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 第 117 章
作品:《穿书后反派女配不干了(种田)》 翌日,武涛特意来看望病人。
程媺已经好多了,躺时间长了难受,背上垫着杯子和引枕,靠坐着。
“程娘子身上可好些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要好好养一段日子。家里人手够不够,不够的话从镖局借两个人来。”
程媺笑道:“多谢大当家记挂,家里没什么活了,用不着。”
朱嬷嬷在炕边侧坐,拉了程媺的手,忧心忡忡,“可怜遭这一回罪,瞧着好生苍白,身上还有哪里难受?”
程媺摇了摇头,“就是头疼。”
秦珍珍也来了,上前道:“都怪我,要不是我拉程娘子出去嬉冰——”
程媺让她别说了,突然一阵头疼袭来。
朱嬷嬷见她的样子,连忙道:“程娘子要是信得过我,我来给你按按。”
武涛连忙道:“对,朱嬷嬷有些手艺,按一按好受很多。”
程媺带着歉意道:“那就怠慢大当家了。”
武涛大咧咧道:“一家人别说两家话。你今日病着,我们也不多呆,好好休息。”
她带着秦珍珍先走,朱嬷嬷留在这儿给程媺按头上穴位,
她把头发拆了,让程媺躺下,用小凳坐在炕下,手指上力道柔中带刚。
“疼,嬷嬷……”
忍了好几息,才弱弱地发了个声。
朱嬷嬷说:“十二条经脉,皆上会于头部,程娘子平日思虑过重,气血凝滞,应当经常按按。”
程媺想说,这穴位按的,个顶个的疼,疼痛程度完全超过了之前。
但是渐渐地,开始觉得舒服很多,待到昏昏欲睡的时候,反而希望朱嬷嬷一直按呢。
按完确实头脑清明了许多。
朱嬷嬷问:“程娘子是睡下,还是起身?起身的话,我来把头发梳好。”
“不用了,我自己来吧。朱嬷嬷的手艺真是个宝。”
“前些日子,程娘子可是把老身往外撵呢。”
朱嬷嬷半开玩笑,逗得程媺瞬间变成大红脸,“我给嬷嬷赔礼了。”
“程娘子的礼确实舍得给,那人参就值几十两银子,还给了我那么多种子。”
朱嬷嬷又在炕边坐下,像是要深入交流上回撒谎让她走的事,程媺求饶,“好嬷嬷,你就饶了我吧。”
这才从她脸上看到一丝小女儿情态,朱嬷嬷不由得慈爱地笑,“程娘子你啊,平日稳重到老成,原来也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娘子。”
“孩儿都这么大了,我怎么能称小娘子。”
朱嬷嬷有些话很想说,忍了又忍,拼命忍回去了。
武涛他们这趟过来,因着马上过年,又下了一场大雪,就没打算回云州。
哑婆终于在除夕来临前,蒸够了新春十日吃的馒头。
除夕日,程媺的病早已好全。
这几日,牧云带着小六小七在家做灯笼,用竹篾做骨架,外头糊上红纸,里头不放灯,底下坠了穗子,简简单单的大红灯笼,做了两个,除夕日一大早就挂到宅门前。
万里扶着梯子,铜圪蛋仰头踩高,往大门上挂桃符。
小六在下头指点,担心他挂歪了。
桃符上的字是小七写的,这是他最满意的一对,牧云在几部外抄手看着,夸了小七的字,小七心里头美滋滋。
路过的邻居看见了,闲聊几句,舔着脸来要一幅,小七应了。
因着武涛她们在的缘故,今日朝食在程媺这边吃,夕食都去镖局,到时候不少镖师也会从家里过来一道吃年饭。
又是个大宴。
朝食很简单,包饺子。
武涛过来后也亲手包了两个,秦珍珍没料到牧云的手艺那么娴熟,她包了两个都捏不上,牧云只是随便一挤就成型了,真真急死个人。
武涛安慰她:“你这双手是提笔握缰的手,不和她们比。”
程媺洗干净几个铜钱,包了彩头。
吃的时候秦珍珍出了风头,她一连吃了三个,都吃出铜钱。
朱嬷嬷说:“秦娘子好运,新的一年定有大喜事。”
武涛说:“最大的喜事就是亲事,明年落定。”
秦珍珍脸红得要滴血,“还有孩子在呢。”
小六也吃个铜钱出来了,欢呼道:“我也有大喜事!”
程媺在盘子里找,找到一个偷偷塞给小七。
小七连忙跟着叫:“我也有!”
牧云盯着程媺,程媺不好意思回视过去,展颜一笑。
眉目都是风情,从未见过的生动。
牧云痴望,落在秦珍珍眼里,她叹了口气,觉得自己也没那么开心了。
外头一阵风吹过,墙上的积雪扑簌簌地落,有些穿过门缝,飘来屋中。
琼花落尽掩重门,独抱寒枝认旧痕,许是深情凝作雪,风来犹向故人奔。
秦珍珍于怅中偶得,心绪翻涌,渐渐坐不住,“程娘子,能否借文房四宝一用?”
果然,情之一字,是最好的诗眼,能生出万千感慨。
秦珍珍来蒲阳前,从来没有得过这种诗句,如今她竟也频频生出她曾经最看不起的深闺哀怨,在书房,她边提笔,边审视,边自嘲。
写完了,从头看一遍,这些很好,但难免有为赋新词强说愁的意愿。
回头想想,她为何一幅情根深种的样子?她与牧云,认识才几天,说过才几句话,人家连个眼风都不给她,感情的事讲你情我愿,应该像方才他们对望的那一眼。
她的缘分,根本不在牧云这里。
秦珍珍叹一口气,将写好的字揉了。
“怎么揉了?”
听到来人问询,秦珍珍慌忙将揉的纸团塞进袖中。
“程娘子……”
“怕你没吃饱,给你端了些糕点。”程媺的盘子里,装了绿豆糕、麻花等腊月间家里做的吃食,一样只放了一个。
境随心转。雪霁千山醒,云开一雁轻。秦珍珍发现再面对对方,之前的酸涩荡然无存。
“程娘子,我喜欢吃你们用香料煮的附骨肉。”
程媺不由得笑了笑,这就是她从秦珍珍身上感觉到的别扭之处,她做的事明明是大开大合类的,至少在她面前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直言不讳,从不委屈自己,但是在他人面前呈现的又是小女儿模样,乖巧娇嫩,任人搓圆揉扁。
到底哪个是真实的她?或许她从小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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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存,里里外外都是她,那么,当她日后同牧云在一起,朝夕相对,她又会以何模样?
嬉冰那样的事情不会是个例,如果她再夹在中间,久而久之,又吃力又不讨好不说,和牧云的关系绝对会越走越不堪。
一整日,秦珍珍都围绕在程媺身边,程媺陪她和武涛下棋,与武涛一起,听她吹笛,傍晚的年饭,又陪她们饮酒。
程媺拿去的是上回高氏带来的果子酒,酒的口感很好,又有果香,与喝饮料无异,一碗接一碗毫不知觉,散宴后,秦珍珍非要留程媺与她一起守夜。
程媺却说什么也要回去,谁愿意通宵加班,自己呆着更自在。
外头的风一吹,酒劲上来了,天旋地转。
晚上的夜估计守不成了。
回家后交代好,家里的蜡烛要燃一夜不熄,她先回房躺下。
“阿嫂。”牧云给她端来解酒水,“喝点水再歇,免得难受。”
醉醺醺轻飘飘的感觉一点都不难受,反而让人很享受,程媺说:“喝不下,胃里头装不下。”
牧云却并不着急离去,“我陪阿嫂守夜。”
“你应该去陪秦娘子守夜。秦娘子她——”她将她特别对待,是敬她长嫂如母,还是防她自持身份,程媺脑子卡柱。
牧云坐在她对面,问:“秦娘子她怎样?”
别人怎么看有什么要紧,程媺趴在桌上,嗫嚅:“你喜欢就好。”
牧云也把下巴搁在桌上,看着她,“我喜欢谁都好?”
烛火微弱,投下一大片阴影,其实谁也看不清谁。
“成亲不好。”喜欢谁都好,只有成亲不好,成了亲,一切都会变。
“和谁成亲好?”
程媺皱着眉看他,牧云今晚说话为何绕来绕去,他在试探什么?
“聊聊。”他说。
程媺摇头,只想闭眼睡觉。
烛火摇曳,像船在水中晃。
“会着凉,上炕上睡去。”
牧云的声音忽远忽近,像长撸在水中半浮半浸,冬夜静谧,周身舒暖。
忽地被一双手翻起,落入有力的臂弯,热哄哄的暖源靠近,带着浓郁的酒气,不知道是谁的,程媺浑身一怔,双手抵住对方的靠近,“你干什么?”
“不能睡在这里。”
“我自己会走。”程媺试图起身,跌了一下。
双臂收紧,陡地腾空,她揪住对方衣襟,低呼一声。
他说:“你醉了。”
“我没醉。”程媺倔强。真醉的人早就不省人事,她可清楚地知道自己在哪里,对方在做什么,她怒道:“你逾越了。”
被轻轻一抛,她的臀落在书桌上,对方倾身逼近,气息强悍,明知故问:“是逾越,还是僭越?”
烛火映来朦淡的光,他的脸英锐分明,就像黑暗中的一头野兽,程媺身形越来越紧绷,不停地往后仰避。
牧云忽然停了,没有再往前,黑暗淹没了他的五官,她的柔润白皙的脸庞反而显现,玉颈长引,如颤翅的蝶。
“你醉了?”程媺想起年饭间,镖师们轮番敬酒,他喝了不少。
醉了才会在边界上来回蹦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