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有蝉鸣》/云韫囡囡/2025.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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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给你撑伞，这样就不会被淋湿了。


    ...


    南城的夏季总湿热的很，空气里像是夹杂着汗液因子，黏腻的让人不舒服。


    林澄夏刚走到机场门口，便迎上了这股子热浪。


    怪不得古时候是流放之地，天气确实是有点让人不适应。


    林澄夏想着，吃力地将箱子搬上车后备箱。


    林澄夏刚放假，就收到了林越，也就是林澄夏父亲的短信。


    已经给林澄夏办好转学手续，让她这几天就收拾行李到南城，南城一中高三提前一个月开学，让林澄夏提前过去熟悉环境。


    林澄夏没回，听着林越的安排，放学当晚就连夜收拾了行李，打电话给林越助理定了第二天最早一班飞往南城的机票。


    对着林越，林澄夏总是没什么大的情绪起伏，这十几年，父女俩的相处模式一直如此。


    ...


    外婆家和市区稍微有些距离，十来公里的样子。


    前两年外婆摔了一跤，手术之后走路总是膝盖疼。


    老人上了年纪，身体就容易出毛病。


    出院之后家里没人照料。


    舅舅让外婆住他市区的房子里，舅妈能照顾着点，外婆说什么都不愿意。


    臭着一张脸把人都赶走了，舅舅稍微走近些都被外婆拿着拐杖打，这事也就作罢了。


    只不过自那之后，便多了个住家护工。


    外婆见了也没说什么，好似除了搬走，她都能接受。


    “外婆，我回来啦！这么热的天你怎么还站在外面？说了不用等我的。”


    林澄夏一下车，便看到顶着烈日也要在门口等着，杵着拐杖的小老太太。


    要不是担心她的身体，林澄夏定是要扑过去给一个大大的熊抱。


    陈立欣冷哼一声“我还以为你心里没我这个老太婆了。”


    林澄夏手里的行李箱被护工接过，得空的两只手抱着外婆的胳膊晃。


    “您这话说的不对，我明明每年过年都会回来。”


    外婆可不买账“昨天刚来，明天就急着走的，这叫有心陪外婆？”


    林澄夏笑意盈盈揭过这个话题“现在这不是来了嘛，未来我至少一年都在你身边待着，到时候你嫌我烦都赶不走我。”


    外婆被哄开心了，笑道“行了行了，洗手吃饭吧。”


    ...


    餐桌上。


    “我这次让你爸给你转学，你爸有没有说什么？”


    林澄夏扒饭的动作顿了顿，若无其事摇了摇头。


    “能说什么，我跟他都几个月没见了。”


    陈立欣默了默，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说话。


    林澄夏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他倒是还听你的话，你让他送我来，我刚放暑假就收到他信息了。”


    陈立欣瞪了瞪林澄夏“没大没小。”


    林澄夏吐了吐舌，她说的是事实嘛。


    妈妈去世之后，林越对她这个女儿不怎么上心，但也还是很孝顺外婆的，除了过年待的时间短，依林澄夏的视角来看，应该是怕触景伤情，她爸对她妈，倒还真算是情深意切。


    “高三这一年你就好好学习，冲一下好一点的二本也是好的，南城这边比起盐城更容易，分数线也更低一些，我这才让你爸把你转到我这。”


    “知道了知道了，吃饭吃饭，这白切鸡可真好吃，我在盐城的时候都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白切鸡。”


    ...


    二楼，外婆早在林澄夏来之前就让护工收拾好了她常住的那个房间。


    林澄夏打开微信，叮叮咚咚几十条消息像雪花一样弹了出来。


    林澄夏无视了四人好友群的消息，点开了微信置顶好友-宁芋头


    -夏夏，开门，我们到了。


    5分钟后


    -？？还没睡醒吗


    -啥情况？你不在家？


    -...


    -...


    -我给你爸打电话了，你别吓我。


    3分钟后


    -什么意思，你去南城了？


    -友谊的小船翻了，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告诉我。


    -看到消息回电话，你要被我们三个击毙了。


    .......


    还真忘了说了。


    恰好这个时候，宁俞电话打来了。


    接通。


    电话两头沉默了几秒。


    林澄夏率先出声“喂？”


    对面那头传来熟悉的男声“我靠芋头，接了，你快点过来。”


    “等我一下，别让她把电话挂了。”


    宋启明在电话那头贱兮兮的幸灾乐祸“你死定了林澄夏。”


    林澄夏：......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通过听筒传来。


    “林澄夏！”


    “我在呢妞”


    林澄夏扶着额，没什么精气神的声音懒懒回复道。


    林澄夏是真的忙到忘记回消息，收到林越消息之后，她马不停蹄地就收拾好了东西，给林越助理打电话，让他给自己定了个最早的航班。


    林澄夏知道，助理肯定会转告给林越的，她在赌气。


    事实证明这没有任何用处，林澄夏没有收到父亲的任何消息，甚至没有一句解释，仅仅只是通知。


    宁俞听出了林澄夏声音里的疲惫，一时也说不出什么责怪的话。


    “算了算了，也不是你的问题，但是只能等国庆假期我们再去找你玩，盐中高三也是八月开学，我爹管得严，这个暑假没办法去找你，你自己在南城照顾好自己。”


    “一天不见变这么啰嗦了，我是走读生，你说的感觉我像是犯事了，几个月都联系不了。”


    宁俞：......


    跟这个林澄夏说话真是煽情不了半点！！！


    夏季的暴雨正酣，如密集的黄豆，狠狠砸向窗玻璃，发出急促而沉重的“噼啪！噼啪！”声，那力道大得仿佛要洞穿这层屏障。


    雨下得很大，落在窗户上后极速滑落，与其他水滴汇合，聚拢成流。随着更多雨滴的不断加入，水丝渐渐饱满，汇成一道道清亮的水痕，蜿蜒而下。


    ......


    连着下了几天暴雨。


    早上下完一场暴雨之后，总算有了放晴的迹象。


    南城久违的迎来降温。


    林澄夏自记事开始，就没怎么来过南城，过年都是隔两三年才会来一次，即便是来了，不过两天的光景，林澄夏大部分的时间都用来陪外婆了，更没机会出去熟悉周遭环境了。


    外婆住的偏，快接近南城郊区，这一片小洋房没多远的距离就是闹市区，到了晚上特别热闹。


    ......


    夜晚的美食街灯火通明，烧烤摊上空总蕴着气。


    林澄夏一把抓着摊主刚烤好的新疆铁签羊肉串，摊上坐满了人。


    这家是夜市末尾了，林澄夏本想着越往里走人越少，没成想不管是哪家店都火爆异常。


    林澄夏往外走了些距离，正准备蹲下吃串。


    离这不远的小巷口传了些动静，林澄夏想去看看，却又有些害怕。


    犹豫了几分钟还是走了过去，烧烤摊离得这么近，应该没事吧？


    幽静的街巷。


    林澄夏看见了三个人。


    一个人躺在地上，双手捂着腹，好似疼的厉害，整个人蜷缩在一起，时不时嘴里泄出一些因过于疼痛的闷哼声。


    站着的两人中，有一个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斜倚在巷子里的青瓦砖上，半身几乎融进墙根的阴影里，像一幅被夜色浸透的、锐利的剪影。巷子两端渗入微微的光亮，仅够描摹出他肩背利落的线条，还有那微微歪着头、仿佛在倾听黑暗深处动静的桀骜姿态。


    他指间夹着一点猩红的微光，在这个环境的衬托下显得异常醒目。只见他抬手，那点红光凑近唇边，随即一道淡青色的烟雾从他唇齿间逸散而出，缭绕而上。


    巷口的路灯本就离得远了些，林澄夏的出现又挡住了为数不多的光亮。


    上午那场暴雨非但没能涤荡暑气，反倒像给这狭长的空间扣上了锅盖。


    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环境特有的、几乎可以触摸的氤氲——那是饱吸了水分的古老砖石持续蒸腾出的土腥与矿物微咸，混合着墙根深处苔藓在闷热中被迫释放的、带着绿意的微腐气息。


    这气味并不尖锐，却无比滞重。


    林澄夏有些惊慌，这两个人怎么都不像做的是好事儿啊。


    林澄夏抬腿想跑，心虚的往男生的方向看了一眼，不看还好，一看心猛地一跳。


    男生不知何时看向了林澄夏，从林澄夏的方向看去，捕捉到一点模糊的、被烟雾虚化了的侧影，鼻梁挺直如刻，嘴角似乎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那弧度似笑非笑，说不清是嘲弄还是纯粹的无谓。


    似是不怕自己做的事被发现。


    林澄夏慌了神，脚下生风一般跑得飞快，等跑回了烧烤摊才让自己稍微平复下来了一些。


    ......


    一旁的姜渡也注意到了林澄夏，身子站直，看向江淮瑾：“追吗？老大。”


    烟头最后一点挣扎的红光，被他随手摁熄在粗糙潮湿的砖墙上，那微小的灼烧声在死寂里格外清晰。


    “一小姑娘，追什么？当自己□□？”


    “这画面，保不齐人家多想呢。”姜渡嘴里嘟囔道。


    江淮瑾没说话，抬步往巷外的方向走。


    身后的姜渡将地上那人扶了起来，那人伤得厉害，单单是要把他扶起来的这个动作，都能够扯到身上的伤口，男生不禁又连着“嘶”了好几声，姜渡犯了难，本来只是想着救下来就行了，这个伤势只能好人做到底，还是把人送回家算了。


    ......


    便利店内人不多，林澄夏烧烤吃多了口干的厉害。


    林澄夏握着手里散着寒气的饮料，皱着眉头。


    对手上饮品的凉度显然不是很满意。


    径直走到雪糕柜前，拿了个冰杯，走向前台买单。


    “欢迎光临”有人进店，便利店响起了店内的自动播报声。


    林澄夏下意识抬眼看向声源处。


    眼前人的身形莫名有些熟悉，他穿着一件再简单不过的白t，黑裤子。


    身型颀长，五官立体，眉眼中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痞气，是在人群中很耀眼的存在。


    林澄夏很快转过头去，没再看他。


    付完款后，从男生身旁经过时，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熟悉的潮味，是在潮湿的地方待久了才会有的味道。


    林澄夏本身平复下来了的心跳瞬间又提到了嗓子眼，低着头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离开了便利店。


    江淮瑾：糟糕，待久了腌入味了，媳妇不要嫌弃我。


    林澄夏：（捂鼻）


    江淮瑾：妈......


    云韫囡囡：（捂鼻）


    江淮瑾：......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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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 第一个雨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