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枢暗自冷笑，任由金光灌顶，却在识海深处利用天衍术将西方教教义拆解成一缕缕碎片。


    他早已算出，地藏急于度化他，必会暴露西方教的教义破绽——正如他故意露出的功德微光，本就是钓饵。


    “上仙可知，‘因果’二字，最怕‘执着’？”


    玄枢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你执着于‘度化上根器’，却忘了‘蝼蚁亦有求道心’！


    这地府万千鬼魂，哪个不是‘天道所生’？”


    地藏豁然起身，袈裟无风自动：“你竟敢质疑贫僧道心？”


    “非是质疑，只是觉得——”


    玄枢周身紫气与功德光骤然暴涨，冲散了金光束缚，“西方教的‘极乐’，或许该先容下‘人间烟火’。”


    禅院外，谛听突然发出惶恐的呜咽。


    地藏这才惊觉，眼前鬼魂的功德光竟与紫微星力交融，化作一座星图，将他的“极乐金光”层层反弹。


    “你……究竟是谁？”


    地藏终于露出惊疑之色。


    玄枢掸去尘土，现出原身，紫金冠下眸光如电：“地藏师叔，不记得我了，当年我还与弥勒师叔谈论过因果呢！何为众生平等？”


    今日到此，不过是替众生问一声：西方教的‘普渡’，何时成了‘挑挑拣拣’的生意？”


    地藏面色铁青，却不得不收敛法力——他虽为大罗金仙，却也能感受到威压，这师侄竟然修为比他还高？。


    更令他心惊的是，玄枢方才的反驳，竟句句切中西方教在洪荒立足的根基矛盾。


    “师侄既来考教，贫僧便领教了。”


    地藏强压怒意，莲台缓缓降回地面，“不过地府之事，自有平心娘娘做主。师侄若想插手，恐怕……”


    “吾自会与平心娘娘商议，但是现在吾只是来‘看因果’！”


    玄枢负手望向禅院外跪地诵经的鬼魂，“师叔若真能度化‘众生平等’，他日洪荒论道，西方教未必不能与玄门并列。但若执着于‘上根器’……”


    他忽然轻笑，身影化作流光消散：“天道如炉，众生皆为薪柴。师叔好自为之。”


    地藏望着空荡荡的禅院，良久未语。


    手中佛珠被施法重新串联，却多了几分凝滞，他的心有些乱了！


    玄枢离开地藏禅院，正想着怎么去找平心娘娘呢！


    就看见一队巫族战士向自己走来，看来不用自己找了！


    “兀那小子，可是玄枢道人？”领头的巫族战士问道。


    “在下阐教玉鼎真人门下玄枢！”


    “是玄枢就行，娘娘要见你！跟我来吧！”


    玄枢随着巫族战士踏入平心娘娘的宫殿，殿内弥漫着厚重的土德气息，却又夹杂着一丝悲悯的轮回之力。


    抬头望去，平心娘娘端坐在轮回玉榻之上，周身萦绕着黑白二气，正是生死轮回的具象化显现。


    “拜见平心娘娘。”


    玄枢恭敬行礼，目光触及殿中流转的六道轮回图，心中不禁感慨天道运转的玄妙。


    平心娘娘轻轻挥手，示意玄枢起身，声音如大地般沉稳：“玄枢，你对地藏之事有诸多疑问，且听吾细细道来。”


    “娘娘请讲。”


    “其一，地藏与西方教有大因果。”


    平心娘娘指尖划过轮回图，西方教的金色佛印在图中闪烁，


    “西方教立教之初，曾立下宏愿引渡众生，天道需平衡各方机缘。


    地藏成道地府，是天道对西方教的补偿，亦能完善轮回中的‘超脱’一途。”


    玄枢微微颔首，却又问道：“可地藏只度化资质高者，岂非违背‘众生平等’？即使是天道，应该也不会同意吧！”


    平心娘娘轻叹一声：“其二，执念乃轮回大敌。


    资质越高者，生前执念越深，或贪功名利禄，或恋道法神通，


    若不化解，便如巨石阻塞轮回之河。地藏将其度化入西方，实为减轻轮回负荷，


    如今地府只靠着我一人，已经坚持不了多久，所以才会让西方教入地府。”


    “那娘娘为何不让巫族……”


    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玄枢否定了。


    巫族现在大猫小猫本就没几个人，加上无法延续种族，本来就是宝贝一样，再加上以巫族普通战士的头脑，能有什么作为？


    玄枢思索片刻，提出不同见解：“娘娘，吾观地藏之举，虽有其理，却有三弊。”


    “哦？你且说来。”平心娘娘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其一，放任西方教在地府度化生灵，看似消解了地府的执念，实则让西方教截取了人族气运。


    长此以往，玄门三教的教化之功恐被削弱。”


    玄枢语气沉稳，“其二，资质高者多为大族栋梁，其执念往往与族群兴衰相连。


    强行度化，可能动摇人族根基。其三……”


    玄枢顿了顿，目光直视平心娘娘：“娘娘放任西方教行事，实则存了‘借西方教之手，为巫族谋生机’的心思吧？”


    平心娘娘身形微震，轮回玉榻上的黑白二气骤然翻涌。


    玄枢继续说道：“巫族身负业力，难以成圣，却可借人族轮回重获机缘。


    资质好的生灵被西方教度化，巫族便有更多的机会转生人族，而后便有了脱离业力的契机。


    此乃娘娘为巫族延续香火的苦心。”


    平心娘娘沉默良久，方缓缓开口：“玄枢，你果然聪慧，怪不得三清师兄如此喜爱。


    巫族式微，吾不得不出此下策。但吾亦知，此举有违天道公允。”


    “娘娘，吾有一计，可平衡各方，既保轮回顺畅，又护玄门气运。”玄枢拱手说道。


    “娘娘难道就没想过给地府建立一个完善的运转体系吗？”


    平心苦笑一声，“你可知巫族靠什么修炼？”


    “煞气啊！这地府之中，还有生灵的魂魄不都是充满煞气吗？”


    玄枢有些不解，这不是正好吗？


    “可是如果巫族强行提取生灵魂魄中的煞气进行修炼呢？”


    听了平心的话后，玄枢也渐渐明白过来，若是巫族掌控地府，明令禁止根本不会有作用，除非时刻盯着每一名巫族。


    平心知道巫族的脾气，自然不敢赌他们能乖乖的放弃到嘴的肥肉。


    加上巫族强者至上，若是巫族对生灵判决。


    弄不好那些屠戮生灵的十恶不赦之人，在巫族眼中反而是强者，应该进入天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