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我的朋友
作品:《阴湿男鬼买一送一》 “抱歉,之前对你们态度不太好。”张逸恒发现自己之前怎么也关不上的门,在李岁荣进门之后便顺从地合上,对他们更加敬畏了,小跑着搬来椅子招待他们坐下,“家里比较乱,坐这里吧。”
宁满蹊嫌恶地“噫”了一声,趁着张逸恒搬椅子的功夫,李岁荣对他使了个眼色。也许是为了证明自己要比项小园有用的多,虽然看着十分不情愿,他还是听话地游走在房间里寻找起线索来。
分配完任务,她面不改色地注视着张逸恒背后几只拖家带口的大螂匆匆路过,谨慎地摆了摆手:“不用了,我们也不会待太久,你配合一点,也是节省我们大家的时间,这样我们才能更高好明白你的诉求。”
咦?她忽然觉得有点熟悉,但这句话确实很好用,张逸恒闻言老老实实地双手放在膝盖上坐好,一副时刻准备回答问题的姿态。
“我明白。”他说,“就是你站着我坐着,实在是有点压力山大……”
好土的网络用语!连刚出土的项小园都不会这么说!
“没事,那我坐在这陪你。”项小园温声道,顺势坐在张逸恒对面的椅子上,“我们有自己的信息渠道,这位是我的领导,你主要回答她的问题就行。”
从进门到现在,这小子是在报恩吗?李岁荣有点摸不着头脑,不过她也乐见项小园的帮助,借坡下驴地扮演红脸——一个严肃的专业人士——问他:“我们查到你之前在网上留言过‘鬼来电’的后续内容,你是怎么知道的?那是真的吗?”
张逸恒下意识地想摸摸自己的鼻子,但他很快克制住了,磕磕巴巴地说:“嗯,是,是的。不过这是我听别人说的……不是我的亲身经历。”
“听人说?你是听谁说的?他现在怎么样了?”
“他,他。”提到这个,刚有些平静下来的张逸恒的嘴唇翕动着,恐惧让他的双手都颤抖起来,“他死了……不仅是死了,而且所有人都忘了!”
“所有人都忘了是什么意思?忘了他死了?”李岁荣问。
他摇摇头,不敢看她:“是忘了世界上还有这个人,他死了之后,大家好像都不记得他活过了。”
不等李岁荣追问,他遥遥地望着自己的电脑回忆道:“他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是在网上认识的……”
他说了一个比较悲情的故事。
张逸恒是个不太擅长社交的人,他的父亲走的早,母亲也在高考前夕去世了。于是似乎是顺理成章的,他的高考也名落孙山,好在父母还留了套小房子给他,从此他就靠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零工凑合过日子。
“那时候我很爱看小说,攒的钱除了生活用的,全都用来看小说了。”他说,“最上头的时候,大概差不多是七年前吧。我加了很多群,和‘辣椒鲨鱼’就是在一个群里认识的。”
具体是哪本书亦或者是哪个作者的读者群他已经记不清了,他们兴趣相投,越聊越投机,每天恨不得把所有时间都用来聊天。
“他比我小几岁,还有个妹妹。”他挠了挠脑袋,“不过我觉得他们家条件应该比我好多了,我是找不到工作才只能出来打打零工混日子,他却好像不用上班也有很多时间拿来消遣。”
“后来……差不多是三年前,那个时候他好像出了什么大事,整个人都挺压抑的。我嘛,反正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也没什么正经事干,怕他想不开,就老缠着他聊东聊西的,后来他也慢慢走出来了。”
“我们都很喜欢看恐怖小说,听听鬼故事,或者看别人打恐怖游戏之类的。”他苦笑着说,“我是没钱买游戏玩,他说自己胆子小,亲自玩了会吓得睡不着。”
“鬼故事,你也知道的。除了那种有头有尾的,还有一些怪谈,什么四角游戏、笔仙之类的游戏,我们也都挺感兴趣。”
“但是这些东西,听听还挺刺激,真的上手去玩就没必要了,你说是吧?”说到这,他哆嗦着手想给自己点一根烟,被项小园制止了。
“我建议你戒烟。”项小园说,“你想想,烟最像什么?人一般都在什么时候点?”
张逸恒思索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大变,忙不迭把烟塞回烟盒里:“不抽了,再也不抽了。都听您的!”
项小园满意地点点头:“孺子可教。切记,你们这种本来就阳火虚阴火旺的,不要总是沾染这些陋习。好了,继续说吧。”
“哎,哎。”张逸恒应承着,“反正我加的群多,见的人也就多。见的人多了,不要命的自然也就能遇到了。”
“那些不要命特别爱玩的也有一个小圈子,他们中有的爱显摆,就经常拿自己的经历出来说。其中有一个人说,那些老一套的都玩腻了,不如玩点新的。”
“就是在这个人嘴里,我第一次听说‘鬼来电’这个怪谈……”
按照张逸恒所说,“鬼来电”一是胜在新,二是胜在一个人也能进行,三是听起来没什么危害,背后充满了温情——生死所带来的鸿沟,谁不想跨越一次来弥补遗憾呢?
“辣椒鲨鱼”就是其中一个跃跃欲试的人。
“自那以后,他就总是和我说提起这个怪谈。我第一次见他那么兴奋地想要去参与,这是在追求刺激吗?”张逸恒有些茫然,没人回答他,他也不需要人回答,自顾自地往下说,“我劝他别那么冲动,天下哪有白吃的午餐,说不定有什么代价,只是没人说而已。”
“他说不会,他说那个……关哥,对,那人的网名里有个关,大家就都叫他关哥。关哥说自己就玩过了,不过他老娘没得早,手机号早就换人了,最后没打通也没出事。”
“我就问他,那要是打通了怎么办?”
张逸恒突然沉默起来。
“怎么了?”李岁荣等了一会,见他还是沉默不语,追问道,“怎么不说了?”
张逸恒抹了把眼睛:“他说,打通了我就能和我爸说上话了,我从来没和他说过话。”
“啊。”李岁荣张张嘴,发出一个无意义的音节,很想说些什么来宽慰他,但是又觉得实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板着脸假装自己是教导主任,“请节哀,不过还请继续说。”
“不好意思,我这人有点话唠。”张逸恒连连道歉,“他这么说了之后我也不好说什么,只劝他注意安全,多考虑家人,他也跟我说别担心,他不是那种冲动的人,我就没再管了。”
“后来我一个远房亲戚给我介绍了一个新活,每天上下班挺忙,我俩聊天也少了。直到有天,他忽然很兴奋地和我说,那个怪谈是真的,他真的打通他老子的电话了!”
“我就祝福他,个人隐私嘛毕竟,我也没问具体情况。他好像就是为了和我说一声这个事,还给我道歉,说知道我上班忙还打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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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的。我说没事,都兄弟,看你开心哥也开心。我们随便聊了聊,他就下了。”
……而等张逸恒再次得知辣椒鲨鱼的消息,就是他在帖子里警告别人的内容了。
“真的,我特后悔,我最开始就应该劝住他。”张逸恒呆呆地说,又忽然伸手抓狂般把自己的头发弄乱,“他说的那些话巨吓人,你不知道,我在帖子里说的很隐晦,我都怕审核把我号掐了。”
“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项小园安慰他,“但是你说的‘大家都忘了’……到底是什么?”
“哦,对,对,”张逸恒深呼吸一口,“我就想去帮他报警,但是我又怕是我想多了,万一他是在做什么行为艺术呢?我就先去问了那个关哥。”
“结果关哥跟我说,他根本就不认识什么‘辣椒鲨鱼’!”
“怎么可能呢?鲨鱼跟我说过好多次关哥的事,说他成熟靠谱,人也挺幽默,还教他打麻将。他怎么能说不认识呢?”
张逸恒抱着脑袋,已经陷入了回忆的痛苦之中。
“我又去问别人,大家都是一个群的,偶尔也会一起玩,但是所有人,所有人都说不认识他!”
“我就去报警,我说我有他手机号,”他忽然抬起头,盯着项小园,“你猜警察说什么?”
不等项小园回答,他就说:“警察说,你是不是糊涂了,这就是你自己的手机号啊!”
之前他总是一副耷拉着眼睛,无精打采的样子。当他忽然这么亢奋地睁大双眼,盯着人看的时候,才能发现他的眼中都是红血丝,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了。
“那你为什么还能记得他呢?”李岁荣瞥到一旁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来,被吓得鬼躯一震的样子,差点没忍住,忙正色道。
“因为我之前正好手机坏了。”张逸恒说,“当时为了怕里面东西丢了,就全都导出来备份过好几次,这是我的习惯。”
“我发现不对劲之后就去找和他的聊天记录,他的pp号消失了,就是直接不见了。我就赶紧去翻备份,一直翻到一个平时不用的移动硬盘,我看都没来得及看,一口气去把这些都打印出来,当晚这个硬盘就坏了。”
“这些打印出来的东西也总是会莫名其妙地泡水、丢失、被风吹走……后来我就只能每天早上看一遍,晚上看一遍,不重要的部分来不及管也就算了,重要的部分我还会手抄几份。就算这样,我还是觉得很多东西都在被我忘掉。”
这个有些佝偻,神情憔悴的男人终于忍不住抽泣起来:“你们能懂吗?这种最重要的朋友就要在指缝里溜走的感觉,我那么努力地想抓住他,但他就是这样迫不及待地走了,我要怎么做?我应该怎么做?!”
“抱歉……让你想起伤心事了。”李岁荣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男人还是个性情中人,好在她的人设就是不解风情的领导,草草安慰两句就接着追问,“那你还记得他叫什么或者有什么特征吗?或者那个关哥的联系方式你还有吗?”
“他,他姓付,名字是叫……付,”张逸恒拼命地敲着脑袋,哭得涕泗横流,“他叫付什么来着……”
项小园冷眼看着他,没有丝毫要制止的意思。
在李岁荣即将劝他停下的前一秒,张逸恒突然大叫了一声:“他叫付昀思!他妹妹叫付子琪!”
付子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