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若寺外，茂密的森林中。


    聂小倩扛着李煜，冰冷的雨水打在身上，她却火冒三丈。


    李煜这家伙，不仅口上无耻，行为上更无耻。


    “抱歉，我第一次遇到鬼，啊，不对，应该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鬼，所以比较好奇鬼的存在。”


    “那也不是你乱摸的理由！”


    聂小倩脸上绯红一片，连雨夜都无法遮掩。


    要不是前方树姥姥的树藤不断在指引前进的方向，她都想要停下来先抽李煜几个耳光。


    趁火打劫也要有个限度啊！


    “你要是觉得亏，可以摸回来，我不在意。”


    李煜挂在聂小倩肩膀上，脑袋就贴着她柔软平整的腹部，仔细研究聂小倩。


    他眼中没有对美色的欲望，有的只有对鬼的探索。


    在他认知中，鬼魅不都是没有实体的存在吗。


    聂小倩看上去不仅有实体，而且功能和活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


    除了感觉上有些冰冷。


    “谁要摸你，混蛋。”


    聂小倩气不打一处来，却又不能丢下李煜。


    现在他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这时候要是把李煜丢了，不是明摆着告诉树姥姥他们有问题吗。


    换个姿势？


    那不是便宜李煜夺得更多阵地吗。


    “小倩，你们鬼能不能生孩子啊？”


    “你问这个干嘛？”


    “我是在为我们的未来考虑。”


    “滚，谁和你有未来。”


    聂小倩发现了，她和李煜在一起就不可能平心静气。


    这家伙的话可以轻易的搅乱她的神经。


    “未来的事谁说得准，我这辈子说什么都要找一个女鬼做媳妇，所以提前了解一下。”李煜很是认真道。


    穿越到聊斋的世界，狐女和鬼女是必备的两个要素。


    现在他狐女已经有了，就差鬼女了。


    “我不知道。”聂小倩生硬的回复，心中却忍不住思考李煜的问题。


    人和鬼，到底能不能生孩子。


    “要不我们试试？”


    “不要，你别说话了，要是被姥姥发现了，你就死定了。”


    聂小倩用力摇头，把脑中奇怪的思想甩开。


    李煜像是听懂了，没有再说些胡话。


    聂小倩长松了口气。


    终于消停了。


    她从没有感觉过，应付一个无耻的男人居然会如此困难。


    忽的，聂小倩神色一僵。


    “嗯，是个好生养的姑娘，以后孩子是不愁吃。”


    砰砰砰！


    雨一直下，密集的像是天马流星拳。


    ......


    在森林中不知道绕了多少个圈，直到聂小倩都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她前方引路的藤蔓才猛地钻入地底。


    片刻，一个漆黑宛如深渊的地洞出现在藤蔓消失的地方。


    聂小倩没有多想，扛着李煜纵身跳了进去。


    等聂小倩的身影消失，那地洞也随之消失。


    暴雨冲刷了周围的痕迹，如果不是亲眼所见，任谁都发现不了这平平无奇的地下还另有乾坤。


    黑暗在聂小倩跳入地洞后缓缓消失，迎接而来的是血腥的红芒。


    越是往下红芒越盛。


    大概下降了有百丈距离，红芒已经达到耀眼的程度，空气中也弥漫出一股难以挥散的恶臭。


    那股恶臭李煜闻过，是人类尸体腐烂独有的味道。


    嘭！


    轻微的落地声，李煜想要抬头看看，结果脑袋还没抬起来就被聂小倩狠狠按了回去。


    没办法，李煜只有继续欣赏聂小倩平坦的小腹。


    真的一丝赘肉都没有。


    鬼，应该不用考虑减肥的问题吧。


    “咳咳咳，快，给我血肉，给我阳气。”


    阴沉诡异的嘶吼从前方传来。


    接着李煜就感到有鬼影从身边飘过，接着就听到一个凄惨的哭喊声。


    “饶了我，饶了我，我还不死，求求你放了我，我有很多钱，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呃...”


    求饶声只持续了片刻。


    砰！砰！


    似有骸骨掉落撞击的声音。


    咕噜噜...


    李煜寻声瞥眼看去，一个骷髅头正好滚了过来。


    就落在聂小倩脚边。


    他能清晰看到对方天顶上的裂纹，也能看到血肉残留的痕迹。


    甚至还有一丝丝生命力没有被完全吸走，正在急速消散。


    一个活人，就这么死了。


    吸尽阳气，连血肉都不剩丝毫。


    李煜神色有些恍惚。


    陡然间他才醒悟，妖，从来不是他所看到的那么美好。


    为什么世人都怕妖。


    不是天生的。


    而是被无数的事实验证的。


    “我还需要更多的血肉，更多的血肉。”


    阴冷的需求还在咆哮。


    “姥姥，已经没有了，刚才那人已经是最后的血肉了。”


    “什么，没有了，没有了你们不会去抓啊，难道还要我教你们！”


    “姥，姥姥，现在已经很少人会来兰若寺了，我们，我们抓不到...”


    砰！


    “姥姥我把你培养出来，不是听解释的，我要的是结果，没有人类，那我就吃了你们。”


    巨大的吸力传来，前方很快就传来大量的呼救声。


    然而无论她们如何呼救，最终都沦为了树姥姥的补品。


    大殿寂静下来，李煜可以感受到聂小倩的身体在止不住的颤抖。


    那是长久置身于某种恐惧不自觉的发抖。


    “小倩，小卓，小蝶，你们三个过来。”


    “是。”


    随着聂小倩脚步移动，李煜得以看见更多的情况。


    只见他现在所处的是一个巨大的宫殿。


    宫殿四周被骸骨包围，恶臭就是从那些骸骨身上传来。


    宫殿中央是一个宝座，似是黄金打造，其上缠绕着大量的血色藤蔓。


    那些藤蔓如同血管一般，不断膨胀收缩，看上去渗人无比。


    宝座之上此刻正端坐着一个面目狰狞的老妇。


    说是老妇，但其实分不清具体的性别。


    宝座之下，跪着两个绝美的女鬼，应该就是小桌和小蝶。


    看着双手空空的小桌和小蝶，树姥姥冷哼了一声，就想要发飙，但在看到聂小倩身上扛着的男人时，她立马眉开眼笑。


    “瞧瞧，瞧瞧，还是小倩最懂事，最有本事，一个小和尚，一个穷书生都搞不定，要你们俩有何用。”


    树姥姥起身，一脚一个小朋友，把小桌和小蝶踢倒在地。


    两女身体都黯淡了许多，脸上满是痛苦，也是不敢叫出声，倒地后又迅速爬起来，跪在树姥姥前。


    “姥姥饶命，姥姥饶命。”


    “姥姥，您就原谅小卓和小蝶吧，那牛鼻子联合了老和尚实在厉害，能带回来一个已经不容易了。”


    聂小倩求情道。


    “哼，看来小倩的面子上，今天就饶了你们两个，还不给我滚起来。”


    “谢谢姥姥，谢谢姥姥，下次我们一定给您带回来。”


    李煜听到此处有些诧异，在他和聂小倩离开的时候，分明就看见了两女卷着十方和宁采臣离开了。


    怎么现在他们俩反而不在了。


    ‘难道说这两个女鬼都动了恻隐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