律师，请你继续提问。”


    “好，那我就再问一次。”


    “证人，为了避免控方律师听不清楚，我尽量说慢一点。”


    “你，明明知道，是钟年华推倒案中的女童，导致她重伤致死，你仍然要教他们俩夫妻，污蔑我们的被告。”


    “我的问题是，你是不是人啊？”


    咬字清晰又声音洪亮，特意放慢的速度，嘲讽度直接拉满。


    检方律师也随着林水的节奏，语速稍慢轻描淡写地说出了反对。


    “但我想回答这个问题。”董律师嘲讽的笑了笑。


    “连问问题你都不会问。”


    “首先，你刚才说的所有事情，都没有基于事实，我的答案是，从未发生。”


    “我实在不清楚你在说什么。”


    “第二，你问我是不是人，我现在回答你。”


    “我是。”


    “可是这些有助于案情推动吗？”


    “如果你的用意是挑衅我，去揭发某些真相，你省省吧，在法庭，我们是讲证据的，不是去揭示对你们那方有利的真相。”


    “门外汉，可能对真相感兴趣，但你需要有证据才能支持它们。”


    “证据呢？”


    “我引述一句，我非常喜欢的箴言。”


    “我们都希望人人平等，但真相是，我们并不平等，也永远不会平等。”


    林水听完董律师的话异常愤怒。


    “今天在这审理案件的真相，是涉及一个无辜的人，会不会坐一辈子的牢，你刚才竟然说The  truth  is  insignificant  in  here，真相在这里，根本就不重要。”


    “我不知道你怎么说得出这种话，我不知道你以前做的什么资深大律师，做到连基本的人性都没了。”


    “你刚才又说，只有那些不懂法律的人，那些门外汉，只有他们才会对真相感兴趣，你是公然质疑陪审团，什么意思？就是他们现在没资格坐在这儿？”


    “陪审团的本义，是要彰显共同价值，并且制衡像你这样的人，你觉得，他们不会思考的吗？”


    “要不要问问他们，怎么看你的？”


    “你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那当然啦，因为你进入了钟家的圈子嘛，你以为进入了人家圈子，你就觉得自己跟人家同一个层次啊？”


    “请允许我引用你最喜欢的箴言，你让我感觉你和那些人是同等的，但其实事实真相是，并不同等，也永远不会同等。”


    法官打断了林水的发言，因为言语中有着明显的偏颇。


    林水的问题继续，但是却有着超长的前摇。


    等董律师听完了前摇之后，林水又突然不问了，因为他只是借着问题，向陪审团表明思路。


    “简直是荒谬！”


    “我进进出出法庭这么多年，从未接受过这么不尊重的提问，我一定会向首席法官报告！”


    这次董律师的怒火，换来的却是林水的轻描淡写。


    “可以了，这里没有你的事了，你可以出去享用你的雪茄了。”


    林水主动申请休庭20分钟。


    他叫太子去安排跟被告见面，然后让方军拿出了4号照片。


    看着女人做的天使玩偶，曾洁也陷入了沉思。


    询问之后他又让太子拿出两个水瓶，然后便拿着瓶子，走进了法庭的公共卫生间。


    没有意外，他见到了自己想见的人——金大状。


    金大状并没有意外林水会出现在这里。


    “我会做我应该做的事，这么多年来，有我在的法庭，我一定会尽职。”


    林水拿出了那两个矿泉水瓶。


    金大状看了他一眼，一切尽在不言中。


    法庭上，林水对方军又是一阵耳语。


    在渣男钟医生座上证人席的瞬间，林水特意抖了抖手中的水瓶。


    那入赘男一阵心慌，却正好对上了林水的目光。


    方军这时正好提问。


    “钟京医生，你结婚十年，隐瞒你太太有外遇八年，你同不同意你本身是一个不诚实的人？”


    “不同意。”


    明明出轨不忠，却说自己是一个诚实的人，如此一番言论引的所有人侧目。


    陪审员对他所说的证词，也会有一番斟酌。


    明明是大小姐打电话叫他去处理现场，就被他说成了被老婆臭骂，如此一来他心情郁闷去找被告，电话记录也变得十分合理。


    方军并没有理会他的解释，继续提问。


    “我在此假设，其实是你太太打给你，叫你去被告家的，你匆匆忙忙赶到，就看到你女儿躺在客厅，你同不同意？”


    “不同意！”钟京再次反驳。


    方军痛斥着钟家的所作所为，不光用专业律师霸占了旁听席，甚至全程没有一家媒体在场。


    “有些事情，不应该这样。”


    如此这般做派，似乎钟家已经凌驾于法律之上。


    全场除了陪审团他们没有侵蚀，其他的所有人都站在了钟家那一边，无辜者困在牢笼，凶手却享受着簇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