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响起半小时后，叶尘确认音乐教室终于空无一人。他轻车熟路地从花盆底下摸出钥匙，像打开宝藏般推开那间偏僻钢琴室的门。夕阳透过百叶窗将黑白琴键染成金棕色，这是他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手指刚触到琴键，门突然被推开。叶尘猛地回头，看见许风抱着一叠乐谱站在逆光中。


    "果然在这里。"许风笑得像抓住同学偷吃零食的班长，"教务处说这间琴室隔音有问题，禁止使用。"


    叶尘的手指僵在琴键上："那你应该去举报我。"


    "正好相反。"许风反手锁上门，从乐谱夹里抽出一本发黄的册子，"我在图书馆找到这个，想你应该会喜欢。"


    叶尘看清封面上《莫扎特未完成手稿复原集》的字样，呼吸一滞。这是绝版多年的珍贵资料，连他家的收藏里都没有。


    "你怎么..."


    "图书管理员是我姑妈。"许风将乐谱放在谱架上，自然地坐在琴凳另一端，"上次你说想听K.397的完整版。"


    两人肩膀几乎相触，叶尘能闻到许风校服上淡淡的雪松气息。Alpha通常会让Omega本能地紧张，但此刻他竟奇异地感到安心。


    "不试试吗？"许风指着乐谱。


    叶尘深吸一口气，手指落在琴键上。当第一个音符响起，世界仿佛只剩下这片金色阳光笼罩的方寸之地。弹到第三页时，他的左手不小心碰到许风的右手——对方不知何时已经将手放在琴键边缘，似乎早预料到这个段落需要配合。


    本该独奏的段落突然变成四手联弹。叶尘惊讶地转头，看见许风专注的侧脸，睫毛在阳光下像透明的羽翼。他们的手指在琴键上交错，没有事先排练却默契得仿佛合作多年。


    最后一个和弦余韵中，两人手指同时停在最高音区。叶尘发现自己的小指正压在许风的食指上，皮肤相触的地方像有电流窜过。


    "你弹错了降B音。"叶尘匆忙收回手，声音比平时高了八度。


    许风笑着摸后颈："被发现啦。其实我只会这段，练了整整两周。"


    阳光突然变得太烫，叶尘站起来推开窗户。微风吹散琴室里交融的信息素，却吹不散他耳尖的热度。


    "明天...还可以来吗？"许风仰头问他，琥珀色眼睛里映着晚霞。


    叶尘抱起书包落荒而逃，却在走廊尽头听见许风的声音追上来：


    "保温杯里是洋甘菊，对睡眠有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