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冀州侯朝歌觐见

作品:《我玄枢,二郎神师兄!

    护城河的水面泛着淡淡的水汽,倒映着城头飘扬的玄鸟旗。


    苏护勒住胯下的“踏雪乌骓”,马蹄在青石板上踏出清脆的声响。


    他抬头望向那高耸的城门,门楣上“朝歌”二字在晨光中透着威严,却也藏着几分奢靡的颓气。


    身后的三十名亲兵皆是冀州军中的精锐,甲胄上还带着北狄战扬的风霜,


    押解的十二辆马车在晨雾中若隐若现,车厢里的玄铁兵器碰撞声、玉露琼浆的醇香,这是献给人王的岁贡。


    “侯爷,城门守卫已经验过通关文牒了。”


    副将郑伦催马上前,他脸上的青铜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只露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


    “只是那队城门尉看咱们马车的眼神,着实让人生厌。”


    苏护冷哼一声,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佩剑——那是他父亲,


    上一代冀州侯传下的“裂山剑”,剑鞘上镶嵌的七颗绿松石在晨光下闪着幽光。


    “朝歌城里的蛀虫,早已把诸侯的朝贡当成了自己的嘴边肉,


    曾经英明的大王已经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了!


    郑伦,传令下去,车队进城后紧随本侯,不许与任何人攀谈,更不许私相授受。”


    “末将领命!”


    郑伦抱拳应道,转身对亲兵们低喝几声,队伍立刻收紧了阵型,甲叶碰撞声陡然变得整齐划一。


    马车碾过护城河上的石桥,苏护忽然勒住缰绳,目光落在城墙根下蜷缩的流民身上。


    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正用破碗给孩子喂着浑浊的米汤,孩子的哭声像针一样扎进苏护的耳朵。


    他想起冀州战后的惨状,心中不由得泛起一阵刺痛——同样是大商子民,为何京城的繁华与城外的贫瘠,竟隔着一道无法逾越的城门?


    “侯爷,怎么了?”郑伦察觉到他的异样。


    苏护收回目光,声音沉了几分:“没什么。只是觉得,这朝歌城的砖石,


    可是用百姓的血汗砌成的,如今他们却活不下去了。”


    车队缓缓驶入城门,街道两旁的商铺渐渐开张,


    酒肆的幌子、绸缎庄的彩绸、铁匠铺的火星,构成了一幅热闹的市井画卷。


    可苏护越看越心惊——路边的乞丐越来越多,有的缺了胳膊,有的断了腿,


    听说都是被征去修万香殿的民夫,稍有懈怠便会遭此横祸。


    而穿绸裹缎的达官显贵们坐着华丽的马车,对路边的惨状视而不见,


    甚至有侍女将吃剩的糕点随手丢在地上,引得乞丐们疯抢。


    “这群酒囊饭袋!”


    郑伦忍不住低骂一声,青铜面具下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苏护抬手制止了他:“稍安毋躁。咱们是来朝贡的,不是来惹事的。”


    不过话虽如此,苏护握剑的手却更紧了。


    车队行至南城驿馆,苏护刚翻身下马,就见驿丞领着几个小吏满脸堆笑地迎上来。


    “哎哟,苏侯爷大驾光临,小的们有失远迎!”


    驿丞是个油光满面的胖子,眼睛在车队上转了一圈,


    “侯爷一路辛苦,小的已经备好了上等的客房和酒菜,还有……”


    他凑近苏护,压低声音,“城西的‘销金窟’新来了几个西域舞姬,身段那叫一个……”


    “不必了。”


    苏护打断他的话,语气冰冷,“本侯是来述职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


    备好干净的房间即可,酒菜按军中规矩来,不必铺张。”


    驿丞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堆起来:“是是是,侯爷清廉,小的佩服!只是……”


    他搓了搓手指,目光在马车上溜来溜去,


    “上面的几位大人知道侯爷来了,说不定晚些会过来‘探望’,您看这……”


    苏护哪里不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想要好处。


    他从怀中掏出一块玉佩丢过去:“这个你收着,至于其他人,让他们直接来驿馆见我。”


    玉佩是普通的和田玉,算不上名贵,驿丞掂了掂分量,脸上的笑容淡了许多,敷衍着应了几声便退下去了。


    “侯爷,这朝歌城比咱们想象的还要乌烟瘴气。”


    郑伦望着驿丞的背影,“要不要末将去查查,那些所谓的‘大人’都是谁?”


    “不必。”苏护走进驿馆,目光扫过院子里的石榴树。


    “该来的总会来。你现在去比干王叔的城外别院递上拜帖,就说我明日登门拜访。


    记住,路上小心,别被人盯了梢。”


    郑伦领命离去,苏护刚在客房坐下,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喧哗。


    他走到窗边,只见两个锦衣官员被一群侍从簇拥着走进来,


    为首的胖子腰间挂着几个玉佩,走路时叮当作响,正是大夫费仲;


    另一个面白无须的瘦子手里把玩着玉如意,正是中大夫尤浑。


    这两人是帝辛身边最得宠的奸佞,也是朝中百官暗地里唾骂的“黑白双煞”。


    “苏侯爷,别来无恙啊!”


    费仲大摇大摆地走进院子,眼睛像鹰隼一样盯着客房的门,


    “听说你今天到了,怎么不立刻进宫面圣?


    莫非是在城外藏了什么宝贝,不想让大王知道?”


    尤浑跟着笑道:“费大夫说笑了。苏侯爷是冀州的父母官,想必带来的‘宝贝’定然不少。


    只是不知有没有我等兄弟的份?”


    苏护推开门,冷冷地看着两人:“费大夫、尤大夫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费仲上下打量着苏护,见他一身素色朝服,腰间只挂着一柄旧剑,不由得嗤笑一声:


    “苏侯爷真是清廉啊,清廉得都快忘了朝中的规矩了。


    你可知,按例诸侯入都,第一件事就是给我们这些近臣‘请安’?”


    “我只知诸侯入都,当先觐见大王,再问候三公九卿。”


    苏护寸步不让,“至于给奸佞行贿,我苏护还没学会。”


    “你说谁是奸佞?”


    费仲的胖脸瞬间涨红,像个熟透的猪头,“苏护,你别给脸不要脸!


    你以为带了点玄铁就能在朝歌横着走


    告诉你,你冀州的铁矿脉,大王早就想收归国有了,只是看在你那死去父亲的面子上才没动手!”


    尤浑也收起了笑容,阴恻恻地说:“苏侯爷,我劝你还是识相点。


    费大夫在大王面前说句话,就能让你冀州的赋税翻倍;


    我若在大王那里提一句,你女儿苏妲己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