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 22 章

作品:《循环热恋

    贺西承已经连续一周都夜半归宿了。


    不知道上哪野混,可能是飙车、打球,或者和朋友们聚会……他每天晚上10点之前都会发消息说“今晚会很晚回”。


    到家时,周蝶已经睡了。


    他每晚在楼下客卧洗过澡,到主卧抱着她睡觉时,只剩一身淋浴后的薄荷松木的香氛气息,察觉不出去过哪里。


    早上也在睡懒觉,几乎把作息变成夜猫子。


    周蝶知道贺西承性格恣意放纵。


    但回到南港市这小半年,这还是他第一次在她人在家里的时候,依旧出去玩到这么晚。


    在想他到底去哪儿了的时候,没想过会在半夜新闻上看见他。


    那是一段上了热搜的同城视频,标题是“南港市某路口两辆豪车深夜炸街相撞”。一辆侧翻的跑车都没熄火,内燃机声浪很响。


    热评全是“富二代败家”、“天龙人”这类搜索词。


    尽管车牌和人脸都有厚码,但身边人还是能把贺西承一眼认出来。


    更别说周蝶记得他这辆车提到出库还没多久。


    拍视频那人应该是喝了酒,还在笑嘻嘻喊“茄子”。


    镜头怼到靠车门那的贺西承面前,他姿态散漫,反着手背比了个横V挡住摄像头。


    周蝶刷新几次,热搜视频突然全被撤下,取而代之的是南港交警官博发的事故声明。


    与此同时,贺西承打来电话:“睡了?”


    “没有。”她蹙眉,“我刚才好像看见新闻,是你撞车了吗?”


    “是。”


    “你现在在哪?”


    “我人没事,车被拖走了。”他轻声叹气,“老婆,我车灯被撞坏了,我最喜欢的车灯。”


    “……”


    这个时候撒什么娇。


    周蝶不想安慰,只感觉莫名其妙:“你怎么撞车的?”


    “我开车送罗讼回家,被酒驾的给撞了。”


    罗讼他公司旗下的二线男明星,看来这几天他们这一行已经开工了。周蝶心刚落下,又问:“你没喝酒吧?”


    “没有,罗讼喝多了。”贺西承嗓音有点漫不经心,“我今晚在他这待一晚,你早点睡。”


    挂掉电话,周蝶点回那条官博公告那看了一眼事故申明,果然和贺西承说得一样。


    几分钟后。


    【徐芒露】:这个点还在上网的不会只有我吧?你看见贺西承了吗?


    【不喝白粥】:不是他撞别人,是对面酒驾。


    【徐芒露】:谁管这些,我只是觉得你老公疯了,他在顶流男明星罗讼的直播里干什么?我还以为他出道了!


    “……”


    大明星醉酒,富二代,跑车相撞,又有路人拍照。不管是哪几个字眼落在无良营销号和黑粉那,都能拼凑出十几个不同版本的绯闻。


    已经是深夜,公关部门还没动静。


    罗讼回家后索性开了个直播,澄清车祸原委,顺便透露了下春节档在排片的爱情电影。


    弹幕一连串的“老公,宝宝”里,夹杂着问今晚的事和电影相关。


    “预告你们都看了吧?是爱情片,但有时空置换的元素。主人公可能不完美,不讨喜,但很真实。”


    罗讼边看着划过的弹幕,又说:“我不能跟你们聊太多啊———承总,给我拿瓶水。”


    镜头外有脚步声。


    弹幕里更沸腾,都问“宝宝,是不是那个天杀的让你签了五年卖身契的资本家贺西承!”


    “你们对我老板放尊重点啊。还讲片子?”罗讼腔调里还带着酒意,“我和男主角不像,我是那种‘骗我感情可以,骗我钱不行’的……承总呢?”


    “我反着来。骗我钱可以,骗我感情不行。”男人嗓音磁沉,笑着又补上一句,“不喜欢我可以,喜欢别人不行。”


    罗讼“呜呼”了声:“看不出来,你有受虐倾向?”


    【姐妹们这俩真就这样聊起来了?】


    【喝醉的单身男明星和他已婚老板聊理想型,是我疯了还是他们疯了?】


    【小罗还醉着呢?那放点你们圈子里的瓜给姐姐们吃吃。】


    【镜头偏点,我都快忘记你老板的可憎模样了,手上是还戴着婚戒吗?】


    贺西承没出镜,但摄像能拍到他放在桌上的冰啤酒,也能看见他修长手指是怎么抓着瓶口磕开瓶盖的。


    白皙筋骨和青色脉络在明亮灯光下显得干净又美观。


    周蝶以前不看男明星直播,但这会儿在直播间里听到贺西承低低淡淡的声音,有种不真实感。


    好像是这么多年来。


    她第一次走向他所处的世界。


    播了五、六分钟后,罗讼酒也醒得差不多了。说下播前放几首歌,就跟大家说晚安。


    “给你们唱几首吧……”罗讼嬉皮笑脸,“我们承总唱歌还挺好听的,他今晚在我这蹭喝蹭睡的。朋友们,要听的扣1。”


    【1111哥们儿真喝飘了,敢让你老板给你的粉丝唱歌?】


    【11老公,我开始期待你明天被炒了哈哈哈!】


    【其实我们平时骂贺西承都是玩梗的。承总身高189、美本高材生、自己开公司,脸还这么带感……】


    【11111111111】


    【天籁之音,承总请给我宝多递几个能飞升的好本子!】


    空旷的客厅一角已经放起了一首伴奏,罗讼唱了一小段,怕要版权费就闭了嘴。


    后面那道清落男声是贺西承。


    他音色条件好,喝过酒后还带着点沙哑的质感,随便哼几句都动听。


    “因为每次起的冲突都是我让步


    背负着你给我的无辜。


    追光灯下的我们在共舞


    却看不清你真正的面目


    小心翼翼跟着你的脚步


    使我早已忘了退路。”


    “为什么爱你爱得饥肠辘辘


    而你却像感觉满身包袱……”


    这首歌本来就是慢调情歌,在贺西承喉间过一遍,竟听出几分悲涩。


    车撞坏了而已,他怎么弄得跟失恋似的。


    周蝶思忖片刻后,点开手机搜他那辆超跑的官网。看了眼最新价格,又理智地关掉屏幕。


    贺西承心爱的一切都好贵。


    -


    做饭阿姨连续一周没看见贺西承吃早饭,都暗暗怀疑小两口是不是闹矛盾了。


    但头脑率直的周蝶没觉得异常,年假结束就照常上班了。


    倒是金毛出现了大问题,昨天晚上到今天一口饭都没吃。傍晚那会儿还吐了,病怏怏地侧趴在狗窝垫子上。


    做饭阿姨打电话给贺西承,被占线。


    只好打给还在酒店的周蝶。


    周蝶很快赶回来,用平时拖快递的推车和阿姨一起先将体积庞大的金毛推到停车场,把它抱上后座。


    “金毛。”她联系了常去的兽医院,开车的时候往后看了一眼,“金毛你怎么了?看妈妈这。”


    金毛有气无力地“哼”了声,浑浊的眼睁开又闭上。


    周蝶没见过它病成这样,边想这几天到底给它吃了什么,油门踩到顶。


    ……


    贺西承过来时戴着顶黑色棒球帽,手上的棒球手套还没摘。


    周蝶手里握着几张缴费单,在门口等他:“金毛送到观察室了,还在输液。”


    他看见她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什么问题?”


    “医生给它做了体格检查,身体机能很差。”她咬着腮肉,清晰地讲完,“金毛太老了,器官都在衰竭……只是它太懂事,怕我们担心,熬到熬不住了才会在家吐。”


    金毛吃不下东西,输液只是吊着一条命。


    即使是这样,也顶多再撑半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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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蝶口中每个字都说得很艰难:“贺西承,医生建议我们给它做安乐死。”


    贺西承久久没说话,也没答应,只是抱着她拍了拍背:“我去看看它。”


    -


    次日是贺家的家宴。


    家宴意味着贺老爷子兄弟那一家人也会过来拜个晚年,因为贺老太太身子骨还朗,他们得给老人家面子。


    周蝶知道贺家人多。


    但到老宅门口看见园林外面一排车时,还是不免惊讶。


    她和周母不常走亲戚,没见过这场面:“我叫不对人怎么办?”


    提着礼盒的贺西承牵过她的手:“除了亲戚,今天也有长辈们几十年的好友来拜访,没人会刁难你。”


    “虽然是这么说,但……你到底有多少堂哥妹啊?”


    “我外公生了三个孩子,大舅和小姨的儿子女儿,你在我朋友圈看过大合照了。”贺西承牵着她穿过长廊,偏头停了下,“我外公有个弟弟。他那边家人更多一点,今年留学的、在外工作的那几个也都回来了。”


    周蝶神色未变,只问:“那要怎么称呼那边的人?”


    “一样的。就喊堂哥堂姐,小舅小姨。”


    老宅的庭院古色古香,两侧还种着四季竹,鹅卵石铺得整齐光滑。一群亲友们在院子里的鱼池旁喝下午茶、打牌聊天。


    周蝶和贺西承一进去就被七大姑八大姨围上来问候。


    她之前在江城的酒店工作,有来问候过外婆,但前两年都没特意来赴这种大型家宴,也不知道贺西承帮她用的什么躲避理由。


    但听这些长辈们的语气,显然对她印象都不错。


    周蝶也确实长了张挑不出毛病的小辈脸,露出在酒店服务的标准微笑,站在一边跟着乖乖喊人。


    贺西承游刃有余地挨个叙旧完,手臂揽着她往前走:“好了,我们先去看外婆。”


    进到内厅。


    周蝶才如释重负地松口气。


    外婆在会客厅的茶几那和大女儿聊天。


    老太太见他们来了,招招手:“般般,小蝶也来了,外面是不是很吵啊?”


    周蝶向旁边坐着的贺曼颔首,刚松的气又提到嗓子眼。挺直腰板,像面试般笑道:“不吵的外婆,我刚还和第一次见的两个堂姐聊了几句呢。”


    “哈哈哈你手心都出汗了。”外婆笑呵呵地牵过她手,让她坐在自己边上,“般般,把你老婆裹这么厚干什么,这几天在升温了。”


    贺西承接过她脱下的外套,递给旁边的佣人,随口道:“她怕冷,晚上有点凉。”


    和老太太聊了没多久,周蝶才察觉到贺曼在一边低声训斥贺西承,在说他前段时间撞车的事。


    贺曼一如既往觉得他不务正业、不着调儿。


    以往贺西承懒得沟通,也从不反驳。但今晚大概心情不好,他反问一句:“为什么您总觉得是我不对?”


    贺曼身居高位久了,极少听这种挑衅语气。她阴沉沉地看着他:“你什么时候做过对的事?”


    周蝶连忙插了句:“不是的,上次是别人撞他,对面酒驾全责。”


    老太太对这种事浑然不知,耳力不好,还以为听岔了:“谁被撞了?”


    “没事,说新闻呢。”


    几个人都默契地没在外婆面前继续提。


    贺西承兴致缺缺地扯唇,起身要出去。


    周蝶头也没回地一边拉住他袖口,一边小声帮忙解释:“妈妈,金毛还在医院,情况不太好。所以他有点……”


    话没说完,又一道身影走了进来。


    贺臻将手上的礼品给佣人,走上前按辈份喊人:“伯母,我来晚了。”又看向贺曼,“三姐。”


    贺西承感觉到袖口的力道顿时松开了。


    他面无表情地低眼,拉住周蝶快收回去的手,扣进她指缝里,牵着她起来:“周蝶,这是我小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