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02

作品:《渣了清冷师兄后他为我入魔

    沈衔星一语既出,激起千层浪。


    “什么?剑网?专门为入门弟子设下的磨炼道心的剑网?若是真卷入其中,道心不稳,这辈子都无法出来的那个剑网??”


    “林师兄这是什么意思?他缘何对我们出手!太欺负人了吧!”


    少年刺出的长春剑绞碎那几欲成形的剑网,那剑气震得林瑜手都有些发麻,不得不正眼直视他。


    就在这时,身后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上课时间,你们不好好练习,都围在这里做什么?”


    三道黛色身影御剑站在半空中,正是巡堂的教习。年轻人们气盛又懵懂,刚入修仙之门,时有意外发生,后旭阳峰便设立了教习司,专为弟子们保驾护航,美名曰保护,实则掌管弟子们的惩戒大权,是人人避之不及的存在。


    在场的所有人都停了下来,不敢造次。叶鹤澜收起剑气,那冰霜回笼到他手心化为乌有,沈衔星第二剑都准备刺出了,只好遗憾地收了回来,林达林瑜不动声色地也收了攻势,一团和气的模样。


    为首的教习姓傅,长脸圆鼻,上身胖下身瘦,人送外号福萝卜,落地后傅教习冷冷扫视过众人,开口道:“是怎么回事?”


    叶鹤澜上前一步,微微拱手,语气淡然:“不过是师兄弟之间的玩笑切磋罢了。”


    有弟子指着不远处的圆坑愤愤告状道:“我们好端端地练着剑,没想到林师兄忽然就炸了我们的地盘,林瑜师兄还欲放剑网杀我们!”


    傅教习打量了这些弟子们一圈,又落回到叶鹤澜身上,作为一上山便被各大长老稀罕的绝品圣水灵根,他的气质格外出众,模样又沉着端方,让人见之欢喜,路过瞧两眼都倍觉舒心。


    沈衔星半支着身体,恢复懒散模样,慢慢退到一边,这种场合他太熟了,站前面没什么好处,容易被误伤。


    可惜这位置太靠前,他也无处藏身,瞥见两步远的叶鹤澜,他默不作声地慢慢靠了过去,试图用叶鹤澜的身体遮蔽自己。


    然后便见叶鹤澜眉头轻轻蹙着,无声看他。


    想了想,沈衔星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凶态毕露。


    叶鹤澜:……


    地面的圆坑明晃晃地摊在众人面前,哭诉自己的惨状,让人忽视都难,傅教习便转头看向林达林瑜:“你们有什么说的?”


    林瑜笑呵呵地向教习见礼,模样乖巧:“教习,师弟们言重了。实是我们也在附近上符箓课,方才没控制好力道,这才不小心炸了个坑出来,我们做好修复符想跟师弟们道歉的,没想到他竟如此想我们,怕是其中有什么误会。”


    林达从袖中摸出修复符,表示所言不虚,他轻轻叹了口气,一副被师弟们伤到的模样。


    “对,确然是误会,我作证,”一道嬉皮笑脸的声音传来,“不过是道歉途中随意教训下修为不如自己的师弟们而已,反正又没死人,是吧?”


    林达被这话噎了下,脸色登时不太好看:“你……”


    他不出声则已,一出声傅教习认出这道声音,霎时头发有点炸,方才那点微末的好心情荡然无存:“沈衔星!又是你!”


    这满山弟子里,让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便是沈衔星,自上山后就没干过什么正经事,偏偏天赋又高,每每惹完祸转头便将长老哄得眉开眼笑,替他做挡箭牌,自他上山的这短短几个月里,傅教习连做好几个噩梦,连头发都白了许多!


    若是往日,沈衔星说不定还要逗他几番,现下他困得紧,不想跟他废话,正好叶鹤澜站在他与傅教习中间,是天然的壁垒,可以将他挡得严实,他便气定神闲地站着。


    先前还觉得叶鹤澜长得高碍眼得紧,现下看来也不是全无用处。


    甚好,甚好。


    被迫承受炽热视线的叶鹤澜默了一默,他做不出让开一步的刻意之举,何况他又受了嘱托监堂,自然要主持大局,他再度开口:“教习,修行一刻不能耽误,不如让林师兄恢复场地,便各自回去上课吧。”


    旭阳峰的未来之光叶鹤澜一开口,傅教习便药到病除地顺心许多,气消散大半,这等官司他不知断过多少,还能不清楚弟子们之间的那些小九九?


    顷刻间,他已作出决断:“筑基期甲字班的所有人,事发第一时间不找教习示警,私自动手,罚你们抄戒律十遍,明日早堂交上来。”


    语毕,转向林达林瑜:“你们虽是无心之失,但却也给师弟们造成了损失,好在恢复及时,不予重罚,今日便把翠微谷所有灵树全都浇灌一遍,浇不完不准睡觉。”


    “以上裁决,可有不服?”


    无人不服,教习将此事记录下来,便都走了。


    林达林瑜表面恭敬,等三位教习都走后,深深地看了叶鹤澜与沈衔星眼,眸子里闪过丝阴毒。


    *


    是夜。


    窗外响起两声布谷鸟叫。


    等待已久的沈衔星从床上倏然睁开眼,悄无声息地翻身下床,打开窗户。


    旭阳峰的弟子寝庐设在半山腰,按班号来分,东南西北分别住着甲乙丙丁四个班,分给沈衔星的这间位于东边最角落,窗外有棵梨树,往下看便是万丈悬崖。


    刚推开窗,明月高悬,白梨树边有道黢黑人影,身材魁梧,身上背了个包袱,见了沈衔星,乐呵了声:“溪止!几日不见,你怎么又瘦了!”


    溪止是沈衔星的表字,却鲜少有人知道,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姑娘,他不怎么爱听人叫这个,但有些事并非他不愿就能有结果。


    就像现下。


    那道魁梧身影如离箭之弦般冲了过来,张开粗壮双臂,就要给沈衔星一个熊抱,离了树影,月光映衬在那人身上,一张国字脸,毛发旺盛,浓眉大眼,鬓边还有两片络腮胡。


    他眼里满是许久不见的喜悦,小山般的身影几乎要将窗边的白衣少年当头笼罩。


    然而他的身形却定在半空。


    沈衔星抬手对他做了个叫停的动作,颇有些无奈:“熊伯,咱有事说事,一把年纪了,不要动不动就上手。”


    熊伯被不甘地钉在原地,脸上流露出几分失落,他叹了口气,将身上的包袱解下来,从窗沿递过去给沈衔星,慈爱道:“溪止,这些都是从家里带过来的,都还热乎着,里面还有青女给你练的永偆丸,对你修炼大有裨益,一定要记得吃哦。”


    包袱干干净净,一丝褶皱都没有,内里用了恒温术法,一路颠沛流离过来,竟还是热的。


    ……谁把吃的当正经事了?


    沈衔星手指顿了下,轻轻将包袱放到桌上,顺手揉了下额头,不由得提醒道:“我是问青女的情况怎么样了?”


    “青女啊,她还活着!”熊伯乐呵地笑着,“只是进气多出气少了!”


    沈衔星听得心漏了一拍:……?


    来到旭阳峰的这段时日,他时常在想,当初决定上山的这个想法,是不是错了?留下这些人待一块,真的合适么?


    他喃喃道:“还是得快点动手才行,可至少要等叶鹤澜结丹,青女撑得住么?”


    “那肯定是撑不住啦!”熊伯龇着大牙,一手拍向他的背,“你这孩子,就别瞎操心了,我们有数。”


    沈衔星有些绝望,他们到底有数在哪里?等着撑不住后直接把青女埋了吗?


    “不过叶鹤澜这条命确实是耽搁不得了,”说到这里,熊伯收敛起了脸上的笑,“他欠我们的,总得让他还回来才是,不能让他影响你修炼。”


    “他现在没有结丹,就算杀了他也没用。”沈衔星道。


    事情仿若陷入死局,若叶鹤澜没有结丹,他便杀不了他,可若是这样,青女必然等不到那天便死了,离开云顶居前青女已经是强弩之末,现下又过了三月,情况只会更糟,必然得想个办法延缓一下青女的命才行。


    沈衔星不由得在屋内踱步。


    熊伯的心态很好:“那就算了,都听你的!这段时间你过得如何?叶鹤澜没有欺负你吧?”


    叶鹤澜……结丹……青女……暂缓。


    这几个词在沈衔星脑海里闪过,骤然他想到不久前他们曾上过的符箓课,一时间灵光乍现:“青女既然等着叶鹤澜的金丹救命,那叶鹤澜的灵力行不行?他凝结的灵力与她本体同源,是不是也可以暂时给她续命?”


    熊伯呆了一呆,眼里满是迷茫:“如何续命?”


    沈衔星道:“前段时间我们课上学过储灵符,可以暂时将自己的灵力储在符纸中,想必叶鹤澜画过的符纸还在他房里,我可以去取一些,让你带回去给青女,你看如何?”


    熊伯卡顿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忙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可以试试。”


    月凉如水,遍地银辉,点点梨花随风飘入窗内,拂过少年垂落的乌发,沈衔星抬头看了看月色,估摸了下时辰,现下子时,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若是此刻出手,顺利的话不过一炷香的时间便能回来。


    思来想去,时间紧迫,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沈衔星下定决心,走前交代他:“你且在此地等候,我去去就回。”


    熊伯满是担忧地往前跟了半步:“溪止,你当真要现下去吗?要不然我跟你一起,要是被抓到也好有个照应!”


    他这句话音还没散,沈衔星已然不见了踪影,熊伯第一反应便是想跟上去,可又担心坏了沈衔星计划对方又会生气不理人,于是便只得在原地留守。


    想了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熊伯便别着两把大砍刀从窗户摸进房间,默不作声地开始帮沈衔星收拾起屋子来。


    甲字班的寝庐都在一处,两人的屋子相距并不远,为掩人耳目,沈衔星绕着半山腰摸了过去,飘然落在叶鹤澜窗外。


    夜半子时,叶鹤澜屋子里还亮着烛灯,窗柩开了条缝隙,沈衔星往里一瞧,有些想骂娘。


    只见叶鹤澜端正坐于榻上,双手结印立于胸前,流转不息的灵力一遍遍充盈他的灵脉,运转周天。


    他闭目静息,精雕细琢的五官在灯下如雾里看花,一身寝袍雪白柔软,逶迤坠地,周身的灵力极其强悍,呈水波状向四周散开,透出淡淡的威压。


    不是,大半夜的,叶鹤澜不好好睡觉,怎么还在修炼啊?!


    沈衔星:卷王最讨厌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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