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虎目泣血诉冤情

作品:《我玄枢,二郎神师兄!

    “老臣今日不杀你,是念在成汤六百年基业的份上。


    但这妖妇,必须处死!”


    “你敢动我爱妃一根头发试试!”帝辛将妲己护在身后,像被踩了尾巴的猫,


    “闻仲,你要是再敢胡闹,寡人就革了你的职,让你滚回北海喂狼!”


    闻仲看着他护着妲己的模样,突然觉得心口一阵发堵。


    他从怀中掏出一卷竹简,狠狠摔在地上:“你自己看!这是沿途百姓的血书,他们宁愿归顺蛮夷,也不愿再受大商的苛政!


    你这些年都做了什么?比干、商容、伯邑考,还有西岐的反叛!”


    “够了!”


    帝辛捂着耳朵尖叫,“那些都是他们该死!谁让他们不听话!”


    闻仲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里只剩下失望:“好,好得很。


    老臣问你,武成王黄飞虎在哪?为何不见他来迎接大军?


    十万禁军的统领为何换了?连我回朝的队伍都发现不了?”


    提到黄飞虎,帝辛的气焰矮了半截,眼神躲躲闪闪:“他……他反了,跑去西岐了。”


    “什么?”


    闻仲如遭雷击,金鞭“哐当”掉在地上,“黄飞虎世代忠良,怎么可能反?”


    “还不是因为他妹妹不懂事,冲撞了爱妃,被寡人……”


    帝辛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就带着家将反了,哼,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


    闻仲捡起金鞭,转身就走。


    玄铁靴踩在碎玉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你去哪?”帝辛喊道。


    “去追逆贼。”


    闻仲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老臣会把他的人头带回来,让你看看什么叫忠君爱国!”


    走出皇宫,闻仲骑着墨麒麟准备带领亲卫向西前行时,


    驻足等待时正在思考着什么,时不时将披风上的积雪抖落在地。


    在亲兵准备时,他望着西岐的方向,眉头拧成一个疙瘩——黄飞虎不是鲁莽之人,


    能让他舍弃世代功勋反出朝歌,定然发生了天大的事。


    “太师,需要调兵吗?”亲卫统领问道。


    “不必。”


    闻仲拍了拍墨麒麟的脖颈,“你速度快,随我一人足矣。


    至于你们,在后面跟上,我怕追不上了!”


    神兽会意,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四蹄生风,转眼间就将朝歌城甩在身后。


    一路上,雪粒子打在闻仲的脸上,像细小的刀子,


    却割不断他心头的疑惑——那个当年和他一起在演武扬练枪的黄飞虎,


    到底经历了什么?


    黄飞虎的队伍在雪夜里像一条黑色的长蛇,蜿蜒在通往西岐的官道上。


    他勒住乌骓马的缰绳,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家将,每个人的脸上都沾着血污和血水。


    他的侄子黄天祥才十三岁,此刻正抱着一杆长枪打盹,睫毛上结着一层白霜。


    “父亲,歇歇吧。”


    黄天禄裹紧了身上的单衣,呵出的白气瞬间消散在风里,


    “追兵还没追来,想必是不会来了。”


    黄飞虎没说话,只是从怀里掏出半块冻硬的麦饼,掰了一半递给黄天祥。


    孩子迷迷糊糊地接过,啃得牙齿咯咯作响。


    三个月前,他的妻子被帝辛调戏,不堪受辱,跳楼自尽。


    妹妹黄贵妃得知嫂子被逼死,入宫痛斥帝辛,


    结果被帝辛抓着头发亲手将她从摘星楼推下去的那天,也是这样一个大雪天。


    等他得到消息赶到时,妹妹的血染红了鹿台下的雪地,像绽开了一朵妖异的红梅。


    “父亲,快看!”


    黄天祥突然指向后方,只见远处的雪地里,一道黑气如离弦之箭般追来。


    黑气中隐约可见一头巨兽的轮廓,四蹄踏过之处,积雪尽数消融。


    “是墨麒麟!闻太师来了!”


    黄飞虎的心脏猛地一缩,握紧了手中的金攥提芦枪。


    他翻身下马,对身后的家将道:“你们带着家眷先走,我去会会太师。”


    “父亲!”


    黄天禄急道,“闻太师不会听你解释的!”


    “我知道。”


    黄飞虎拍了拍他的肩膀,眼神决绝,


    “但我黄家世受皇恩,今日之事,总要给太师一个交代。”


    家将们带着车队策马远去,黄飞虎独自站在雪地里,


    长枪插在身旁,枪缨上的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墨麒麟停在他面前三丈处,闻仲玄色战甲的锦绣披风在风雪中鼓荡如旗。


    他看着黄飞虎孤零零的身影,眉头皱得更紧:“飞虎,你可知你在做什么?”


    “太师!”


    黄飞虎单膝跪地,声音嘶哑,“末将知罪,但……”


    “但什么?”


    闻仲的金鞭突然扬起,鞭梢的气劲擦着黄飞虎的头盔掠过,将


    他身后的一棵枯树劈成两半。


    “你黄家七世忠良,你祖上就是开国元勋,


    父亲黄滚更是界牌关总兵,你更是凭借着赫赫战功,登上武成王王位。


    如今你竟带着家将反出朝歌,对得起列祖列宗吗?”


    “列祖列宗若在天有灵,定会理解末将!”


    黄飞虎猛地抬头,虎目里滚下两行热泪,混着雪水砸在地上,


    “太师可知,我为何要反出大商?”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像受伤的野兽在嘶吼:


    “我妻子被大王调戏,以死明志,


    我妹妹质问大王为何如此对待黄家,结果大王在那妖妃的挑唆下,就将她从鹿台推了下去!


    我去询问,却被打得遍体鳞伤,连妹妹的尸首都没能收殓!”


    闻仲握着金鞭的手微微一颤。


    他在班师回朝的路上,也曾听闻黄贵妃薨逝的消息,却没想到是这样的内情。


    “你……”


    “太师还想听吗?”


    黄飞虎惨笑一声,撕开胸前的衣襟,露出纵横交错的伤疤。


    “比干王叔被挖心,伯邑考被做成肉饼,微子启被流放,箕子被囚为奴……


    这朝歌,早已不是我们誓死保卫的大商了!”


    “我这一路上,在潼关被守将陈桐一记火龙标击杀,


    幸得长子黄天化以仙药救活,穿云关折损了周记,


    界牌关与毫不知情的父亲刀兵相向……”


    伴随着黄飞虎的诉说,风雪突然变大,卷着地上的积雪打在两人脸上。


    闻仲看着黄飞虎身上的伤疤,又想起当年在演武扬,


    这小子总爱跟在自己身后喊“太师教我枪法”,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反。”


    闻仲的声音软了几分,却依旧板着脸,


    “你可知道,你这一走,黄氏满门家眷都会被株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