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 23 章
作品:《为什么要靠近我的向导》 第二天,她早早等在静音室。绿色指示灯闪烁,哨兵的投影出现在桌前,和软件上的照片对上了,是那天她见过的纠察队员。
卡尔,等级为A-,金发碧眼,精神体为银杏,惹人注目的是他已经二十八岁了,据长官说,他还相当年轻,受益于精神体,他们拥有更稳定的精神海、更缓慢的衰老速度,平均比其他哨兵多活二十五年。
确实如此,那天她看见对方,也觉得是个年轻小伙,看起来还略带青涩,没想到已经奔三了。
真是神奇的世界,她看向桌子上盆栽一样躺在陶瓷花盆里的小蘑菇,不知道它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帮助,真菌也是很神奇的生物,对吧。
他提前十分钟到的,候在门外,不远处有警卫站岗。她准备已久,也不打算等到点,直接开门让他进来。
“卡尔,你好,又见面了。”
他今天没有戴白色头盔,就像普通哨兵一样,身上穿着贴身的衣物,可以窥见身形,脖间系着的项圈侧面闪着绿灯,表明他此时精神状态良好。
两重门合拢,她略带紧张地将他带到椅子前坐下。
“首先,我想感谢你和南希队长。”
卡尔:“向导小姐,这是队长对我下的命令,但更是我的主动诉求,我十分荣幸能够拥有这个机会。”
她有些好奇,“你们精神状态稳定,是不是不太需要精神疏导。”
他略微思索后,说道:“大多数情况是这样的,我们一般不出外勤,不易因为外界因素,诸如气温、湿度、声音、强光等影响。正是因为相对稳定,异化过程缓慢,易于察觉,才被选入纠察队。”
“那你们队里都是银杏吗?”她想起队长的名片,“南希向导好像也是。”
“不,还有许多其他动、植物。”
“好,”她站起身,“那我们开始吧。”
她尝试隔空呼唤它,对方成功接收到消息,从土里钻出来,朝她蹦来,一路上带着泥点,她无奈扶额,转身看见一株缩小版的树已经立在桌子上了,遗憾道:“我去给它洗洗。”
“没关系,珊珊向导,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她点了点头,他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和那天僵硬的笑容完全两模两样。
卡尔:“它也喜欢土壤,也许它们可以一起待在土里。”
还能这样?
她惊讶地点了点头,转身去把花盆抱过来,拎着它的菌系放在上面,那棵银杏树叶伸长了根系,将自己挪到花盆里,体型再度缩小。
金灿灿的高大树冠下,一片阴凉的阴影处,蹲着一颗粉白色蘑菇,至于土壤下根系的缠绕,她就看不见了,心想下次要买个透明的玻璃花盆。
坐在对面的男人突然闷哼了一声,双手从桌上放下来,合在腰前,她疑惑地看去,“呃,你还好吗?”
她知道自己的精神体是能吃金属的,搞不好还有点凶残,“它伤害你了吗?”这话有点倒反天罡了,哪怕植物系温和,也不是好欺负的。
卡尔笑着摇头,“我没事。”
没事就好,她之前进行疏导,都是通过自己摸精神体,现在有了小蘑菇,好像自己也可以闲着,但出于对美丽乔木的好奇,仍然凑上去贴近,强势围观。
徐珊珊:“可以摸吗?”
“当然。”
让她想起上小学时,学校操场上的那一棵,直径半米长的银杏树,秋季落叶会铺满一地。手指沿着树干,特有的粗糙树皮,即使缩小,仍然摸得出沟壑。
再往上是分叉的树枝,由粗到细,不久金叶散落,重新生出绿叶,长出麦穗似的雄球花,她想摸的时候,树叶簌动了一下,她意识到可能是敏感的部位,收回手,将视线转到自己的精神体。
好像真没她什么事,既然两个精神体相处得很好,她就将注意力转回身前的哨兵,才发现对方的脸连带着耳廓都通红。
“向导小姐,”他的额头上开始渗出汗水,艰难地张开嘴,像是遇到了很糟糕的事,搞得她有些紧张,起身想去按铃,这可不兴出事啊。
第一天上班患者死我病房了,不要啊这种事。
还没起身,手掌就被握住了,对方的手颤抖着,似乎没什么力气,她稍用一下力,对方就捉不住了,“请别走。”
饶是这种时候了,还是非常克制,她一想,这也可能是治疗过程中的正常现象,有的哨兵精神链接时是会比较激动,但他这样,倒是没出现过。
她带着疑惑走近,在单人沙发的扶手边坐下,男人浑身发抖,头颅向上眼,眼睛闭合,但不时轻翻地掀开眼皮,嘴巴张开牙齿却咬紧,偶尔溢出喘息声,都说不出是痛还是爽了。
她没敢碰他,看见对方的脖子呈现黄光,还算正常范围内,但她不知道,这其实很不正常,对于他们来说,很少遇见这种情况,他是绝对的低危类型,出现橙光的哨兵是不能进入纠察队的。
这证明对方的精神波动其实非常大,也就是说,当事人的精神海正遭受着强势的入侵。
她的精神体在对自己进行深度疏导,按理来说,这只会是一次浅层疏导,甚至只要做到抚慰的地步就足够了,对他而言,剩下的慢慢消化。
但它似乎并不满足于此,菌丝在土壤里覆盖树木的根系,纠缠在一起,哪怕对方贴到盆底躲避也追上去,强势地从对方身上引渡污染,不知餍足。
精神海中被钉下标记,一场孢子雨在伞盖下散落,但没有人注意到。
可怜的男人下意识地想贴近她,却见对方避自己如蛇蝎,她下意识地缩回手,想到堂姐的叮嘱,他还是克制的收回手,紧握在胸前。尽力地憋着,眼睛紧闭,直到憋出泪水。
银杏树不断长大,直到撑破花盆的陶壁,越来越粗,矮小的小蘑菇逐渐消失于它身下,它的全身逐渐变黑,徐珊珊注意到这一点,又想起长官说的,她的精神体能够吸收污染,可能此时正在做这件事。
“我牵着你会让你感受好一点吗?”
“嗯,”对方的声音很轻,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她明白后,毫无疑虑地伸过去,男人手指上扬,但错过了,她扣住另一只手,膝盖抵在分开的两腿中间的沙发垫上,另一只手也五指相扣,整个人埋在他的颈侧,所幸沙发底盘很稳,两人倒在上面,也没有倾倒的迹象。
终于感受到温暖的接触,和梦寐以求的甘甜气息,卡尔张开嘴,深深地喘了一口气,他的头低下,靠在她肩上,嘴张开,牙齿贴在锁骨处。
徐珊珊也很紧张,又低头看了看对方的项圈,橙色,闪过一下橙红,又变成了橙色,还好还好,为了这份工作她也是豁出去了。
“轻点咬,不然我要进医院,你要上法庭。”
可惜她的话他注定是听不见了,光是控制自己的身体就耗尽了全部力气,他松开嘴,高挺的鼻梁贴着刚才留下水印的地方,脸颊贴着,始终没有睁开眼睛,只是用鼻子嗅闻。
她感到汗珠从他的额头,沿着他的鼻梁,流到她的胸前,然后沿着外套滴落,坠到胳膊,最后是两人相扣的手腕间。
精神体惹的祸,她得收拾烂摊子。
眼看着自己给别人做了深度疏导,留下精神烙印,她现在就算说出去也没法洗了。谁信啊,你第一次就把别人酱酱酿酿,还想翻脸不认人。
她开始机械性地模仿书上的话,“不要担心,不要害怕,我就在这里,我会一直陪着你。”
“来,放松……”
两人靠得越来越近,以至于最后她完全贴在对方身上,以至于男人红润的嘴唇贴上来的时候,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糊了一嘴,他还蹭来蹭去,行吧,她恨恨地看向躲在树干后,一点影子也没见的小蘑菇,你给我等着,事后再教训你。
她松开左手,对方不愿意,胳膊抬起,拢着胳膊上攀,直到那只手扣住他的后脑勺,而湿润柔软的唇瓣吻上来,满足让他放弃了挣扎,转而拥向她的后背,让两人贴得更紧。
水渍声响起,唇舌搅动。
太可怕了,她想,他已经神志不清醒了,舌头还会动,似乎是不满她的发呆,对方轻轻咬了一下她的舌尖。
男人始终闭着眼,她看向对方的脸,就感觉自己在啃小,但一想对方年纪那么大了,谁占谁便宜还不一定呢,情欲也在她身上撩起,直接对男人发起进攻。
不知道过了多久,应该是已经超出了预约时间。
她吻得入神,闭了眼睛睁开眼时才发现,他已经睁了眼,湿漉漉地看着她,徐珊珊有些尴尬地想移开,但被抱住,这回比刚见时热情、主动多了。
她想着要不要解释一下,但又觉得,这不太好。毕竟刚经过疏导的哨兵,对向导的依赖是很强的,更何况是深度疏导,她虽然觉醒了精神体,还是看不见精神力,不知道精神海里,小蘑菇做了什么。
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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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看见它那黑乎乎的身体,大致也能猜出来。
“卡尔……”
“嗯?”男人的声音像拉丝的蜂蜜。
她在怀里调整了一个位置,这样可以抬手看时间,还行,早上只有这一个预约,“行了,我没别的事,你想抱就抱吧。”
男人又想把头埋在她肩颈处,还没贴近,她的后脑勺突然被摁住,修长的手指贴着额头,埋进男人胸前,视线漆黑一片,身后传来巨大锐响,附带令人战栗的划玻璃声。
于此同时,银杏树骤然增大,顶立天花板,完全缠绕住整面玻璃,等她再望过去时,已经不露出一条缝了。
“发生了什么?”背对着窗户,她没能看到事情的发生经过,没想到白塔也能受到袭击,着实吓了她一条。
“没什么,你不用在意。”
是一只黑鸢,也就是俗称的老鹰,看起来是哪位哨兵的精神体,它蹲在外面的空调外机旁,盯着他们看了许久,白天在塔边飞行是违反条例的,他竟还敢试图攻击正在工作中的向导。
“让我看看,好吗?”
透过精神体,他看见外面捕捉它的人已经来了,它受到攻击在空中旋转,应该没问题了,将枝条叶片收起来。
于是徐珊珊看到一只从高空坠落的老鹰,它被从高空俯冲的一只中型猛禽击中,另一只鸟速度极快,她几乎看不清对方的身影,那头老鹰还试图朝这里飞来,它的翼展大得能遮蔽整面墙,在她脸上投下阴影,靠近了才发现那尖喙,和两只巨大锋利的巨爪。
它的右脚上挂着脚环,却让她感到熟悉,一时记不起来,好像在哪里见过。见她好奇地起身,卡尔从身后抱住她。
“不要过去。”
空战组的人发疯,他们自己内部会处理。
白色羽毛散开,其中一支落进她窗前,她再一次看见,从高空俯冲下来的游隼,又一次从老鹰的身体穿过,像一道闪电。这一次它彻底像个大风车一样,在众目睽睽下,旋转着坠落。
好一会儿后,坠地声响起。
“请松开吧,”她看向卡尔,虽然两人进行了深度疏导,但毕竟只是见过两面的人,她走上前,捡起地面的白羽,好像在宿舍里也有一根。
好好回想了一番,回头时,男人还站在原地,盯着她的眼睛,以及握住的颈部羽毛。怎么还不走?
徐珊珊:“你好,疏导结束了,如果没有别的事的话……”
卡尔到底是年轻还没经验,红着一张脸,点点头也没说什么,只要听向导的话就好了,将自己的精神体收回去,无论它是否情愿。
男人转身要离开,她突然想起什么,“等一下,留个联系方式吧。”
“因为我的精神体比较特殊,后续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及时联系我,好吗?”
“好。”
两人互相留了联系方式,他走到门口,还回头望,于是她也伸出手挥了挥,他终于走了。
徐珊珊深呼一口气,终于有时间教训这个家伙了。
她将羽毛收进手提包,挽起袖子,走到桌前,本想好好训它一顿,没想到不需要自己动手,对方整个菌已经不行了,死尸状摊在那里。
“喂,别装死。”用手戳了戳,菌肉反弹,平时都不准自己碰这里的。
“吃饱了?”又戳,没反应,“吃爽了,吃晕了?”还是没反应。
这个家伙,她有些无奈,平时不都是精神体帮助主人吗,怎么到她这儿是反过来。这个饿死鬼把自己吃的晕厥过去,就跟没吃过饱饭一样。
面对着一地狼藉,要不是有扫地机器人,她是真想把它吊起来用绳子抽一顿,让它好好长个记性,个子不大,惹得事不小。
深度疏导的影响是无法消除的,到时候人家顶着她的精神烙印到处跑,她难道就能不负责任,置身事外?
人好好一人,本来不太依赖向导的,过来帮了她一下,反而变成她的狗了,这合适吗?
把这家伙放进水里泡了泡,擦干后收回精神海中,然后喊来机器人收拾静音室,自己也换了衣服。
她和长官告知了这个情况,自己也有些精力不济,恐怕就是被它吃的污染影响。领导批准,推掉下午活动,准备回去补觉,晚饭后再搬到训练营去。
是的,她还要继续参加训练营。
回到宿舍,爬上床,几乎是沾床就睡,因此也错过了别人发来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