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乐笙不喜欢他的表情，总觉得太邪性了。


    “你一个中二少年，别说你哥了。照你的说法，你不也是机器人。”


    游陆不反对，大大方方承认了。


    “嗯呐，我就是机器人，所以我目标就是要变成一个真正的男人。”


    他突然凑近她，眼尾上扬勾出魅惑的眼波。


    “嫂子，你来跟我试一次，我技术比我哥好，保证让你飘飘～欲仙～”


    徐乐笙却视线上移，注意力早从他身上移开，没把他的话听入耳中。


    她不自觉看向远处，白色与红色交融后，一颗颗红珠子漂浮在半空，像是科幻电影里宇宙大爆炸的刹那场面。


    “那是什么？”


    徐乐笙一巴掌把他的头拍正，指着远处的壮观画面问他。


    游陆偏头，对那副画面意兴阑珊。


    “繁衍生息，鬼胎诞生。”


    红眸稍移，视野中出现一张柔和的脸，一双眼睛大而明亮。


    “喜欢吗？”


    徐乐笙把视线挪回来，“……喜欢你个头，红惨惨的，谁喜欢啊。不过鬼胎是指什么？”


    她话刚问完，就见游陆随意招了招手，远处的红珠子们争先恐后扑过来。


    徐乐笙条件反射闭上了眼，很快又硬扯开了眼皮。


    “嫂子你喜欢哪一个，随便挑。”


    游陆话语随意，像是对着超市货架的糖果，随她挑选。


    “你和哥哥没有孩子可以来我这里要，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徐乐笙听着他这些话，感觉不寒而栗。


    “你……”


    “看看这个怎么样？人形的，黑头发像哥，眼睛挺像你，你想要男孩女孩，现在还可以改。”


    游陆好似没看到她难看的脸色，仔细挑选了一个珠子怼到她眼前。


    “我……”


    徐乐笙嘴刚吐出一个音节，再次被打断了。


    “人形有点无趣了，熊猫怎么样？嫂子你很喜欢这种生物吧，不过这个不是人，是鬼，鬼没有实体，要是去到现实世界没人看见，养着也没趣啊。”


    游陆一个接一个选，挑挑拣拣，每一个都能挑出毛病，像极了鸡蛋里挑骨头的龟毛顾客，想要用一块钱买到上万块的商品服务。


    纵然他如此嫌弃，那些红色珠子却极尽谄媚，争夺着在他手中停留的机会。


    有些红珠子聪明，绕过他，围在了徐乐笙身边，期期艾艾地碰触她。


    徐乐笙手触电般弹震了下，把她自己和红珠子都吓了一大跳。


    “活的。”


    她控制住手臂的痉挛，双手交叉环抱。


    那些红珠子的触感太奇怪了，像是一颗会跳动的心脏，温热有弹性。


    有一颗红珠子坚持不懈，趁她失神时，试图钻进她腰腹部，可刚融入一点，她身上红光一闪，那颗红珠子被无声吞噬。


    “它们不是鬼啦，只是鬼生下来的孩子，你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好什么？”


    徐乐笙敷衍他，摸了下自己的腹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感觉肚子有点胀，肠道不停蠕动。


    “无痛高效便捷环保啊。”


    游陆开心地鼓了个掌，一双红眸神采奕奕。


    “无论男女，以后想当父母都不需要受苦，想要什么样的孩子我都可以给。”


    徐乐笙抬头，看着这处空间上部，红色一点点填满，挨挤得像蜂巢板上的蜂蜜。


    在她感知中，进到这个空间的时间不长，但这些红色珠子已经发展成了漫天都是。


    “这也太多了吧。”


    一句真心实意的感概脱口而出。


    游陆被她的惊叹逗笑了，“放心啦，不会全部都诞生的，里面很多劣质品，完全够不到诞生的标准。”


    他随手捏着一颗红珠子玩，“要是全部诞生，嗯……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地狱列车可装不下这么多，全部副本世界还能塞一下，兄弟姐妹一起玩，这么一想，也许该走数量这条道路，选择质变是不太划算啊。”


    徐乐笙没听懂，感觉像是听了什么加密话语。


    “叽里咕噜说啥呢？”


    游陆观察了下她的神态，识时务闭上了嘴。


    “行吧，我不说了，我们继续？”


    这一次两人距离不远，从侧面看，只隔了一个脚印的距离。


    徐乐笙没有看到这处空间的尽头，除了树鬼树人红珠子，没有其它多余的东西。


    “这是去哪？”


    她跟着男人的脚步，闲逛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问道。


    游陆停在了一棵歪脖子树前，“真巧，拍卖会快开始了，嫂子要去看看吗？”


    徐乐笙还没消化完他的话，那棵歪脖子树摇身一变，从中间裂开，露出漆黑的内里，歪斜的树身恰好变成了一个门把手。


    “当然我可不会强迫人，嫂子不想去就算了。”


    游陆站在那道奇异的门前，等她做决定。


    徐乐笙看着那乌漆麻黑的门，想起了灯光之城的饭堂，那时候好像也是这样的门。


    “拍卖会是什么？”


    “去了就知道。”


    “……我去。”


    徐乐笙答应了，这个空间她看下来完全就没有出口。


    除了游陆弄出来的走道，不管往哪个方向走都是树鬼树人，这个空间像极了一个封闭窒息的工厂。


    也不知道甄诚他们怎么样了。


    徐乐笙叹气，她还模糊记得宛如失心疯了的自己。


    现在回想，那画面就跟吃蘑菇中毒了一样。


    “不用怕，很好玩的。”


    游陆说完这句话，直接抓过她手腕，拉着人大步走进去。


    一进门，徐乐笙就甩开了他的手，好奇看着周围环境。


    这像是个KTV的包间，光线昏暗，皮沙发三面靠墙，中间的茶几上还放在果盘、小酒杯和一个写着66的纸板，茶几正对着一面落地窗，窗外一片漆黑。


    “随便看，开个灯看得清楚点。”


    游陆打了一个响指，三面墙壁发出绿色荧光，照的人脸绿油油。


    他摔进沙发里，抱住膝盖，把自己盘成一团，静静看着她。


    男人状态切换太快，从热闹到安静没有一点缓冲，极其割裂。


    徐乐笙快速扫了他一眼，没心思管他心情，走到落地窗前，就着墙壁微光看向外边。


    这个包厢没有门，两人凭空出现在这里，唯一跟外界有关联的就是落地窗了。


    “都说上帝关上一道门就会开一扇窗，怎么到了这里，上帝造房子完全没想过门的事，连窗都是封死的……只能看有什么用，黑漆漆的也看不清啊。”


    徐乐笙碎碎念摸索着窗户边沿，外边什么都看不见，窗户也没有缝隙。


    “这都不需要美缝，到底怎么装的玻璃窗啊。”


    她吐槽了句，思考着破窗的可能性。


    但不等她付诸行动，窗外红光大亮，刺激着人眼。


    徐乐笙不知道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的，面对强光眼睛都没眨，红意再次泛上瞳孔。


    她清楚看到了落地窗外的场景，只有一张简单的木桌子，配上极具冲击力的红色灯光和粉红墙壁，就像简易版的巨人房间。


    无意识的，她抬起头，看了眼天花板。


    “拍卖正式开始。”


    与此同时，系统音从四面八方响起。


    徐乐笙：“开场白都没有，直接来啊。”


    这拍卖会是不是太高效了点。


    “第一批次：D级槐灵珠，身形性别固定，异变率0.0001%，起拍价10积分。”


    系统音完全不含糊，直接上“干货”，木桌子上出现一个正方形容器，像是透明魔方，整体呈现为红色。


    徐乐笙不明所以，眨了眨眼睛。


    “66号出价100积分。”


    系统音机械报价，竞价开始了。


    “嫂子，你感兴趣？”


    与一百积分无缝衔接的是游陆好奇的问话。


    徐乐笙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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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我没有。槐灵珠是什么我都不知道。”


    茶几上的号码牌映入眼帘，她后知后觉，倒吸一口气。


    “我们是66号？我没报价！！”


    游陆拍了拍自己身边的空位，“过来坐，你眨眼就代表出价，不想竞争最好坐着。”


    哪家正规拍卖会眨眼竞价啊！这是什么奇葩规定。


    “这沙发还会动？”


    徐乐笙坐下来，此时两人离落地窗不过一米的距离。


    游陆：“嗯呐，你想要这个？”


    “132号，110积分。”“178号，120积分。”“2号，150积分。”“……”


    外面竞价白热化，数字不停上涨，系统音一次比一次急促。


    “槐灵珠是什么？”


    徐乐笙什么都不知道，自然没想要拍下这个东西。


    游陆失落叹息：“我还以为你想通了，槐灵珠就是你刚才看到的鬼胎啊，但没这么低级，刚才给嫂子你看的都是A级噢。”


    说到后面，他语气骄傲，表情也生动起来，像是在向她邀功。


    “210积分一次、210积分两次、210积分三次！成交！”


    在两人闲聊时，窗外拍卖节奏紧凑。


    “第一批次：D级槐灵珠10枚优良品种，异变率0.01%，起拍价100积分。”


    徐乐笙注意力不可避免被吸引。


    “异变率又是什么？拍这些用来干什么？”


    她心里不停泛嘀咕，这拍卖方式这么急，像是在拍卖种牛。


    游陆：“异变就是变成人的几率，等级越高可能性越大，这些低等级的用途也就三个吧。”


    ……


    空间陷入安静，徐乐笙等了又等，始终没等到下文。


    “哪三个？”


    “机密。”


    游陆笑得可可爱爱，人畜无害。


    徐乐笙觉得他就是在故意吊人胃口，说一半留一半，完全利用了人的好奇心。


    “噢。”


    听到这两个字，她不再问，转头看向外面的竞价。


    窗外景象单调，一成不变让人心慌慌的红光，和孤零零的木桌子，除此之外什么都看不到，只有系统音马不停蹄播报着价格。


    徐乐笙觉得有点无聊了，“这个要多久，你有什么事去办吗？”


    游陆：“嫂子想跑了啊，别急，看到压轴吧，你会感兴趣的。”


    他晃晃手指，茶几连带果盘出现在沙发侧边，徐乐笙的手边。


    “吃点，休息一下。”


    徐乐笙看着送到面前的果盘，里面不是瓜果，而是饭堂里的不锈钢分格饭盘，每一个格子上是一小份的菜品。


    土豆炒豆角、萝卜炖牛腩……蒜蓉娃娃菜，都是熟悉的“面孔”，盘子旁边有一双红蓝筷子。


    徐乐笙看着这个盘，表情非常复杂。


    “吃啊嫂子，都是你喜欢的菜。”


    游陆笑眯眯说道。


    “我不喜欢。”


    徐乐笙抗拒，她对这些东西完全没有好感。


    游陆假装没有听见她的抗拒，执拗地看着她，那个盘子始终没有离开。


    “一定要吃？”


    徐乐笙没有屈服，她不想就是不想，除了游柒，谁逼都没有用。


    游陆：“吃啊。”


    他看着女人，努起了嘴，“要是哥哥让你吃，你肯定就吃了对吧。”


    徐乐笙觉得他说的废话，亲疏远近她还是有的，更别说劝食的人看起来就不像好人。


    “为什么一定要吃，我不饿不想吃。”


    她再一次把盘子推开。


    “吃。”


    游陆罕见的变脸，一扫之前孩子气的笑嘻嘻，严肃脸的他跟游柒一模一样。


    就在两人因为食物对峙时，窗外的拍卖会发生了变化。


    徐乐笙偏头看到新变化，整个人从沙发上弹跳起来，直接跳到了落地窗旁。


    “拍卖会最后批次：压轴品，S级槐树灵体，起拍价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