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贺言远在下面遇到了什么。


    边歇语无聊地在屋子里转悠，一边提防着有人进来，一边看着书架上摆放着的书籍，想要从这里找出更多的线索。


    如果这里是对方用来藏控制异化的“钥匙”的地方，按照对方的个性，也应该会藏一些其他掩人耳目的东西才是。


    书桌上没有，书里没有，就连抽屉边歇语也一一打开看了一遍，什么都没有。


    花瓶里会不会有东西？边歇语看到属桌旁放着的花瓶。


    那花瓶上画着漾开波浪的一池清水，一派自然和美的景象，花瓶里面却格格不入地插着几只略微泛黄的假花。


    就算是因为这间屋子为了隐藏地下室的秘密，采光并不算好，按照贺家家主这么多年通过异化攫取的财富，应该也足够将这间屋子里的花瓶插满真花，等到花朵枯萎后再丢掉。


    边歇语用一丝灵力不着痕迹地将花瓶检查了一遍，花瓶本身没有什么问题，重要的问题是花瓶里藏着的东西。


    把假花从花瓶里拿出来后，边歇语在花瓶里找到了一张纸。


    那一张纸上，将贺家家主所作所为的来龙去脉都交代得清清楚楚，末尾的落款则是一个印章。


    贺家最开始也不过是普通小地方的一个普通的商贾，做生意时候把住了风口，才发了一笔横财，变成了雄踞一方的富商。


    只要获得一定的金钱后，就会贪图一定的政治权利，当时的贺家家主也是这样。


    但是与其他人不同的是，贺家家主本质上就是一个烂心烂肺的恶人，他的目的不仅仅满足于拥有金钱与权力，他想要的是将天下所有人像提线木偶一样，都操纵于他的手掌心之中。


    当他已经得到了充裕的金钱与权力之后，下一步，他就将手伸向了魔界的深渊，也就是不断生产出异化的地方。


    结合过贺言远对她吐露过的陈年旧事，边歇语就这样将贺家家主如何知道异化、利用异化，然后编造出一个欺瞒了天下所有人整整二十多年的弥天大谎。


    异化的药丸是用那些被异化感染的生物的精血炼制而成的：一些人吃了药丸，因为身体无法承受异化的能力，就痛苦地死掉了；一些人因为身上有着灵力的缘故，哪怕是被异化感染之后，也能活很长时间；还有非常少一部分人，似乎天生能够与自己身体里的异化和平共处一样。


    自从贺家家主知道了这个“秘密”，就开始找人来实验，想要组建能被他操控的一支足以信任的傀儡队伍。


    可惜的是，天不如人愿，大部分都是他瞧不起的普通人，异化成功的人少之又少，就算成功了，也不过比普通人多了一层异化的身份，甚至还失去了原本健康的身体，变成了令他无法忍受的“废物”。


    只有少之又少的人在被异化“感染”之后，能够比普通修仙者更有天赋与实力。


    如果想要获得更多的“少数人”，只有两个办法：要么改良将人异化的药丸，要么就要扩大基本的服药人数。


    他不是没有让人尝试过改良过黑色药丸的药方，但是即使花费了大量的金钱和人力将药丸的配方更改出无数个改良药方，还是没办法提高“少数人”生成的概率。


    最后，只能通过扩大基本的服药人数。


    我也服了药，只不过我大概没有其他人那么幸运，之后贺府里发生了什么事儿，我大概也没办法继续记录下去了。


    一张纸并不能记录多少字，但对方言简意赅地将自己在贺府里的所有所见所闻都记录了下来，还在纸的末端留下了自己的落款。


    那个落款并不是一个人的名字，就像是一小幅画一样。


    边歇语将花瓶里的花放回原处，将花瓶按照之前的样子一样一丝不苟地摆好，等着贺言远从里面出来。


    把这一张纸藏在花瓶里的人绝对不是贺家家里的下人，看样子就像是为了调查什么东西潜入贺家，发现自己在无意之间服用了异化的药丸，自知无法逃离贺家，为了揭露真相，特意留下的线索。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将这个保管好。


    差不多到到了夕阳西下的时候，贺言远终于从那个深不见底的地下室里出来了。


    “你找到了钥匙了吗？”


    贺言远摇了摇头：“还没有，只不过范围已经缩小了很多，只要明天再来一趟，就能找到了。”


    边歇语将自己发现的那一张纸递给贺言远：“你在地下室里找自己的‘钥匙’的时候，我在桌子伤放着的花瓶里找到了这张纸条，你看看吧。”


    贺言远沉默着看完了那一张纸上所有的内容：“你看看你储存空间的手镯内测的纹路，是不是和这张纸上的落款一模一样。”


    边歇语将手镯摘下来，用灵力的光给镯子打光。


    “一样。”


    边歇语将镯子带回手上，等着贺言远继续解释。


    “我不太确定”，贺言远看着最后一束光线消失在屋子里，“何以年那边大概已经拖不了多长时间了。”


    “好，一会儿见。”


    边歇语和贺言远兵分两路，边歇语回了何以年府上，贺言远则去了柴房。


    等到最后一丝朝霞也消失在天边，边歇语终于推开了何以年府邸的外门。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平时应该一片漆黑的房间，今天却灯火通明。


    边歇语谨慎地敲了敲门，闻到：“少爷，你好些了吗？”


    “进来吧。”


    得到了屋内的何以年的允许，边歇语才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进去。


    屋内不仅仅有何以年一个人，还有另一个她熟悉的人，那个人就是贺家家主的仆从，大概是来找她询问何以年近几天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举动。


    “大忙人这是去哪儿了，有人可是在这里等了你一整天呢。”


    何以年以一种玩笑中带着一点儿质问的语气将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到了边歇语的身上。


    “少爷您不是说自己身体不舒服，让我帮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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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找点儿药吗？”


    边歇语并不打算与何以年统一口供，从现在的情况来看，让贺家家主获得的消息越多越好，让他分不清楚自己周围的人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最好让他顾不上开展自己的计划。


    既然贺家家主敢于公开与何以年戳破窗户纸，想必在他眼里，何以年已经不足与对他的计划造成威胁了，。


    可不让人监视何以年，放任何以年在贺府不管，他又害怕自己千算万算算漏了一步。


    三个人就跟唱戏一样，谁的嘴里都没有都三分真话里掺杂着七分假话。


    终于将那人糊弄走后，边歇语将门关紧，将自己与贺言远的所见所闻告诉了何以年。


    “看来自从他被我偷走了东西，又换了个地方藏‘钥匙’”，他想了想，“你们还没有找到钥匙吗？”


    “没有，地下室规模太复杂，贺言远说下面还放了不少东西，找起来很费力气。”


    “或许你可以让贺言远下去找找，毕竟‘钥匙’总是与被‘钥匙’控制的人有很强的联系，只要有心想要找到并不难。”


    自从贺言远从那间屋子出去之后，就直接去了邹青在贺家的临时住处，柴房。


    他先是与邹青假模假样地收拾了一会儿柴火，将大快的柴火劈成两块儿，顺便将受了潮的柴火从柴火堆里拣出来放在另一边。


    等到终于方便两人谈话时候，贺言远将拓印过那个落款的纸递给了邹青，问道：“师叔，你见过这个落款吗？”


    邹青接过了纸，就像是害怕认错一样，翻来覆去地将那一个简单的落款看了很多遍。


    “这是青囊门派上一任掌门的印章，你们是在哪里找到的？”


    为了确保那封信能够被安全地带回青囊门派，那封信还是被边歇语保存着，贺言远只能将上面写着的内容转述给邹青。


    邹青听完后，露出了一个带着苦涩意味的笑来：“我还以为……”


    就算是邹青没有说完完整的一句话，贺言远也知道他没有说出口的话是什么。


    他以为自己一人在魔界孤立无援，艰难求生，实际上，还有另一个人在在更危险的地方，以生命为代价，将贺家的秘密记录下来，等着终有一天被其他来到贺府里的人揭露出来。


    将两人发现的信息告知邹青后，贺言远就打算离开了：“明天我会和边歇语继续去找钥匙，师叔你一个人在这里注意安全。”


    边歇语从储存空间里拿出肉干喂给祈，用灵力养护被她放在桌上的与溱洧灵魂相连的那一株灵植。


    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明明已经到了一场秋雨一场寒的季节，窗外树木的树叶都枯黄了不少，可这一株灵植的叶子还是翠绿的。


    她满意地点了点头，还不忘拿出喷水壶浇了点儿水。


    祈还是没有告诉她究竟怎么样才能将溱洧救回来，只能日复一日地做着自己能做的事儿。


    但是，哪怕只要有那一点点儿可能性，她也想再见溱洧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