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第 28 章

作品:《循环热恋

    所以腰腹上的帝王蝶纹身也和她有关系吗?否则他为什么会喜欢蝴蝶元素的东西……也没听他特地讲过。


    周蝶又返回到贺西承的书房翻翻找找。


    “你一点儿也不擅长分析这种事。”徐芒露在电话那头恨铁不成钢,“在一起有六年了吧!这些还都是就在你们婚房里的东西……不过贺西承这小子,还挺超乎我想象的。采访一下,你什么感觉?”


    周蝶:“嗯?”


    “呆死了,你老公暗恋你好多年,你却以为你俩是搭伙过日子的。你现在心情如何?”


    “我不知道,我也还在想。”


    “好吧,搁我身上我也懵逼。”徐芒露问,“不过话说回来,为什么你今晚会特地去他书房?”


    周蝶握着那本《绿山墙的安妮》,坐在椅子上,讷讷:“因为贺西承有两个晚上没回家了,我有点想他。”


    “居然能听到你说这种话,别太爱了。”徐芒露揶揄道,“你老公真离家出走了?我上次还和王寄聊,你们应该是在经历那什么‘七年之痒’。”


    七年之痒的前提,至少是相爱过吧……但周蝶一直觉得自己和贺西承只是互相陪伴。


    她和贺西承的关系,始终有一部分在旁人的盲区里。


    起初王寄以为夫妻俩情深似海,徐芒露却以为他俩只是凑合着过。


    现在王寄认为贺西承一厢情愿,徐芒露倒又觉得他们是两情相悦。


    “行了宝贝儿,我来给你支招吧。”徐芒露一脸情场高手的样,“说说看,谁发起的冷战?”


    “没冷战。”


    “可是你又不会吵架,难道他单方面对你输出?”她突然扬声,“贺西承找死啊!”


    “你别胡说,没人吵架。”周蝶打开聊天框,划着这几天的日常记录,“我们很和谐,就跟这些年一样的和谐。”


    仿佛那晚关于“贺臻”的对话没发生过。


    贺西承下午还给她发了在邮轮上拍的大海,一如既往分享小事。


    【Ukiyo】:粉色海豚图片jpg


    【Ukiyo】:水母图片jpg


    【Ukiyo】:和海鸥的自拍jpg


    徐芒露很懵:“难道我和王寄感觉错了?但你俩那天在他酒吧的氛围确实好怪。”


    “那是贺西承的酒吧?”


    “是啊,Wee,名字都是他取的。你好像是第一次去那抓他喝酒。”徐芒露乱猜,“不是因为他喝多了才闹别扭的吧?但你也知道他那金毛养了很多年嘛,肯定心情差啊。”


    WEE。


    周蝶默念着酒吧的名字,想到去年11月份参加的高中班长婚礼。“欢迎光临”,这是她跟贺西承说的第一句话。


    原来有这么早。


    所以贺西承可能不只是介意贺臻,应该还很伤心吧。


    周蝶攥紧书页,倏地开口:“我不会跟他离婚。”


    徐芒露听得一头雾水:“怎、怎么一下还跳到离婚了!别吓我,你俩之间的问题有这么严重了嘛?”


    “没有,不严重。”她又补一句,“对了,你是怎么套的王寄的话?”


    “划拳喝酒啊!而且他家里那个收养的妹妹在学校和人打架了,他忙着回去哄小孩,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那你不要让贺西承知道,我知道他的秘密了。”


    徐芒露笑得猖狂:“懂,以后吵架的关键时刻就丢出这个重磅武器是吧?”


    “不是。”周蝶说,“我觉得他在我这很要面子,我要保护他的面子。”


    “……滚吧臭情侣!”


    周蝶笑着挂完电话,把书房里的书和日历都归位。回到卧室后,拨通了贺西承的视频。


    十几秒后接通。


    但他没露脸,镜头那一堵墙。


    周蝶往屏幕面前凑:“贺西承。”


    他那边有回声,声线偏哑:“嗯。”


    “你为什么不给我看你?”


    “还在洗澡。”


    贺西承把镜头转了过来,视频里是他的潮湿黑发,全撩起来后,高挺眉骨令五官的攻击性和压迫感也更强了。


    他个高,站在浴室里挡住些光线,依稀可见肩颈处的泡沫没冲洗完。


    周蝶深吸口气:“可以往下看看吗?”


    “……”


    不理解,但贺西承大大方方地照做了。


    她缓慢眨眼:“也不用这么下面,我只是想看看你的纹身。”


    他虚咳了声,又挪上来。


    紧实的腰腹肌肉上有水珠滑过,冷白皮上用黑线勾勒的帝王蝶格外突兀,也在潮湿的雾气里变得有些神秘。


    片刻后,贺西承问:“为什么看这个?”


    周蝶:“突然想看了,好漂亮。”


    他呼吸声在逼仄的浴室间渐渐发沉,手撑着墙,紧蹙眉头:“周蝶,让我先洗完。”


    她托着脸,乖乖点头:“好。”


    头发还没来得及吹。


    他回到卧室,把没挂的电话打完:“怎么给我打电话?”


    以前还在江城的时候,周蝶给他主动打视频是因为两人约法三章,这是贺西承要求的其中一项。


    周蝶咬唇:“我想你了。”


    “……”


    贺西承的脸从屏幕里挪开了几秒,回来时看不清神情,只是语调变得慎重:“你刚说什么?”


    她盯着他一会儿,忍不住说:“你好可爱啊。”


    贺西承神色僵住:“喝酒了吗?”


    明明他盯着她的定位,还是酒店和家,这两天也没去酒馆。


    “没。”周蝶在桌上,撑着脸,“我问过吕助理,你们那艘邮轮今天已经返航了。你今晚是住在酒店吗?”


    他喉咙里溢出一个音:“嗯。”


    “你住哪儿的酒店?”


    “……”


    别人家的。


    周蝶见他沉默,又耐心地问:“我们谈谈可以吗?明天等我下班后,我们见面聊聊。”


    贺西承现在对“聊聊”这两个字有点ptsd。


    况且她还很反常,隐约觉得不是好事。


    他还是习惯周蝶不搭理他,他们之间模模糊糊才能长久,想太清楚就会有变数。


    所以从家出来后,他很后悔那晚非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不想和你聊。”


    “我知道你把合同带走了。”她眉眼弯弯,包容他的小脾气,“如果你暂时还不想回家,那就不回来……我们可以在外面见面,我到时给你发地址。”


    她笑得温柔,看上去很开心,像一场陷阱。


    贺西承哑着声:“你,要和我聊什么?”


    “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我们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周蝶觉得这件事在电话里说不清楚,她已经兴奋到能听清自己的心跳声。


    虽然贺西承还在生气,但她一定会想出办法让他消气的。


    “好了,先这样!明天记得把合同带过来,晚安。”


    “……”


    贺西承觉得天塌了。


    否则今晚怎么能下这么大的雨,女娲白补这些漏洞了。


    桌前放着他带走的两份离婚协议,边上还搁着一支笔。他捡起笔,在签名处划拉了几下。


    原来这比想尽办法留住她的时候,简单多了。


    南方沿海城市快要迎来夏季。


    雷声轰鸣,窗外雨幕像一张巨大黑网。


    贺西承盯着桌面,越看越烦躁,将这份协议书撕成几瓣,揉在掌心。他仰头靠在沙发背,尖尖的喉结滚了滚,低喃了声:“不想离。”


    五月二十一号才到期,怎么只剩一个多月了。


    也许南港市的夏天还是太短。


    -


    喝过下午茶的贺臻回到车库,刚上车就被追尾。撞得挺猛,他安全带还没来得及系上,人差点飞出去。


    这家商场的停车场是会员制,工作日的点并没多少车辆。


    第一次还能说是事故,第二次、第三次就显然是蓄意的。贺臻正以为碰上疯子,要报警时却又觉得那辆车很眼熟。


    他捂着磕青的额头,下了车,去敲后面的车窗。


    一辆黑色GTR,油门还在轰鸣。


    年轻人开的小跑车总是比商务用车耐撞得很,贺臻那辆车的保险杠都掉下来了,他这车却毫发无伤。


    贺西承摘下墨镜,也没降车窗。下了车后直接抓着男人领口往后甩,嚣张冷笑:“你还敢下车。”


    贺臻撞到路边一辆车的前盖上,引发锁车警报声。他还没搞清状况,见这小子还要动手,立刻喊道:“我告你妈了。”


    “你没断奶?”


    贺臻到底和莽撞的年轻男生不一样。


    他正了正领结,站直后也讽了声:“不明不白地撞坏我车,又打人,你是真知道我和周蝶的事了啊。”


    “不会珍惜就不要招惹。”贺西承被他这态度激怒,眼皮压成窄窄一条,又伸手按死他的肩,“你要不是姓贺,我今天能打死你。”


    “你特么打上瘾了?!阿承,你别这么幼稚。”


    “少去我老婆的办公室逛,我忍你挺久了。”


    贺臻奋力推开他,甩了甩酸疼的胳膊:“你怕我?”


    “你算个屁,你这个废弃品。”


    “你这么笃定我被废弃?那她为什么要瞒着你?”贺臻杀人诛心地问,“怕你知道,是不相信你,还是不相信你们这段名存实亡的婚姻?”


    “你这辈子都不会懂。”贺西承轻抵腮,发泄过后也冷静了下来,“反正周蝶爱我。”


    她只是暂时不知道。


    他会告诉她的。


    贺臻觉得挺荒唐,事实上和贺西承的亲戚关系并不会妨碍他想做什么。他连老爷子的情人都偷吃过,这算什么。


    但周蝶不太一样。


    他喜欢干净纯粹的人,舍不得弄脏,又想要拥有。


    确实在这段时间也有些矛盾。


    何况周蝶现在也不理他,当年小女孩的崇拜和害羞变成了漠视和厌恶,反倒又让他觉得有点挑战性。


    贺西承当然更了解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倚着车身,眼眸沉得像深渊,警告道:“我这话只说一次,离我的家庭远一点。”


    贺臻沉思两秒,笑了声:“知道了阿承,我始终是你小舅。”


    “以后不是了。”


    ……


    贺西承那辆车飙出车库不到一分钟。


    周蝶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靠边减速停车,顺过气后,猛灌了一大口水。才神色自若地接通:“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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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西承,能不能给我转一下钱?”周蝶抱着歉意,重复道,“我没钱了。”


    贺西承愣了下:“要几千?”


    因为常出入千万帐,所以下意识省略的是“万”字。


    -


    周蝶要了3万,但贺西承直接给她转了微信能接收的最高限额。他本来还以为她在买房,第一反应是得联系银行解除权限,才能给她转几千万的帐。


    不过周蝶只是在给他买生日礼物。


    5.21号是贺西承的生日,其实还有点久。但她没有卡点概念,一般都会提前买好,以便忙起来会忘记。


    毕竟真的忘记过一次,他念叨了好几天。


    她很少临时起意要花这么多钱买奢侈品,绑在手机里的卡只有两张用于日常消费,日用限额根本不够用。


    只能尴尬地找他拿钱了。


    贺西承过来接她。


    俩人根本没订餐厅,也不知道要去哪儿。她把礼品袋子放进副驾驶位置,索性拉着他到旁边公园的小路上。


    昨天下过暴雨,今天一整天的天气都阴沉沉,草地还是湿润的。


    周蝶牵着他的手,晃了一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合同带了吗?”


    贺西承面无表情:“撕了。”


    她有些错愕,正要说话时,被手机铃声打断。


    “邬女士?”


    “当然,我现在就有空……好,大概半个小时吧。”


    又在聊工作。


    贺西承漫不经心地看着她转过去的身影,伸手碰了碰她盘起来的头发。一股很淡的香气传到鼻尖,是她身上的味道。


    如果周蝶执意离婚,他一定要说服她,她爱他。


    如果不爱,为什么能忍受和他六年都在一起?她记得他的生日,会按时给他打电话,会主动亲他……她就是爱他。


    等等,她今天戴婚戒了?


    贺西承眉骨轻抬,看着她还牵住他不让走的左手。


    周蝶挂掉电话,有些高兴地转过头:“之前你送过来的录像带,里面有邬女士在电梯里和她上司推搡的一小段视频,我们还找到了当天在隔壁送水的服务员,有录音——”


    虽然邬女士的事情这几天在网上开始发酵,但她刚又说愿意和合楽谈酒店赔偿的事。


    贺西承垂眼,目光被她嫣红唇瓣的张合吸引:“嗯。”


    “你刚才是说我们的合同撕掉了吗?”


    他漆黑的眸光轻轻移开,掩饰心虚:“是。”


    周蝶拽住他的手,两只手握住他:“太好了,本来就是想让你带回来让我撕掉的。”


    “……”


    “你记不记得我们高二上学期因为英语老师请产假,然后理科班的英语老师来给我们代了两个月的课?”周蝶说,“我记得她教的第一课说了两个词,一个叫crush,一个叫yearn。”


    Crush有个意思是短暂心动。老师教的另一个单词速记法是:yearn=year + n (n年),为一个结果等待很多年。


    所以yearn是渴望得到。


    她坦然承认,自己短短26年里的确有过Crush插曲。


    人一生的Crush可以有无数次,但yearn是持续一辈子。


    “贺西承,我不想离婚。我想永远和你在一起,你要不要和我试试?”她第一次告白,实在有些颠三倒四,“如果你觉得太轻易,我也可以追你。”


    公园里的路灯一瞬间全亮了。


    第六年,贺西承把那个不敢再交付真心的周蝶养了回来。


    昏沉暮色下,男人站着久久没动,笔挺修长的身影把她整个人都笼在阴翳里。顶着一张年轻冷隽的脸,唇又抿得很紧。


    平时盛气凌人的锋利眉眼,此刻像一潭不动声色的水。


    周蝶被他看得有点不知所措,刚要继续说话。他整个人蓦地压下来。一只手臂捞住她腰背,另一只手扣住她后脑勺。


    贺西承埋在她颈窝,肩膀一颤一颤的。


    她拍了拍他后背:“你哭了吗?”


    “嗯。”


    还在笑。


    缓了一会儿,他闷在她肌肤里,呼息好热:“我生了你很久的气,你好晚才来哄我。”


    “生了我很久的气?有多久?”


    贺西承已经把一个人恋爱、一个人冷战、一个人离婚贯彻得彻底,平静地陈述:“过年前。”


    “……”


    周蝶不可置信:“你下次生气了,能不能先说说预兆?”


    “你过年前就在生我的气,可是你每天晚上还是会和我一起睡觉,会和我讲话,也没有对我甩脸……我看过我爸妈吵架,不是这样的。”她从他怀里钻出来,无辜地看着他,“所以我很难分辨你是不是在生气啊。”


    贺西承低敛着睫,锐利的面部轮廓被路灯蒙上一层暖色调的纱:“我有吃掉你每次攒到休假日看电影必备的青提冰激凌。”


    “……”


    “我也很久没有给你发小猫表情包了。”


    “这样吗……”她咬了咬舌尖憋住笑意,踮脚捧住他的脸,“好奇怪。”


    贺西承俯身,额头和她碰在一起:“哪里奇怪?”


    她小声说:“胃里有一千只蝴蝶在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