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探索号渡轮冲破冰面，出现在沙滩上众人的面前。


    这是林玉珍第二次见到这艘渡轮。


    船上的广播一如既往地响亮于海域之上。


    “探索号轮渡开放！探索号轮渡开放！今夜票价：贵宾舱80积分，商务舱50积分，经济舱30积分。可用等价物资换取！贵宾舱提供1个舱位，商务舱提供2个舱位，经济舱提供九个舱位！来者从速！”


    “怎么还涨价了呢。”林玉珍对价格很敏感。


    她看了看自己的账户。


    原有的50积分加上今天任务结算的120积分，她也是有170积分的人了。


    每日任务的奖励确实丰厚，衣食住行所需要的物资均有提供，林玉珍至少有五天不需要为吃喝发愁。


    系统还额外奖励了3个数值点。


    林玉珍想都没想，直接加在了敏捷那一栏。


    【敏捷：6（乌龟）】


    医生的评语还是没有变。


    因为老猫很争气地自己回到船上，何禾没来得及帮忙，也就没有完成她和林玉珍之间的约定。


    “你想要什么？积分还是道具？”何禾问。


    林玉珍很不好意思：“有没有那种能让我力气大一点的东西。”


    她对自己的速度耿耿于怀，但现在有了「飞速逃跑」。虽说使用时限很短，但冷却时间很合适，只要五分钟。


    数值点也提升了，林玉珍觉得够用。


    硬要说缺点，就是翅膀有点大。


    所以她现在更想要提高自己的力量点。


    短暂地拥有了老猫的数据让她真切地体验到了手脚有力的好处。


    力气大起来，心脏也强壮，似乎什么事情都有转机。


    何禾想了一下：“还真有。”


    她拿出一副手套给林玉珍。


    【道具「妈之手」：短时间内提升使用者18%的手部力量，使用时限15分钟，冷却时间6小时。带有独特的妈妈风味，扇人巴掌有奇效。】


    林玉珍没看到何禾奇怪的面色。


    她对这个手套非常满意，盘算着自己储物空间中的另一个相关道具。


    一个能增加20%力量点的铁锹。


    林玉珍琢磨，要是戴上手套后抓着铁锹，打怪揍人应该蛮疼的。


    没多久，探索号渡轮正式开放。


    探索号渡轮名义上是个摆渡工具，不过要是船身两侧没有安装那四门电磁炮的话，它看起来更像个小型的旅游型邮轮。


    林玉珍和何禾第一波上了船。


    船上没有售票员，在入口等待他们的是一个很粗糙的人形机器。


    机器人大约一米六的高度，披着一件已经看起来穿了很久的橙色马甲，头上不知为何，套着一条破掉的秋裤。


    它的身体由无数个钢筋铁块构成，包着红色胶皮的电线在其中进进出出，远远看着就像是人的血管。


    机器人正对着林玉珍的面部晒一块小屏幕，清晰度不高，用马赛克一样的方块排列组合，有些可笑地模拟着人的表情。


    “尊敬的客人，您好。我是探索号渡轮的售票员小梅，很高兴为您服务！请问您想要购买什么登记的船票呢？”


    机器人小梅发出温柔稚嫩的声音，听起来像刚上初中的孩子。


    林玉珍：“我要最便宜的那种。”


    何禾的声音越过她的头顶：“经济舱船票一共两张，床位最好连在一起。”


    老猫趴在林玉珍的脖子上，理所当然地逃票。


    对比起节约是美德，抠门是准则的林玉珍，何禾原本是不会选择经济舱的船票的。


    她原本的计划是去贵宾舱。


    这个世界别的不好说，但基本上售卖的东西都是一分价钱一分货。


    探索号渡轮上的情况未知，贵宾舱或许有比别的舱位更高的权限和服务，能够让她更快了解这艘渡轮、乃至探索号潜艇的规则。


    当然，还有点小私心——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何禾也是个比较注重生活品质的人。


    现下只买了经济舱的船票，纯粹是因为卫沛白。


    那麻利的几炮把何禾的家当炸没了。


    四百积分对于何禾来说也不算是个小数目。除了要还的钱之外，她还需要给自己留一笔备用积分。


    卫沛白不接受道具，不接受借条，何禾只能硬掏血汗钱。


    一瞬间倾家荡产。


    想到这里，何禾向来平静的脸上难得露出了咬牙切齿的表情。


    “请和我握手吧，两位，这是探索号渡轮的支付方式。握手后积分会自动入账，无需添加好友和其他手续。”小梅对两人说着。


    为了表示真诚，小小的电子屏幕上生成了一条弧线，代表她的笑容。


    还怪甜的。


    林玉珍本能地伸手摸摸她的头。


    小梅没有动，只是屏幕闪了一下。


    握手过后，小梅恭敬地弯腰，递给她们两枚铜币。


    “尊贵的客人，请收好您的登船凭证。要是遇到工作人员查票，只需出示就好。”


    上船后，林玉珍不停地打量周围的环境。


    走廊入口的墙上贴着探索号渡轮的开放地区示意图。


    探索号渡轮一共有四层，第三层开始是接待求生者的地方。其余楼层属于工作人员，暂不开放。


    经济舱和商务舱的旅客入住第三层。


    贵宾舱旅客入住顶楼四层。


    林玉珍看不懂字，对图片的理解还可以。


    三楼被划分为两个区域，A、B两区总面积相同，两个区域之间可以互通。AB区之间是经济舱的卫生间和浴室。


    浴室门口有两张黄底大告示。


    左边贴着节约用水，右边挂着不可饮用。


    她们继续往前走。


    何禾的目光不断在房间的号码上停留。


    林玉珍有样学样，试图记下这里的地形。


    A区属于商务舱旅客，共6间客房。B区是经济舱，没有隔间，一共十二个床位。


    林玉珍忽然想到，广播说今夜提供九个床位，是不是说明舱内还有三个昨夜的乘客？


    过了两分钟，她们按照铜币上的数字找到了床位。


    六号和七号。


    恰巧是贴着墙，在角落的两个床位。


    条件不错，两张床都有一米五大小，床上用品虽然不新，胜在干净，闻起来有一股洗衣粉的味道。


    床上还摆放了一条毛巾和一次性的洗漱用具。


    林玉珍特开心。


    说来有些不好听，她从村里出来之后还没刷牙洗脸过呢。刚刚在海里泡了半天，感觉人都臭了。


    B区内只有一个乘客，他躺在3号床上，鞋子也没脱，悠闲地啃着胡萝卜。


    林玉珍查看了这个人的版面。


    【姓名：全一木，职业：隐藏，状态：隐藏】


    他没有理会别人的意思，继续咔咔咬着胡萝卜。


    剩下两个求生者不知道在哪里。


    何禾有自己的打算。


    和林玉珍一起上船并不意味她每时每刻都要和林玉珍一起行动。


    了解完地形，何禾就离开了B区。


    林玉珍不知道什么信息重不重要的。


    她永远的首要目的是把自己养好，把老猫养好。


    所以林玉珍打算去洗个澡，然后找人问问这艘船上有没有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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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鸡已经死了一天了，好在天气很冷，所以没有臭掉。


    这么珍贵的东西，可不能浪费。


    天知道林玉珍有多馋这一口鸡肉。


    她这辈子吃鸡的次数屈指可数，一般只有怀孕的时候丈夫为了奖励她，会叫婆婆端来一碗鸡汤。


    一碗热气腾腾，上面浮着一层厚厚的金透油脂的鸡汤，香得林玉珍几乎把舌头吞下。


    喝下去，人一整天都会是暖的，脚踩在地上都更有力气。


    就为了这一口，当时还很年轻的林玉珍什么都做得出来。


    哪怕躺在床上□□依旧疼得要死，她都祈祷着快点再生一个孩子。


    林玉珍甩甩头。


    不再想孩子，她觉得鸡更重要点。


    重要到洗澡的时候，林玉珍满脑子都是当年求而不得的那碗鸡汤。


    洗完澡又顺便冲洗了白天的衣服后，林玉珍终于下定决心，自私一回。


    炖一锅，一碗给老猫补补，一碗给何禾谢谢她，剩下的，都归她。


    她一个人喝。


    少喝一口都不行。


    林玉珍美滋滋地用毛巾包着头，穿着毛衣拎着湿衣服准备去床位附近找个地方晾起来。


    还没走进B区呢，林玉珍就听到人们嘈杂的聊天声。


    看来她们后面还来了不少人。


    她进去后转头看了看，只有两个床位是空的。


    B区在林玉珍进来之后静默了一下。


    几乎是所有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盯着林玉珍。


    “是她吗？”


    “看着像。”


    “深海残阳也没几个老太婆，我估计就是她。”


    “帖子不是有个白天的照片，她还有同伙呢，你找出来看看。”


    “懒得翻，反正被偷的不是我。”


    人们低声讨论着。


    林玉珍并没有在意，她的目光寻找着老猫。


    刚刚去洗澡，老猫不愿意跟上来，应该是留在床位附近睡觉了。


    新上船的求生者中，有四个昨晚睡在求生者收容所。


    何禾带着林玉珍撤离的速度过快，只有被顺走帽子的中年男人记得林玉珍的脸。


    好消息，他不在这几个求生者之列。


    坏消息，一个彩色头发的女孩死死盯着林玉珍耳朵上的骷髅耳钉。


    烧成灰，她都认得这是她的东西。


    “就是她！”


    女孩立刻冲了上去，单手抓着林玉珍的耳朵，气愤地想把耳环扯下来。


    “这是我的道具！”女孩怒声大喊，朝着众人道，“就是这个人！迷晕了我们！抢走了我们的东西！”


    “还真是她！”


    “死老贼！”


    “还我道具！还我吃的！”


    “你的同伙在哪里！”


    剩下几个人同样怒气冲冲地扑过来。


    在一旁看戏的啃萝卜青年全一木饶有兴致地吃起瓜来，没一点阻拦的意思。


    他甚至跷着二郎腿点开了平时没什么兴趣的论坛，很快就找到在深海残阳地区讨论度最高的帖子。


    【深海残阳心惊惊！幽灵老太夜袭收容所？目击者：抄家速度赛过特种兵！】


    “……”


    “什么烂标题。”全一木不屑地嗤笑，往下看去。


    他戏谑的眼神在看到某一层回复时，瞬间变得清明。


    42L：海滩上看到一老太，身边还有一人，楼主看看是不是你昨天看到的那两个。「图片」「图片」


    43L：包是了。你看楼主说的，一个是老太婆，另一个是长头发高个子。


    全一木缓缓爬起身，眼神停留在那张偷拍的合照上，神色莫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