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前面走着，余晖和汤姆跟在身后，紧随而出来到道路中央，挡住这群人的去路。


    小西留在店里，这时听钱昧的话牢牢锁上了大门，只露了个脑袋趴在窗户上看热闹。


    寒冷的大风毫不留情地吹散了余晖身上残存的暖意，对面的醉汉这时留意到前方的影子，不耐地看向来人，表情凶狠。


    “滚，别挡道。”


    余晖抬眸注意到说话人的相貌，这只是个普通成员。


    他见余晖三人一言不发，挥舞着酒瓶朝站在最前方的钱昧扔去。


    然而，瓶子既没有砸到他身上，也没有落到地上，在旋转着经过他身侧时，钱昧伸出手，牢牢地将瓶子握在手里。


    钱昧伸了一下懒腰，似乎只是随便伸了下手，他垂着头，像是没什么精神的样子，将酒瓶砸在墙上。瓶底碎裂，只剩下头部露出锋利的一个尖端，像是被特意切割好的。


    他缓缓地上前走着，对面见他靠近，骂咧咧的脸上更加气急败坏。


    然而，还没等他迈出步子，下一秒他的脖颈上就疯狂流出血液，他张开嘶哑的喉咙，想要大叫，但是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他用手捂住自己的脖子，但是鲜血反而喷射得更急了。


    他失去力气向一旁倒去，吃惊地睁大双眼，挥舞着双手去抓身旁的人，但是穷尽力气，在倒下时只抓住了钱昧风衣的一角。


    钱昧蹙眉，将风衣抽出，看着被鲜血染红的污渍，心情不悦。


    这时，前方的几个醉汉见到同伴的惨状，怒吼着朝钱昧扑去。


    钱昧脚尖点地，只在一瞬间就逼近到一人身边，手起瓶落，那人也跟着倒下。


    而其余的人，在钱昧快出残影的速度，干脆利落、一击毙命的手法下，几乎没有挣扎的机会，一个接一个地倒下。


    余晖感觉钱昧仿佛是在给她表演，身体力行地告诉她该怎么干好一名赏金猎人。


    她在震惊淡去后，仔细地数着钱昧酒瓶下的亡魂，直到他收手之时，不多不少，刚好十六个。


    钱昧处理完杂鱼，扔掉被染成红色的酒瓶，对着余晖开口：“现在该你们了。”


    他退到一旁，靠在墙壁上，余晖看见最后面还有默不作声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四个人。


    他们看向余晖的眼神，此时恶毒得像是能沁出肮脏的污水。


    其中三人，见钱昧没有继续参战的意愿，越过他不急不缓地朝余晖靠近，他们穿着靴子，一步一落地在街上回荡起嗑嗒嗑嗒的声音。


    三人越走越快，空气中回荡的响声也越来越急促，最后余晖前方爆发出剧烈的闪光，三人放出机甲跳入其中，迅速朝余晖和汤姆冲过来。


    余晖早在警局内网上查过了，这些人都是在逃的罪犯，烧杀抢劫无恶不作，罪迹斑斑。这样，她下起手来也没什么顾虑了。


    余晖和汤姆同时放出机甲，迎面而上。对方三人此时分了两波，艾弗森和托马斯驾驶两台机甲围住余晖，而亨德瑞则朝着汤姆冲去。


    余晖拿出机枪接连不断地朝对方扫射，艾弗森掏出盾牌挡在身前，速度丝毫不减。他的另一只手握着刀，挥舞着朝余晖砍去。


    余晖左边被托马斯封住，向左一躲，然后艾弗森紧随其后，用盾牌狠狠地甩在她身上。


    余晖猝不及防被打中心口，她倒退着向后撤，机甲舱里白皙的脸上咳出一丝鲜血。


    盾牌很重，余晖被震得有些头晕眼花，她不喜欢受伤，眼神此时变得异常愤怒。


    余晖举起长刀，调转能源炮，极速朝两人贴近，她猛然一跃，一脚踢上艾弗森的盾牌，受伤机枪瞄准他的头部射击，双重攻击下艾弗森向后仰去。


    而她一下秒扭身挥刀砍向托马斯向她射来的子弹，子弹裂成两半，纷纷掉在地上时，余晖肩上的炮筒准备完毕，火光径直朝着目标射去。


    托马斯躲闪不及，右侧身子连带着手臂被炸没了一大半。


    而此时身后的艾弗森已重新调整好攻势，余晖余光瞥见他的炮筒正在发亮，她转身朝着那两处亮光迅速开枪，随即疾驰着后退，一边退在靠近托马斯的时候，砍落他想要抬起射击的左手，对着机甲舱补了一刀。


    而艾弗森的机甲此时被炮筒骤然发出的爆炸殃及，头部掉落在地上，胳膊也没了，机甲舱里的人满头是血的逃出来，余晖在他落地的瞬间，按下板机，砰的一声男人倒在地上。


    余晖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战斗，有些不可思议，到底是她变强了，还是这群人太弱了。


    而另一边汤姆那边也将亨德瑞打败，一时间街道上除了余晖三人，只剩下了一直观望着整场战斗却从未出手的男人。


    余晖认得这张脸，他就是这群人的头目杰克逊。


    杰克逊看了钱昧一眼，他似乎一直在忌惮钱昧会突然出手，而待在原地防备他的偷袭。


    “你不出手吗？”


    “接下来，我不会动一根手指头。如果你能打败她，我可以放你走。”钱昧指了指余晖，他刚刚看完她的战斗，仿佛极有自信地押了一个赌注，他觉得余晖会赢。


    “好，你要记得你的约定。”


    杰克逊黑黝黝的脸上，似乎松了一口气，在他眼里，只要这个男人不出手，那么他就有信心离开。


    他放出机甲，对着余晖勾勾手，示意他可以让她率先进攻。


    余晖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对钱昧的举动满脑子疑惑，这人还真是带她来拉练了。


    她挥了一下长刀，冰冷的白光在刀上沁着冷意，余晖滑行着向前跑去，她没有开枪，她在观察杰克逊的武器，他的手里是一把弯刀，刀锋锐利，刀背被刻成一段又一段的锯齿。


    余晖在拉近速度后，迅速提速，这种情况下，只能从正面强攻。


    她举刀跳跃砍向杰克逊的面门，而杰克逊轻轻一举便挡下了余晖的攻击，他甚至又一用力将余晖推回到地上。


    反复举起落下，一刀一刀凌厉地逼得余晖节节后退。


    余晖在他的巨大力气下，手臂被震得发麻，她按下推进器不让自己继续后退，而杰克逊的刀锋压到余晖手臂上，眼看下一秒就要砍向她的头部。


    余晖第一次感觉危险离她这么近，发丝间流下冷汗，她突然一卸力，向旁边堪堪侧身，在弯刀的尖刃划破她的机甲外壳，刺穿她的头部时，猛地矮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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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身朝他用力扯住他挥刀的胳膊，使出浑身全部的力气，爆发出她从未有过的力量，将杰克逊提起来，双脚离地，头朝下，重重摔在地上。


    杰克逊被巨大的撞击磕得天旋地转，还未来得及爬起来时，就见余晖扑倒他身上用刀看到他两只胳膊，砍掉他此时正准备射向他的炮筒，随后为了泄愤又砍掉他机甲的头部。


    最后才举起枪，对着他的机甲舱，淡淡开口：“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杰克逊看着眼前的这台无头机甲，似乎不敢相信自己败得这么快又这么彻底，他明明力气经验都远胜于她，却差在那微小之间的速度与反应力上，走向了失败。


    “没有，你开枪吧。”


    伴随着杰克逊闭上眼睛，余晖连续开枪破开他的机甲舱后，又对准他的额头，毫无痛苦地了结了他的生命。


    啪啪啪，钱昧拍着手从阴影里走出来，他对余晖的表现很满意，甚至她表现得比他想象中还要好。


    钱昧看到余晖从机甲舱里跳出来，她依旧带着面具，没办法确定身份，但是，直到刚才，钱昧心里有了一个猜测。


    或许，是他熟悉的那个人。


    街上的风依旧凛冽地吹着，余晖刚刚战斗过，浑身冒着汗，凉意从各处钻入衣服中，让她的身体连带着心情也冷却下来。


    她听到钱昧竟然在给自己鼓掌，还以为耳朵出问题了，但是注视到男人的笑意，发现他是认真的时候，她不由得歪着头，说出了她思考了一晚上得出的唯一结论。


    “你只是为了看我出手吧。”


    “这都被你发现啦。”钱昧摊摊手，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


    余晖看着想打他，这人怎么又可靠又不着调的，看着都快四十岁了，一把年纪也没个正形。


    “那你还满意吗？”


    “不错，是个可造之材。”钱昧会心地点头，还认真地评价上了。


    余晖没心情和他插科打诨，摸着自己掉了头的机甲，有些心疼，日光刚用上就缺了一块，又得听何闲松骂骂咧咧了。


    就在几人各有所思的时候，不远处朝着他们走来了几个身影。


    “这个也在你的任务之内吗，怎么还多了这么多人？”


    余晖看向对面，不断靠近的黑影里大概七八个人，个个都摸着手指，随时就准备放出机甲。


    “不是，这是意料之外。”钱昧眯着眼睛，看不出对方到底是谁的人。


    “这肯定是你的仇家，钱老板，该你出手了。”


    余晖刚打完还有点累，并不想掺合钱昧的私事，向后退了一步。


    钱昧走上去，他看向前方，没有犹豫直接放出了机甲，朝着人群暴冲而去。


    而黑影里的人，此时纷纷跳入机甲，他们向前奔着朝钱昧进攻。


    余晖在后面观战，只见钱昧还没用武器，伸手抓住其中一人的胳膊将人甩在空中，旋即扔向他的同伴，地上霎时间倒了一片机甲。


    而下一秒钱昧掏出一把枪，只对着机甲舱开出一枪，子弹便穿破而去，命中目标，血液从里面射到外壳上。


    余晖看到他的武器，眼睛一亮：这把枪倒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