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你！我虽然只是个分系统！但我也是有脾气的！】


    【我帮你跑腿，你不谢我就算了，还把我吊起来！】


    【我下次再帮你就是狗！】


    ……


    066的怨怼一句接一句，可惜靠在桌沿的摇星眼皮都没撩一下，全然不为所动。


    吊在半空的066说累了，还是敌不过恶势力，气焰一垮，开始低头求饶。


    【美女？女王大人？放我下来呗，我头好晕啊。】


    【你这样总得有个由头吧？】


    【看在我勤勤恳恳，任劳任怨的份上，给我个痛快成不……】


    ……


    终于，它看见摇星动了，她收回撑在桌边的双手，换为抱臂的姿势，然而开口的话却让066瞬间噤声——


    “裴烬雪什么时候知道我是妖的？”


    “这就是你一直隐瞒的事情。”


    “他在客栈醒来过。”


    平淡的语气说着不平淡的话，从疑问道陈述，一句接一句。


    先前摇星一言不发066急，现在它觉着她还不如不说话。


    【好吧，我说。就是你那晚不小心睡着的时候，裴烬雪醒了。】


    066接着又强调：【不是我想瞒着你啊，我也是被逼的！那个裴烬雪不准我说啊！】


    【要怪你就怪他去，我就是突然醒了，结果冷不丁看他睁着眼，我还吓了一跳呢！】


    “他不准你说？”


    【对啊，他叫我保密！】


    摇星沉默，066小声问：【你……是不是也觉得很奇怪？】


    摇星没接它的话，而是在安静半晌后道：“他叫你保密你就保密，你是他的系统？”


    066心里一虚，它确实掺杂了些私心，为了后面的系统任务，它到底还是希望摇星能依着剧情和陆凝川在一起，和裴烬雪这个男配保持距离，但这话它不能告诉她。


    066只能硬着头皮表忠心：【我保证！绝对没下回了！】


    忽然，摇星腰间的通讯令亮了起来，顿了一瞬，她接通。


    “摇摇，是我。”陆凝川的声音传出。


    摇星：“嗯，我知道。”


    “今天是上巳节，晚上我们先去半泉池，再去梨花坞看天灯好不好？或者我们去凡间的京都，那里应该会更热闹。”


    陆凝川话音刚落，系统机械音响起在摇星的脑海：【主线亲密任务触发，请宿主同男主陆凝川共度上巳节，通过亲密肢体接触加深其爱意，为后续他跨族追寻女主奠定情感基础。】


    “好，就在天阙吧。”摇星回答陆凝川。


    “也好，那我们晚上见，我在半泉池等你。”陆凝川停顿两秒接着道，“摇摇，晚上我有话跟你说……”


    “嗯，正好我也有话跟你说。”


    “好……”


    通讯断开，摇星抬手将悬在半空的066放了下来。


    066没多大重获自由的喜悦，反倒耸拉着脑袋忧心忡忡：【你今晚打算怎么弄陆凝川的血啊？】


    “迷晕了取。”


    【哈？】


    昨晚摇星带着066总算下到熔炉核心区，但被一道三十二重的禁制拦住，玉珑感应到万劫焰莲就在禁制下非常近的地方。


    经过书里寥寥几笔的描述，摇星和066推测，女主破除禁制靠的是陆凝川的血。


    书里虽未明说，却隐晦提了一句“万劫焰莲是陆凝川的父亲陆浩从妖族盗走并亲手绘制血脉禁制隔绝气息”。


    而今晚上巳节的剧情，是女主主动勾缠陆凝川，跟他玩花样后在他情动时用簪子划破他手臂偷偷取的，当时两人情浓玩得疯，陆凝川并未多想。


    但让她用女主的法子取血是不可能的，她也不可能在陆凝川清醒时取到血，唯一的办法是迷晕他，再取。


    ……


    当最后一缕日辉沉落，山里悬挂的灯笼亮起，染成一片片暖黄。


    往日里只闻晨钟暮鼓的练武场，搭了上百张案几，弟子们三三两两围坐，或在边上切磋，或推杯换盏，隔着很远，仍能听到谈笑声。


    上巳节是天阙山除除夕外，唯一还会庆祝的节日，今明两天弟子休沐，山上的把守会是最松懈的时候。


    而这也是摇星为自己选择的夺万劫焰莲的时机。


    摇星将066放进腰间的口袋，然后提起她特意为陆凝川做的加了料的梨花酥，出了门。


    半泉池是依山的一汪温泉池，雾气缭绕，就在梨花坞旁边，两地都位于天阙山边缘。


    去半泉池有条小路直达，摇星刚拐进，突然，一只大手紧紧攥住她手臂，将她瞬间挪移带到了另一处。


    摇星还没看清所在，先被唇上骤然覆上的浓烈急切所惊，她颤了下，险些没拿稳手里的梨花酥。


    她抬手去推，被反剪在腰后，顺着力道将她更紧地按向身前。


    “你——”


    摇星甫一开口，灵活的舌尖便闯了进来，熟稔地攻城掠地，卷走她所有的气息。


    摇星几乎喘不上气，想侧脸避开，却被裴烬雪捏紧了下颌，令她仰着头，继续这个热烈到带着狠意的亲吻。


    无数团毛茸茸伞状的种子从地上悠悠浮起，每一丝绒毛尖都裹着淡蓝色的荧光，像无数盏提着小灯的精灵，簌簌绕着他们打转，将两人的影子映得忽明忽暗。


    裴烬雪的姿态极为强势，完全不给摇星任何躲闪的机会，他似是掌握了诀窍，总在她扛不住时稍稍退开，旋即又带着更凶的攻势步步紧逼。


    糕点盒不知什么时候掉落在地，腰后钳制的手也变为十指相扣。


    摇星脑中一片空白，所有感官都沦落在唇齿间，直到腰间的通讯令突然亮起。


    摇星瞬间回神，拽着裴烬雪衣袖的手猛地推开他。


    通讯令的光芒不断闪烁，未得回应，又暗了下去。


    摇星胸膛剧烈起伏，垂眸擦去唇角的湿意，在裴烬雪再度靠近时，抬手拦在他身前。


    “别、别过来！”她气息不稳，声音发软，顿了下才把话说完。


    裴烬雪就这么站在半步外看着她，眼底翻滚着她从未见过的躁郁，像只困在牢笼里的猛兽，浑身绷着隐忍的戾气和偏执。


    忽然，沉寂的通讯令又一次亮起，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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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目的白光在林间闪烁，无声地催促。


    摇星闭了闭眼，弯腰拎起地上的糕点盒，绕开裴烬雪往林外走，然而手臂再一次被牢牢攥住，这次力道大得要捏碎她骨头。


    “不要去。”


    暗哑的声音擦过摇星耳畔，他顿了顿，又挤出更轻的一句：“不要去……”


    尾音在静谧里漾开，竟染上几分近乎乞求的意味。


    裴烬雪低下头，强撑着最后的尊严：“你想要的，他能给，我也能。”


    摇星侧过身抬眼，语速很慢地唤他名字：“裴烬雪。”


    只三个字，裴烬雪眼眶红了。


    而后他听到她用冷淡的语气说：“我不喜欢你，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咽下喉间涌上的腥甜，不死心问：“那为什么关心我。”


    摇星扯了扯僵硬的嘴角：“你所谓的关心，在我眼里，不过随手为之。”


    裴烬雪离开了，在她说完这句话后。


    走前，他背对着她，声音锐得像淬了冰的利刃：“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我一定杀了你。”


    摇星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也不知道是怎么出的林子，在天空飘起成片天灯，通讯令响了一遍又一遍，她才迟钝地接通。


    “对不起……我不小心睡着了，我们直接梨花坞见吧。”


    “摇摇，你怎么了？”陆凝川听出摇星声音的干涩。


    “没事只是刚睡醒，那一会儿见。”


    掐断通讯，摇星伫立片刻，用力搓了下脸，提着糕点盒朝梨花坞而去。


    好在后面的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陆凝川对她并不防备，她成功取到了他的血。


    摇星没有走，而是坐在陆凝川旁边的石凳上，望着漫天的灯火等他醒来。


    今晚的月亮是残缺的，像被谁挖去一大块，留下尖锐的弧度，悬在天上。


    摇星莫名想起虚幻境给裴烬雪过生辰时天上的那轮弯月，她摊开手掌，一颗莹白色的珠子出现在掌心。


    珠子约莫鸽子蛋大小，初看只觉是一片纯粹的白，而凝神细瞧，便能发现里头缓缓流淌着流光。


    忽而青碧色漫开，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峰峦间似藏着潺潺水声，一瞬又化作蜿蜒的江河，忽而秋色斑斓，燃尽城池，眨眼素白的雪意覆过，又在消融时透出抽芽的新绿……


    山川河海的轮廓在流光中隐现，春夏秋冬的色彩在光晕里轮转，亦有转瞬即逝的人影与烟火。小小的珠子里，压缩了百态风光。


    这是摇星花了小半月自己铭刻而成，她一穿来就是天阙山，见过的风景大都只是埋骨海来回路上，所以这些场景里有些是她按照女主的记忆虚构的。


    即便部分是虚构，她还是想把它当做裴烬雪的十八岁生辰礼物。


    这是在虚空境就萌生的想法。


    她甚至给这颗珠子取了个名字，叫万象生。


    她原也没打算当面送，回妖族前去趟恒月居，把它放在偏僻的角落，他从寒髓谷出来发现便罢，发现不了也没关系，或许某个阳光好的下午偶然撞见也不错。


    但，如今，是送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