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早已空荡荡的，看不到任何一个贵宾。


    看来随着赌局结束，新的赌局还未开启，这里暂时冷清了下来。


    “啪！”


    一套灰色的西服被狠狠砸在他脸上。


    前方，走来一名穿着青色西装的男子，他抱臂而立，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傲慢：


    “这是你以后的工作服。


    “记住，你在这里就是个服务员，有赌局时伺候贵宾，满足他们一切要求！


    “没赌局时，就老老实实在地下室待着，等候安排。”


    说到这里。


    他伸出食指，点了点欧阳轩的胸口，力道不轻：


    “规矩，给我刻在骨子里！


    “不得随意走动！不准进入四层及以上区域！不准和任何一个贵宾搭话，除了问好以外！


    “见到任何身份比你尊贵的，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贵宾，必须鞠躬问好！听清楚了吗？！”


    欧阳轩皱着眉，将西装从脸上扯下来。


    他早猜到所谓的 “入职” 不会是什么体面工作，却没想到竟只是个任人使唤的服务员。


    “怎么？有意见？”


    青衣男子敏锐地捕捉到了欧阳轩那细微的皱眉，，故意拔高了声调，带着挑衅。


    “嗯？下等人？”


    欧阳轩的目光扫过远处大厅里正在打扫卫生的几名服务员，他们都是穿着红色衣服，于是有些不解地询问道：


    “我看其他服务员的衣服都是红色的，为什么我的是灰色？”


    “哈哈哈！” 青衣男子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


    笑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回荡，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


    “为什么？问得好啊，下等人！因为红色是给有七彩星公民身份的服务员穿的！你算什么东西？”


    他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欧阳轩脸上，唾沫星子喷溅出来，声音尖锐刺耳：


    “你！一个连七彩星临时居住证都没有的垃圾！一个来自0.7级垃圾堆的爬虫！你还想要什么颜色？灰色都是抬举你了！懂吗？下！等！人！”


    每一个“下等人”，都如同一把烧红的钢针，狠狠扎在欧阳轩的自尊上。


    他心底骤然窜起一股强烈的怒火，几乎要冲破理智的束缚。


    眼前这个青衣男子，气息虚浮，体内空空荡荡，没有半点能量波动。


    很显然，就是个普通人！


    若论战斗力，蓝星普通人是5，这人最多100。


    虽然自己在生命等级上不如对方，但若想踩死他，真的相当容易……


    杀了他！


    像捏死一只臭虫！


    这个念头疯狂地冲击着欧阳轩的神经。


    但下一秒。


    父亲欧阳长明坚毅的面容、白曜昏迷不醒的样子、大夏同胞期盼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浇灭了他沸腾的杀意。


    不能！欧阳家还未名震寰宇！自己不能死在这里！不能因一时之怒毁掉所有希望！


    “明白了……”


    最终，他极其艰难地点了点头。


    “明白了？” 青衣男子脸上的讥讽更浓。


    他猛地抬手，用食指再次狠狠戳着欧阳轩的胸口，力道之大，让欧阳轩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你是真的明白了，还是假的明白了，下等人？嗯？！”


    欧阳轩再次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仿佛带着冰碴，刺得肺腑生疼：“真的……明白了。”


    青衣男子似乎觉得还不够，再次厉声咆哮道：


    “听清楚！下等人！以后领导说的话……你要回答‘收到’！不是明白了！知道吗？”


    欧阳轩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死水般的平静。


    但那平静之下，是足以焚毁一切的滔天恨意。


    他用尽全身力气，从喉咙深处挤出了两个字，声音干涩嘶哑：“收到……”


    “哼！这还差不多！” 青衣男子终于满意了，脸上露出施虐者得逞的快意笑容。


    他如同驱赶苍蝇般挥了挥手，指向旁边一道厚重金属门，语气充满了厌恶：


    “滚进去吧！下等人！那里是你们的狗窝！”


    ……


    推开铁门。


    一股混合着汗臭、脚臭、食物腐烂、霉菌滋生、以及廉价香水试图掩盖却失败的浓烈酸臭气味，扑面而来！


    欧阳轩呛得捂住了鼻子，下意识后退半步。


    地下室的面积倒是宽敞，容纳上千人不成问题。


    可里面的景象却让他胃里一阵翻涌：地面上到处是烟头、外卖盒子、堆积如山的臭袜子，零食袋和水果壳混在其中，黏糊糊的液体在墙角积成小水洼。


    从小在传承世家长大的他，哪里见过这般脏乱差的环境？下意识地捏紧了鼻子，眼中满是嫌恶。


    这与上面那个光鲜亮丽、一尘不染的“贵宾厅”，简直是天堂与地狱的差别！


    不，是天堂与下水道的差别！


    “喂！低级文明来的下等人，你捏鼻子是什么意思？觉得这里配不上你高贵的身份吗？” 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


    这话一出，地下室里上百个服务员齐刷刷转过头，目光异常怪异地看向欧阳轩。


    欧阳轩忽然笑了，那笑容里藏着浓浓的讽刺。


    这就是他曾隐约敬畏过的高级文明？


    眼前这些散发着恶臭、举止粗鄙的人，和阴沟里的老鼠有什么区别？


    他心中本就稀薄的对高级文明的仰望，在这一刻彻底荡然无存。


    甚至觉得，论风骨，论尊严，自己比他们高贵百倍！


    “喂，下等人！你是聋了还是傻了？” 刚才那男子猛地坐起来，冲欧阳轩厉声呵斥。


    欧阳轩抬眼扫过全扬：


    一百多个服务员男女混杂，姿态各异。


    有人四仰八叉躺在沙发上，有人盘腿坐在地上嗑瓜子，有人对着电话骂骂咧咧，有人旁若无人地接吻，甚至还有情侣在……


    除了少数几个穿橙色衣服的，其他人皆穿着红色工作服。


    这些人看起来都很年轻，最大的估计也没超过二十三岁，且不论男女都长得颇有姿色。


    这扬景，像极了蓝星那些藏污纳垢的商K。


    不，商K里面的少爷小姐，都比这些人要干净！


    “哈哈哈！哈哈哈哈！！”


    欧阳轩笑得更大声了，充满了讽刺和悲凉。


    这就是那些高高在上、视蓝星如草芥的“高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