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二姐后悔了

作品:《狩猎1979:我带全家顿顿吃肉

    刚到张铁柱家那个低矮的土坯院门口,就闻到一股柴火烟味儿夹杂着棒子面糊糊特有的粮食香。


    陈冬河识趣地没进院,只在门外扯着嗓子喊:“柱子哥!在家呢没?”


    “谁呀?”


    张铁柱的声音,从半掩的厨房门里传出来,接着他端着个豁了好几个口子的粗瓷大海碗走出来。


    碗里是黄澄澄,冒着热气的棒子面糊糊,另一只手上还攥着个硬邦邦、颜色发黑的高粱窝头。


    “冬河兄弟!吃了没?进屋对付一口?”


    “没呢,我娘锅里正做着呢!”陈冬河看他端着口粮出来,知道家家这时候都在吃饭,赶紧回了一句,“车给您还回来了!”


    说着,麻利地从车后座解下个鼓囊囊,沉甸甸的旧帆布袋子递过去。


    “柱子哥,山里运气好,弄了点熊肉,还有些干蘑菇、干木耳啥的,拿去给嫂子补补身子,下奶水。”


    张铁柱接过袋子手猛地一沉,眼睛瞪得溜圆:“冬河!你……你这搞的啥名堂?!就借你个破车骑两天,你给这么多好东西?你这不是打我脸吗?快拿回去!拿回去!”


    黝黑的脸膛瞬间涨得通红,死活不肯收。


    陈冬河硬把袋子往他怀里塞,语气坚决:“柱子哥!你再跟我这么见外,就是骂我了!山里遇着伙儿大的,打了头熊。”


    “肉多着呢,卖了些,自家也留了不老少。嫂子这正坐月子,熊肉最壮力气下奶水!”


    “你不收下,我这心里头过不去,以后都不敢进你家门借车了!”


    他故意把脸一板,眼珠子也瞪了起来。


    张铁柱推拒了好几下,见陈冬河实在诚心诚意,这才半推半就地接了过去。


    入手那份沉甸甸的压手感,就知道里面干货少不了。


    他脸上泛起赧然的笑容,粗糙的手掌用力地在陈冬河肩上拍了拍,透着一股庄稼汉最朴实的感激:“唉,你这人……总这么破费……哥谢谢你了,冬河兄弟!”


    俩人站在门口又扯了几句山里的惊险,初生娃娃的琐事,陈冬河这才告辞回家。


    迈步刚进自家院门,饭菜的香气就热乎乎地扑到脸上。


    老娘王秀梅沉着脸,和二姐陈小雨正闷着头,把粗瓷碗筷一样样摆到屋里低矮的饭桌上。


    陈冬河一露面,王秀梅立刻用眼刀子剜了他一下,从鼻孔里“哼”了一声。


    旁边的二姐陈小雨则飞快地丢过来一个“你自求多福”的促狭表情。


    陈冬河咧嘴一笑,搓着手凑到桌边,故意摆出一副凝重严肃的模样,清了清嗓子:“爹,娘,有个大事儿,我得跟你们说道说道!”


    他目光扫过桌边众人,特意在陈小雨那白皙的脸蛋上停顿了一下,加重语气:“这事儿啊……跟我二姐关系大了去!”


    陈小雨的心“咯噔”一下,心跳骤然加速,脸蛋“唰”地涨成了熟透的虾子。


    她以为陈冬河这混蛋弟弟,要把她心里藏了人的秘密,当着爹娘面捅破了!


    “老三!你给我把嘴闭上!”她急得声音都变了调,像只炸毛的猫,“噌”地站起来就扑过去要捂陈冬河的嘴。


    眼睛里满是羞恼,还带着一丝被戳穿心事的惊恐。


    陈大山和王秀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姐弟扭打逗乐了,只当是平常的闹腾,都笑着摇头,准备端碗吃饭。


    “二姐!现在拦着我不让说,待会儿你可别把肠子悔青了哭鼻子!”


    陈冬河一边笑嘻嘻地躲闪着二姐挠过来的爪子,一边继续高声嚷嚷。


    “我才不后悔!你那嘴里能吐出啥象牙来!你再敢胡咧咧,我让你明早吃粥满口砂子,蒸饽饽里头藏生石灰疙瘩!”


    陈小雨双手叉腰,柳眉倒竖,摆出最凶悍的架势威胁道。


    “唉——这话可是二姐您,亲口说的啊!不后悔?”


    陈冬河拖长了调子,装模作样地重重叹了口气,一屁股坐到凳子上,双手一摊,语气带着无限“惋惜”。


    “爹,娘,你们都听着了哈,我二姐说她——绝!不!后!悔!”


    他刻意地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已经开始有点莫名其妙的老爹老娘。


    “本来嘛,天大的好事砸咱家房梁上了。我都安排好了,天上掉下来个金馅饼,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我二姐头上!”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陈小雨,明显憋着笑意。


    陈小雨刚松了半口气的心,又猛地提了起来,脸上写满疑惑。


    “在县火车站当检票员!国营的!铁饭碗!一个月二十七块五毛钱!单位还管分房!”


    陈冬河不紧不慢的声音格外清晰,一个字一个字钉在众人耳朵里。


    “听真着了!最小也有二十多平!麻雀窝也是窝!干五天活儿,歇足两天!风吹不着,雨淋不着,美得冒泡的事儿!”


    “可惜喽——”他猛地拖长了尾音,一脸的痛心疾首,“我二姐死活不让我提这个工作的事儿!她!不!要!”


    陈小雨彻底懵了,眼珠子都不会转了。


    “嘿!那咋整呢?”陈冬河一拍大腿,语气变得贼兮兮,“我看二叔家那小子援朝,成天上房揭瓦下河摸鱼,猴精猴精的,也该找个正经营生了。”


    “这铁饭碗……干脆给他得了!让他消停点,也省得二叔整天拎着鞋底子满村追他!”


    当啷!


    陈大山手里刚拿起来的一个高粱窝头,直接掉在了木桌上,滚了两滚。


    王秀梅手里那碗刚盛好,冒着滚滚热气的玉米糊糊碗猛地一歪,滚烫的糊糊溅出来几滴。


    落在她指关节上,烫得她一哆嗦。


    可她却像没知觉似的,整个人僵住了,一双眼直勾勾的落在陈冬河脸上。


    陈小雨整个人像被雷劈中了,僵在原地,那双漂亮的杏眼睁得溜圆溜圆,里面塞满了无与伦比的震惊和一片茫然空白。


    不是要说……他……那个谁的……事吗?怎么变成……工……工作了?


    巨大的狂喜像个炸雷,劈得她脑子里嗡嗡作响,一片混沌。


    “……你……你给我找了个……工作?”


    她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费劲地挤出来,干涩又带着难以置信的颤音。


    随即,她猛地回过味儿来。


    难怪……难怪这小子刚才一个劲儿问“后悔不后悔”!


    这坏透了的混蛋小子,闹了半天,他一直在拿自己寻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