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欣委委屈屈掉眼泪，自从花容月嫁进江家以来，她头一次被娘铺头盖脸这么说。


    都怪花容月那个贱人！得到两件衣服就这么了不起，关屋子里看都不给她看一眼！要是乖乖送给她，她怎么会嫉妒，又怎么会被娘骂！


    『宿主你要小心，检测到恶毒女二对女主恶意值增高，她肯定在暗暗使坏。』


    第一月真是无语，不敢恨江西月，反倒恨什么都没有做的女主，这就是智障小说的逻辑吗？


    “行了，”第一月厉声呵斥，“现在有什么东西吃。”


    江可心不敢耍脾气，瓮声瓮气回答：“小弟没寄钱回来，家里没东西可以吃了，娘你看能不能再给点…”


    第一月皱眉，“系统。”


    『来了来了！』


    『原主的小儿子江天去县主府做杂役，每个月领了两百工钱，他知道老娘花钱无度，分四次寄回来，每次五十个铜板。』


    “蠢东西，以为分次寄回来家里会好吗？想私吞的人有一万种方式。”第一月评价道。


    『确实，寄回来的钱全部进了原主的口袋，每个月就拿出二十算家用，还天天嚷嚷要吃肉吃鸡蛋，吃不到就打骂女主。不仅如此，小儿子在县主府里得到的赏赐全被原主藏起来了，鸡蛋糖糕之类的。』


    “钱和东西现在在哪里？”


    『在原主床下上锁的箱子里。』


    打发走江可心，第一月操控藤蔓翻出箱子暴力破锁，箱子里堆了琳琅满目的东西，油纸包着的糖糕酥饼鸡蛋红糖，甚至有盐和些许的冰糖，底部是几千枚铜币，不仅如此，藤蔓还翻出几两碎银。


    『这些银子是大儿子江凌风，也就是本书男主参军得来的，共八两银子，全被原主窝藏，女主前段时间高烧差点烧死，也不愿意给几个铜板去抓药…宿主你有在听吗？』


    第一月左手拿酥饼右手拿糖糕，吃的满嘴流油，撒着芝麻的桃酥和红豆馅的糖糕香气扑鼻，不是什么金贵玩意，但对于饿了两天的第一月来说，可以饱餐一顿。


    再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她和丧尸王搏斗了两天，根本来不及吃东西。


    第一月含糊不清道：“听着呢听着呢，原主尖酸刻薄小气巴拉藏起家里钱。”


    系统叹气，待到第一月吃饱喝足清点起东西，红枣一包、红糖两包、桃酥三袋、糖糕两袋、三十个鸡蛋、四千枚铜币加上十两银子。


    除去第一月吃的半袋桃酥和半袋糖糕，也足够丰厚。


    “这老婆子太能藏了，这么多好东西紧着自己吃，也是便宜我了。”


    『宿主，你要不要拿这些钱摆个小摊做点生意，距离男主归家还有两年多，咱得发展自己的势力，有于男主抗衡的实力。』


    第一月摸摸下巴，提问：“他很强吗？”


    『不确定，书里说他当了大将军，但众所周知，这种古早狗血虐文不会对实际的实力有什么详细，我们只能根据表现出来的数值模拟他的身体，也就长得很壮，拿刀能轻松把恶毒女配砍成两半的地步。』


    “能对付。”


    “至于做生意，我好像没有什么一技之长。”


    『女主有啊，根据剧情，女主爹的抚恤银还有六天送到，原著中失去女儿的女主心灰意冷，不顾刚出小月子虚弱的身体带着抚恤金逃到县城，凭借自己一手好厨艺摆小摊卖馄饨，可很快被去县城走亲戚的村长撞见，带着江如月和江可欣打翻摊子把女主抓回来，江如月更是把女主绑在冰天雪地里跪了一天一夜，连带着剩下的抚恤银也被江如月私藏。』


    第一月捂着作痛的头，原著剧情实在是太狠了，恨不得把七般刑罚用在十二女主身上。原主的孽太重了。


    腹部的皮肉疼的厉害，第一月嘶了一声，问：“我要怎么样才能赚取积分？”


    『完成对应剧情节点就可以了，比如刚刚，你帮女主规避失去女儿流产的下场，由于是原书重大节点，获得五百积分。』


    “五百积分能兑多少天？”


    『约莫半个月，宿主要用吗？』


    “先放着，重大节点只能兑换半个月，离男主归来还有两年，这两年赚取的积分够吗？”


    『是不太够，毕竟重大剧情节点太少了，总共是十万字的中篇小说，这样吧，我去向主神申请通过打脸虐渣值获取积分。』


    “行，麻烦了。”


    翌日一早，系统重新上线，带来一个好消息。


    『申请成功！主神认为打脸虐渣有效帮助女主改变命运，从今天开始，只要宿主你打脸任何对女主不好的人，就能获得积分。』


    第一月满意点点头，拎上十个鸡蛋和一包桃酥出门，一眼便能看到厨房里大着肚子的花容月卑躬屈膝烧柴火，江可心在一旁嗑瓜子。


    见第一月出来，手里拎着油纸和布袋，江可心小跑上前，殷勤接过东西掂了掂重量。


    “娘，这么多鸡蛋啊。”江可心笑容满面，恨不得把桃酥揣兜里。


    第一月没理睬她，反而说：“你没看到她大着肚子，赶紧去烧饭，把这些鸡蛋给我煮了，桃酥放桌上叫小丫头片子出来吃饭。”


    “啊？”江可心愕然，随即气愤道，“娘，你怎么能让我去煮东西！”


    没等第一月回答，门口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传来：“你多金贵，吵了架就往娘家跑，也不顾丈夫和儿子。”


    来人是一个身着麻衣的老婆，头发花白，两只绿豆眼挂在眼眶，满脸刻薄样。


    『此人是江可心的婆婆李春花，唯利是图狡诈恶毒，纵容自家儿子把江可心打的不成人样，江可心的儿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爹打娘，他在旁边叫好，江可心这才躲回娘家。』


    李春花插着腰走近，喊道：“亲家母，也不是，我说看看你教的什么女儿，小两口吵个架竟是连家都不顾了，你也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留人在家这么久，让人笑话。”


    第一月呼出一口气，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生气了，可惜李春花还在喋喋不休。


    所谓先礼后兵，第一月好声好气道：“你闲出屁了大早上上门找打，天生M圣体是吧，母猪生出蠢猪，不是吃就是睡，喝点马尿脑子喝没了，不知道以为你家管王法呢打人占理，村里村尾的破落户还整上奴隶契约了，我生的孩子别说是回来了，以后分家都有她一份，你算个什么东西教训我，也不看看这是在谁家，真当是你家猪圈随意撒泼打滚是吧。”


    叽里呱啦一大通，李春花半句话插不上，你你你你了半天，捂着胸口大喘气，如树皮一般布满褶皱的脸气的通红，右手跟得帕金森似的抖了半天。


    江可心原本见到婆婆吓得半死，毕竟在李家的日子可谓是如地狱炎火一般痛苦，老公打她，儿子不敬她，婆婆更是将她往死里折磨，寒冬腊月连烧盆水洗澡都不给。


    但看见娘居然站在自己这边，没有和过去一样劝她以出嫁从夫忍忍就好了，一时眼眶蓄满了泪。


    反应了好半天，李春花拍着胸脯顺气，扯着嗓子道：“我花六两买来的儿媳我爱怎么使唤怎么使唤，你这么有本事把钱还来！你这金贵闺女我们家可养不了！”


    第一月撸起袖子，常年血战丧尸的杀气养出一双凌厉的眉眼，哪怕外人看来她是江如月，看到的也是第一月的脸。


    她锋芒半点不减，皮笑肉不笑道：“一码归一码，你要钱我要人，你孙子我女儿生的归我们江家，我卖了杀了你也管不着。”


    李春花一腔怒火，脚一踏开始撒泼：“你你你你你！哪有这么回事！谁家休妻还把金孙给女方带回去的！”


    第一月可不惯着她，从系统那里拿到了这些年来江可欣挨打的次数，几步冲上前一拳打在李春花脸上，她用的劲小，只把人打的人仰马翻鼻血眼泪齐流，不是杀招。


    第一月才不管人清不清醒，一把揪住李春花的衣领，笑容残忍：“这些年来你儿子一天三顿打我闺女，结婚五年，严重的头破血流骨头断裂，轻则浑身是伤半天下不了床，还得拖着身子给你们一家做饭，别说是六两，给我百两你们也抵不上，就拿你儿子的命来抵吧。”


    说着，左右开弓啪啪扇了好几个耳光，她手掌粗糙，一巴掌下去拍飞丧尸脑袋也是简单的，打个普通人还要强行收着力，一点都不爽快。


    “而你搓磨我闺女多年，你这把老骨头也是要死的，不如断手断脚苟活着，我要你没手没脚难以自理，最后凄苦死去，至于那小畜生，呵，我闺女念在旧情要是留下他，我们家当做养个看门狗，我闺女要是不要他，呵，半大点的男娃送到镇上给人摔盆，也就那样了。”


    突如其来的阵仗，惊得在场所有人不敢吱声，李春花吐出一口混着血水的牙齿，半天说不出话来，第一月一松手，她倒地不起，竟是爬不起来了。


    越过江可心，第一月瞥了她一眼，后者颤颤巍巍看她，张了好几次嘴就是说不出话来。


    “看什么，还不把你婆婆扶进屋里，这要是送出去了说我们江家虐待你婆家可不好。”


    一早的好心情被破坏，第一月的语气算不上，江可心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光抖不说话，第一月没空关心她究竟怎么样，后知后觉家里有个怀孕的孕妇见不得血腥，转头一看，人不知什么时候晕了。


    第一月挑了挑眉，语气不见哀伤，“坏事了。”


    『……是这样的宿主，你是正规救世主对吧？对吧？你是个在末日里坚韧不拔，觉醒超强异能，保家卫国杀死丧尸王为全人类作出贡献的温柔善良小女孩对不对？』


    第一月冷笑，“你是第一个说我温柔善良的人。”


    系统两眼一黑，绑定了这么多宿主，哪一个不是功德无量，浑身冒金光，怎么这个血性这么重。


    不要闪了功德，不要闪了！误事啊！


    第一月一把抱起晕倒的花容月放到床上，那边，江可心连拉带扯把李春花拖进堂屋。幸好她们家住在村尾，平常没什么人关注，否则要是传出去，江家的名声不仅毁了，所有人都要带去公堂。


    等江招娣回来，没看见自己阿娘，反倒是好吃懒做的小姑江可欣在厨房煮鸡蛋，堂屋的木阶上，日日要睡到日上三竿的姥姥坐在门口翻来覆去数铜钱。


    江招娣是个敏感的孩子，一下子发现院子里的气氛不对，她垂头一声不发背着柴火进院子，生怕战火波及她。


    不过让她失望了，只听台阶上的人喊道：“小孙女，你过来。”


    哪怕对小孙女这个称呼感到一阵鸡皮肉麻的恶心，江招娣还是老老实实走过去唤了声姥姥。


    第一月上下打量一番唯唯诺诺的小姑娘，问：“我给你买的衣服怎么不穿？”


    江招娣揪着发白的衣摆，嘟囔道：“太漂亮了，不适合做工的时候干。”


    第一月露出笑容，像是个和蔼的长辈调笑晚辈，捏着十个铜板做势要给她，“我们家小孙女这么乖，姥姥给你个奖励吧。”


    江招娣一个激灵，连连摆手后退，“不不不，我不要，我不能要，这些钱是要拿来家用的。”


    第一月低低笑出声，说：“家用的钱你不用担心，从今天开始家里不愁钱了，你娘天天都能吃肉。”


    江招娣眼神微亮，小孩子的直觉最是准确，她明白眼前的姥姥不是曾经的姥姥，可还是放不下心相信。


    小孩子的神情最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第一月不是冷心冷肺的怪物，最心疼的被迫成长吃不饱穿不暖的孩子。


    手里的铜钱哗哗作响，她说：“今天我带你去县里买肉吃，顺便改个名字，江招娣这个名字不好，叫人能随意看轻你，这样吧，山黛远，月波长，暮云秋影蘸潇湘，以后叫江暮秋可好？”


    “江暮秋……”江招娣，不，现在是江暮秋，她唇齿间碾磨这三个字，难以言喻的欣喜涌上心头。


    不是贱丫头，不是赔钱货，也不是江招娣，而是江暮秋。


    她听不懂诗词，不识字，可江暮秋这个名字一听便是那些千金小姐才会有的，总比江招娣好。


    “不公平，”江可心扔掉柴火，对第一月都害怕远远超过了不满，她委屈皱着眉头，“你凭什么帮她改名字！当初我从江恶心改成江可心你哭爹喊娘不同意，最后是我给了你二十文钱求了你半个月才带我去改的，凭什么她什么都不用做！”


    “娘，我还是你女儿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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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章 第 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