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说呢，”唐草草坐在对面的地毯上，看着他小口喝粥的样子不由吐槽道。


    “为了帮她挡酒把自己弄进医院，下次再这么冲动，我可不管你了。”


    话虽这么说，唐草草还是起身重新倒了杯温水递过去，“药记得吃。”


    秦凛接过水杯，指尖不经意碰到唐草草手指，两人的动作都顿了一下。


    “昨天，”秦凛想说什么，却被唐草草打断。


    “别提林薇薇了。”


    唐草草拿起遥控器打开电视，调到一个放着纪录片的频道。


    “陈墨已经把照片和酒店监控发给秦霏了，秦家那边会处理。”


    唐草草侧过头，看着秦凛的眼睛，认真地说道，“你好好养身体就行，别的不用管。”


    秦凛看着唐草草的脸颊，阳光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阴影。


    小狗叼着个毛绒玩具跑过来，往唐草草怀里一扑，尾巴扫得她手背发痒。


    秦凛看着这一人一狗，忽然伸手，轻轻碰了碰唐草草的头发：“唐草草。”


    “嗯？”唐草草低头挠着小狗的下巴，没抬头。


    “下次别那么担心。”他的声音很轻，“我没事。”


    唐草草抬起头：“知道了，大冠军。”


    她假装看电视，“快把粥喝完，我去给你洗点水果。”


    周末的时光过得很慢。


    秦凛靠在沙发上看纪录片，唐草草坐在地毯上码字，小狗在两人之间跑来跑去，偶尔叼来秦凛的拖鞋，或是唐草草掉在地上的笔。


    阳光慢慢移动，从地板爬到沙发，又悄悄溜到墙角的绿植上。


    傍晚时，秦凛的过敏终于退得差不多了，只是还有点疲倦。


    唐草草收拾完碗筷，秦凛从身后递来一条干净的毛巾：“擦擦手。”


    两人站在厨房门口，空间有点窄，唐草草转身时会转到秦凛怀里，鼻尖蹭到他的衬衫。


    这还是唐草草早上找出来的干净衣服，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


    “对不……”


    “没事。”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停下。


    小狗在脚边汪汪叫了两声，像是在催促什么。


    秦凛低头看着她，喉结轻轻动了动：“唐草草，今晚能别回去吗？”


    唐草草最终点了点头，声音轻得像羽毛：“好。”


    反正锅里还炖着汤，客厅的毯子很软，而身边这个人，值得她多留一会儿。


    周日的阳光比周六更盛，唐草草是被锅碗瓢盆的轻响吵醒的。


    她揉着眼睛走出客房，就见秦凛系着围裙站在厨房门口，手里还拿着袋吐司，气色红润，眼底的红血丝褪得干干净净，哪还有半分昨天虚弱的样子。


    “醒了？”他抬眼，嘴角带着点笑意，“医生说过敏退了就能正常饮食，今天吃火锅。”


    唐草草愣住：“这么突然？”


    “庆祝康复。”秦凛说得理所当然，转身从冰箱里拿出盒牛奶，“快洗漱，吃完我们去采购。”


    小狗蹲在他脚边，尾巴扫得地板沙沙响，脖子上的铃铛随着动作叮当作响。


    显然是早就被喂饱了，正等着出门。


    等唐草草收拾好，秦凛已经把早餐摆上餐桌。


    煎得金黄的吐司，溏心蛋，还有温好的牛奶，连她不爱吃的蛋黄边缘都煎得焦脆。


    两人一狗驱车去了附近的宠物友好超市。


    秦凛推着手推车，他显然对火锅食材很有研究，直奔冷柜区：“手切牛肉要选上脑，肥而不腻。”


    唐草草跟在后面，看着秦凛拿起一盒虾滑：“这个是手打的，你上次说喜欢Q弹的。”


    “秦先生，你这是提前做过功课？”唐草草笑着拿起袋宽粉，“连我爱吃什么都记这么清。”


    秦凛低头拿虾滑的动作没有停下，一边回道：“上次听你跟周航聊过。”


    小狗在购物车下层不安分地刨着爪子，大概是闻到了肉香。


    秦凛弯腰揉了揉它的脑袋：“安分点，回去给你煮牛肉吃。”


    走到蔬菜区，唐草草刚要拿香菜，就被秦凛拦住：“你涮火锅从不吃香菜。”他换了把茼蒿，“这个更嫩。”


    唐草草看着他熟练地挑拣蔬菜，觉得这场景有点像过日子。


    琐碎，却透着说不出的温馨。


    她故意拿起一盒鸭血晃了晃：“这个你敢吃吗？上次周航吃鸭血，你一直在皱眉。”


    秦凛瞥了眼鸭血，无奈道：“你爱吃就买。”


    排队结账时，前面的阿姨看着他们俩，笑着说：“小年轻真般配，买的菜都这么合衬。”


    唐草草刚想解释，秦凛已经接过阿姨递来的袋子，语气自然：“谢谢阿姨。”


    回去的路上，唐草草看着后座上堆得满满的食材，感叹道：“我们俩吃得完这么多？”


    “秦霏说下午过来。”秦凛握着方向盘的手依然平稳，“她说怕你一个人照顾我太累。”


    唐草草听到后，马上笑着给秦霏发消息询问：“我看她是想来蹭饭。”


    秦凛没反驳，只是嘴角的弧度更深了些。


    回到公寓，秦凛负责处理肉类，唐草草则清洗蔬菜。


    小狗趴在厨房门口，眼睛一会儿看看秦凛切肉的刀光，一会儿瞅瞅唐草草手里的青菜。


    “对了，”唐草草把洗好的茼蒿放进篮子，“林薇薇和林砚那边，秦霏怎么说？”


    “秦家已经打过招呼了。”秦凛的声音从料理台那边传来，带着点冷意。


    唐草草没再追问，只是把最后一颗鱼丸放进盘子里。


    窗外的阳光正好，锅里的水开始冒泡，食材在桌上摆得满满当当。


    小狗身上的铃铛声和水流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暖的生活序曲。


    吃过晚饭，送走了秦霏后。


    秦凛牵着小狗的牵引绳下楼，唐草草跟在半步之后，眼神试图捕捉小狗左摇右晃的蓬松的尾巴尖。


    小区步道的路灯亮得恰到好处，暖黄的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来。


    小狗叼着个磨得发亮的网球，冲到秦凛脚边转圈。


    过了一会儿又跑到唐草草身边，用湿凉的鼻子蹭她的小腿。


    “它最近越来越疯了。”


    唐草草弯腰捡起网球，抛向不远处的草坪，“天天在家追着自己尾巴跑，我怀疑它是没见过同类，憋坏了。”


    秦凛看着小狗像颗炮弹似的冲出去捡球，喉间溢出点低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