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拜托了!另一个我!

作品:《星穹铁道:被称为活体奇物这件事

    知更鸟的寰宇巡回终场演唱会,最终在一片死亡芭比粉的摇曳舞姿、以及无数观众混合着茫然、羞愤与身心俱疲的叹息中,以一种谁也无法预料也无法忘却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强制舞步的效果随着信使与阿哈的离去而逐渐消散,舞台上,那对被迫紧贴共舞了许久的一对璧人终于能分开了。


    “放开!”


    西尔维娜最先发难,猛地甩开了费利克斯还虚扶在她腰际的手。


    她踉跄后退两步,身上那件死亡芭比粉的晚礼服因激烈的动作而显得更加凌乱,原本冰蓝色的长发发梢还顽固地闪烁着粉光。


    “你以为我想碰你?!”


    费利克斯的反应同样激烈,他迅速抽回手,用力擦拭着碰了西尔维娜抓过的手,脸上写满了嫌恶,“看看你!忆庭的脸都被你们丢尽了!”


    “恶人先告状!”西尔维娜声音拔高,指向费利克斯,“分明是你们先冒充我们发送假消息!‘星神的消息?亏你们想得出来!”


    “差点忘了,我最近得来的一张小收藏,怎么比你们偷船不成反被炸,最后还要集体冒充假面愚者来得体面!”


    费利克斯冷笑,精准地戳向对方的痛处,“需要我把你们当时对着悲悼怜人喊‘阿哈在上’的精彩记忆公之于众吗,我亲爱的‘假面愚者’们?”


    “你——!”


    西尔维娜脸色瞬间涨红,周身忆质因暴怒而剧烈波动,


    “费利克斯!你敢?!信不信我现在就把你芙洛黎达据点偷偷记录宇宙各势力的隐秘、暗中兜售给另一方的事情抖出来!”


    “呵,彼此彼此!你们镜湖窃取别人记忆的勾当,难道就光彩了?!”费利克斯毫不示弱地瞪回去。


    两人骂得面红耳赤,唾沫横飞,完全不顾及周围还有其他陆续恢复自由、正神色复杂看着他们的忆者和观众。


    互喷了足足三五分钟,直到感觉胸腔里那口因为跳舞和憋屈而产生的恶气稍微宣泄出去一点,两位令使才勉强停下。


    西尔维娜狠狠剐了费利克斯一眼,用力一甩头:“我们走!留在这里多看这老孔雀一眼都是污染!”


    费利克斯也冷哼一声,整理了一下自己歪掉的粉色披风朝着相反的方向离开。


    “正合我意!你旁边的空气都带着一股穷酸和阴谋的馊味!”


    舞台的另一边。


    知更鸟轻轻扶住身形微微晃动的星期日,眼眸中满是担忧。


    “哥哥……你还好吗?”


    星期日此刻只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席卷全身,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更多的是精神上的巨大冲击。


    从精心伪装却被意外抽上台的尴尬,到被迫在万千观众面前展示那身死亡芭比粉装扮……


    甚至被一只兔子拉着跳探戈的极致羞耻,这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离奇的噩梦。


    他感觉自己维持多年的、属于橡木家系家主和匹诺康尼话事人的体面,在今天彻底碎成了渣,连拼都拼不起来。


    听到妹妹的关心,他几乎是下意识地避开了她的目光,俊美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掩饰的窘迫。


    “……无妨。”


    他的声音有些干涩,试图维持住最后一丝作为兄长的体面,但微微颤抖的指尖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救援的召唤仪式出现重大偏差,竟引来了绝灭大君……


    还有大量忆者进入阿斯德纳星系,后续的安抚、调查、与家族本部的通讯,诸多事宜亟待处理。”


    尤其是在至关重要的谐乐大典开始之前,他必须尽快调整状态,此事不容有失。


    他顿了顿,几乎是带着一种逃离现场的急切,语速略微加快。


    “我……必须先行一步。妹妹,你……注意安全,我们匹诺康尼见。”


    说完,他甚至不敢再多看知更鸟,几乎是有些仓促地转身,迅速消失在后台通道的阴影之中。


    知更鸟望着哥哥几乎是“逃”走的背影,伸出的手微微停顿在半空,最终只是轻轻放下。


    这场本该是她演艺生涯中辉煌节点的终场演唱会,恐怕将会以另一种方式,被所有人深深铭记了。


    而进入舞台后方的星期日,关上了休息室的门。


    他背靠着门,思绪沉入内心深处那片熟悉的黑暗。


    一张看起来并不舒适、甚至有些冰冷的椅子孤零零地放在那里,上面歪歪扭扭地坐着另一个他。


    看到他出现,另一个他掀起眼皮,嘴角勾起一个带着十足嘲讽和慵懒弧度的笑,坐姿更加放肆。


    “哟——这不是我们日理万机、算无遗策、连听妹妹演唱会都要伪装潜行的星期日先生吗?


    怎么今天这么有空,屈尊降贵来看望我这个被你视若敝履、避之不及的另一面了?


    外面那场盛大的舞会结束了?没留下那只兔子再多跳几段?我看你们配合得挺‘默契’嘛。啧啧,看不出来,你还挺有这方面的天赋。”


    星期日沉默地看着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也没有理会那连珠炮似的阴阳怪气,只有眼底深处是无法掩饰的倦怠。


    外界的喧嚣与内心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他确实需要片刻的安宁,哪怕是在这个他最不愿面对的家伙面前。


    过了几秒,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在这片意识空间里显得有些空洞。


    “……万维克。谐乐大典开始前……身体,交给你来掌控。我需要……休息。”


    万维克挑了挑眉,似乎有些意外,但随即笑容更加灿烂,带着一种“你终于撑不住了”的得意。


    “早该这样了,我亲爱的老日。整天端着那副完美兄长的架子,你不累,我看着都累。”


    “行吧,看在你这么诚心诚意请求的份上,我就勉为其难,替你顶个班~”


    而在另一边,三月七和扶住了刚刚结束一段高难度单脚旋转、差点把自己拧成麻花的瓦尔特·杨。


    “杨叔!你还好吧?”


    三月七看着瓦尔特那一身极其刺眼的死亡芭比粉色风衣、马甲、衬衫乃至领带,想笑又不敢笑,表情十分纠结。


    瓦尔特·杨终于稳住了身形,他扶着额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不仅仅是舞蹈的后遗症,更是精神上的冲击。


    他深吸一口气,强压下胃部的不适和把这身衣服立刻扒下来烧掉的冲动。


    “……无妨。”


    他的声音带着些许的颤抖,庆幸自己并非忆者那种模因身躯,否则这颜色怕是真要跟自己一辈子了。


    这身看了就想自戳双目的死亡芭比粉装束,终究只是外在的衣物,只需要……换掉就好。


    对,只要换掉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