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想母亲，还想你们，还想父亲！”


    杨婵一下子扑进了杨蛟的怀里，说扑还不准确，反正这个温馨的画面有些别扭！


    ……


    在杨蛟和杨戬的劝说下，杨婵终于点点头，却紧紧攥着杨蛟的“小手”。


    至于杨戬，则是在一旁感慨，还好三妹没受委屈。


    从她现在的思维方式就能看出来，还保持着当初的孩童思维，不像他和杨蛟，经历了种种磨难！


    昊天看着眼前三个孩子——一个倔强、一个警惕、一个胆怯。


    心中五味杂陈，挥手招来祥云：“走吧，带你们去桃山。”


    离开混沌后，昊天驾云缓缓向桃山飞去，也一边了解着三人，给他们讲述着当年的事情，以及为何瑶姬会被镇压在桃山之下。


    杨戬三人听着昊天的话，神色各异，心中都有着各自的思量。


    “快到了。”


    昊天的声音打断三人的思绪。


    祥云拨开层云，一座苍翠的山峰赫然出现在眼前。


    不同于天庭的琼楼玉宇，桃山的云雾里弥漫着凡间才有的草木清香，山涧溪水叮咚作响，竟有几分灌江口旧居的模样。


    杨蛟突然拽了拽他的袖子，指向山坳处的茅草屋。


    只见竹篱笆围成的小院里，


    瑶姬正弯腰从石磨上取下的灵米，鬓角滑落的发丝被风吹得微微颤动。


    杨天佑站在灶台前，正用桃木勺搅动着冒着热气的粥锅，火光映得他脸颊通红。


    还顺手替瑶姬拂去鬓边的碎发，二人相视一笑，眉眼间满是柔情。


    “娘！爹！”


    杨戬的声音带着颤抖。


    这声呼喊惊飞了屋檐下的麻雀，也让屋内的两人同时回头。


    瑶姬手中的木瓢 “哐当” 落地，灵米撒了一地。


    杨天佑慌忙放下汤勺，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有些褶皱的青布长衫，指尖还残留着粥的温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杨戬看着母亲身上的锦衣绸缎，看着父亲面色红润，笑意盎然。


    突然觉得自己千里迢迢带来的一身煞气都成了笑话。


    他想象过无数次桃山下的扬景 —— 母亲在寒风中瑟缩，父亲的魂魄在忘川河畔徘徊……


    却唯独没料到桃山之下会是这样一幅烟火气十足的画面。


    “你们怎么来了？”


    瑶姬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下意识地想去藏起身后的捣药罐。


    罐口还沾着新鲜的灵草汁液，那是她刚为杨天佑炼制的固本培元丹。


    杨蛟却已经冲了上去，声音因激动而颤抖：“爹，你不是死了吗？当年天兵天将……”


    “傻孩子。”


    瑶姬叹了口气，搂住了杨婵，替杨婵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


    小姑娘躲在杨戬身后，只露出一双泪汪汪的眼睛，怀里紧紧抱着一盏莲花形状的宝灯。


    “是玄枢大帝救了你们爹爹，还传了他太阳星君的法诀。


    现在啊，我们过得比在灌江口时还要安稳。”


    杨婵突然 “哇” 地一声哭了出来，小拳头捶打着杨戬的胳膊：


    “二哥骗我！说娘在桃山受苦，结果你们在这里如此幸福！”


    她想起在娲皇宫里，金凤在她修炼时说的话，说瑶姬长公主被压山下，日夜承受风吹雨打，刀剑斧劈。


    如今看来，那些话倒像是隔着一层薄雾的镜花水月。


    杨戬呆立当扬，


    手中的镇妖剑“哐当”落地也没有反应——他日夜苦修，


    甚至准备要不惜以道基为代价加速突破。


    想象中母亲在桃山受尽折磨的画面，竟成了眼前这出“你侬我侬”的闹剧！


    心脏瞬间仿佛被重锤击中，一阵眩晕。


    昊天在一旁看得饶有兴致，指尖轻快的敲击着腰间的玉带。


    他看着杨戬脸上变幻的神色，从震惊到茫然，再到一丝不易察觉的释然。


    心中暗道玄枢那小子果然算得准 —— 日后这出 “劈山救母” 的戏码，终究是要落在 “顺势” 二字上。


    不然，他真有些不知道怎么昭告洪荒啊！


    不然，就凭瑶姬与他的关系，真放了人，恐怕洪荒众生就会彻底沸腾起来


    “咳。”


    昊天清了清嗓子，上前一步拍了拍杨戬的肩膀，


    “小子，别傻站着了。


    你娘现在是幸福无比，你爹还是紫微宫的太阳星君，日子过得比你母亲在天庭还自在。”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怎么，看到爹娘过得好，不高兴？”


    杨戬猛地抬头，对上昊天似笑非笑的目光，突然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他想起路上昊天说的话，说天条不是死规矩，说玄枢师兄早就算好了这一切。


    “舅舅。”


    他终于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那桃山……”


    “桃山？”


    瑶姬接过话头，指了指院外那棵枝繁叶茂的桃树，


    “你看那棵树，是你爹刚来的时候种的。每年花开的时候，比瑶池的蟠桃还要好看。”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骄傲，仿佛在介绍什么稀世珍宝。


    杨天佑在一旁憨笑着点头，递过来几个刚洗好的山桃，“尝尝看，比天庭的仙果还甜。”


    杨戬接过桃子，指尖触到果皮上的绒毛，突然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他想起小时候在灌江口，父亲也是这样递给他刚从树上摘的桃子，说那是 “人间至味”。


    昊天看着这其乐融融的一幕，突然觉得有些无趣。


    他本想看看杨戬道心破碎的样子，好回去跟玄枢那小子吹嘘一番，此刻却只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看着这啼笑皆非的扬面，强忍着笑意，上前一步道：


    “瑶姬，你这桃山日子过得不错啊？”


    瑶姬瞪了他一眼，却没说话。


    杨天佑连忙打圆扬：“陛下驾临，寒舍简陋，还望勿怪。”


    昊天摆摆手，看向杨戬三人，正色道：


    “杨戬，你既已叫了朕舅舅，这声‘舅舅’便不是白叫。


    待你修成金仙，只需来桃山‘意思’一下，劈开山体——”


    他顿了顿，看向瑶姬与杨天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届时，你爹娘，便可光明正大地去太阳星做那‘太阳星君’与‘星君夫人’，省得在这桃山碍眼！”


    瑶姬脸颊更红，却偷偷握住了杨天佑的手。


    杨婵则是在杨蛟的安慰下慢慢停止哭泣，茫然地看着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