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都因为他的反应一愣。本以为是水到渠成的。


    村长略显尴尬“小沈，这事情的确挺着急的，都是为了村民，你是还有什么顾虑吗？”


    沈津渡“这个问题之前我们已经谈过，提供就业，提供工作岗位，获得更多的收益，这生意带来的好处的确很多，但任何产业产生收益之前都是需要投入的。”


    小林哥忍不住开口“这个大概要投入多少钱？”


    沈津渡“按规模。”


    小林哥拿过高宇的本子“失业人口大概在二三十个，提供这些岗位的话要多大规模？”


    沈津渡看村长。


    村长“既然开了，就要让大家都能够有工作，最好能提供三十多个岗位。”


    沈津渡“具体的我可以让人算，但不少于——”


    沈津渡举起手，他的手指白皙纤长，划过空气有一种凛冽和冷意。


    小林哥“这么多？”


    张姐“现在村里能够用的集体资金有多少你们也知道，而且这全都是要通过村民们共同商议同意的，那些有工作的能不能答应还是另一回事。”


    村长当然知道这些，就是因为难办才为难。


    村长“小沈，你看要不前期你们也投入一点，外面企业投入的也挺多的，厂子起来之后，大家都有利。”


    沈津渡谈生意的时候和以往不太一样，他嘴角带着笑意，目光却很冷淡。


    沈津渡“当然，我们这边当然可以投入一部分，不过，谁也不知道这厂子能不能做起来，所以除了后期的说法在前期也要保障。”


    村长“你要什么？”


    沈津渡“我需要村现在养殖厂提供部分直销权。”


    村里如今很大的产业来源就是传统的养殖场，主要售卖鸡蛋等农副产品，品质不错，再加上价格低廉，几个村都卖得很好。


    “这个——”村长“这个，养殖的事我们年前都已经通过村里会议定下了这两年帮忙售卖的单位，也不好就这样毁约。”


    沈津渡“所以，不行？”


    四个字像是敲击的木槌，这个话题随时都会结束。


    村长看高宇他们，示意说说话。


    高宇“这些都是集体产业，很多都是已经定好签好合同的，小沈这实在不太好毁约，要是我们这样简单毁了约，以后谁跟我们合作都不放心，你也不会放心。”


    小林哥“你是不是和隔壁村也谈过了？他们给了什么条件？”


    小林哥突然开口，张姐想拉根本没拉住。


    谈生意的时候怎么可以问其他人，这不是给了人家抬高价钱的机会。


    易月也这么觉得，沈津渡刚才就没有松口，这就是给他更多筹码。毕竟你们不合作，有的是人合作。


    沈津渡“他们找我谈过，条件不是很满意。”


    易月有些疑惑他的回答，忍不住抬头，他的皮肤很白，像清冽的山风。此刻回头看她，冷淡中又带着一丝柔和。


    沈津渡“怎么？觉得我要胡说八道，满天要价了。”


    ……这时候都不忘怼她？易月忙回过头。


    村长倒是松了口气“小沈，做生意是这样的，你可以多看看货比几家，我们村的条件，虽然没有多特别，但村里的人都很好你也接触过，都是老实本分的，以后开了厂子也都会好好的工作。成本这块实在不行的话，你给他们的工资前期先开的低一点，等产量上来了再提升？”


    沈津渡似笑非笑，直看的村长头皮发麻。


    明明年纪还那么小，比旁边的易月也大不了多少，但那种压迫感比县市的那些领导都不差，反而更因为他的年纪小而格外的凌厉。


    小林哥“村长，你这不行的，压工资得压到什么程度，工资太低了，大家肯定会叫唤的，到时候都会以为是沈小子在那里压黑工，你让他以后生意怎么做。”


    高宇拽小林哥“行了行了，别乱叫，村长就是说稍微压低一些工资也没说给个三两块敷衍，就是稍微低一点点。”


    稍微低一点点，怎么可能？总共就只能提供三十个左右的岗位，如果每个人只少个几十钱能省多少。至少得压下一半的价格，而且时间得以年为单位。


    村长“是啊，小林别那么激动，只是稍微调节一下外面招聘也会商量薪资有什么不能谈的，只要好好动员，好好做前期工作，大家肯定都愿意配合的，不要还没干之前就给自己预设困难。为村里干活不就是解决各种问题吗？”


    小林哥差点跳起。


    张姐给小林哥使眼色。意思是等会等人散了再慢慢谈，现在叫又有什么用，只会把场面弄得更难看。


    村长“小沈，那先这样，我们会去做工作，争取让村民们答应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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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沈津渡缓缓站起“这些我不管，之后拿方案给我就行。”


    话说到这份上，很快就散了会。村长和沈津渡去二楼办公室，易月拿着本子出去，其他人也三三两两离开。


    到了楼下，小林哥将本子啪的一下甩在桌上。


    张姐“小声点，可怜你老姐姐的耳朵。”


    小林哥“我说村长想了一圈，想的脑子都坏了吧，降工资是谁想的出来的，你当他们什么？找工作是因为缺班上吗？谁上班不是为了钱？”


    高宇倒了水“消消火，村里的情况你也知道，的确拿不出来那么多前期投入。”


    “那也不能用这种方法！”


    高宇“可不是没有其他办法吗，等厂子有了起色，村民们每年会有分红，工资少点也是共担风险，人小沈买器械办资质供销路哪样不要花钱，让点步也是为了以后，你不看看那么多村都想找合作，凭什么非得我们呀？总得有点诚意。”


    张姐“这么说也是，我们拿出去的是几块空地，就算是一年下来没有赚到钱，也就当荒了一年，至于前几年的基本工资，还可以再谈，不会让大家太吃亏。”


    小林哥被他们两个人轮番劝说，总觉得哪里不太对，又找不到理由反驳。


    的确，小沈要求不过分，他是个生意人，凭什么前期他要一个人承担所有风险和投入。


    可村民那里，本来在村里干活的工资就不高，就图个离家近解决就业，再压下去的话，大家都会有情绪。


    小林哥“小易，你是大学生，你说这事到底怎么弄。”


    易月“我？”


    张姐“你为难人家小姑娘干嘛？她对村里根本不了解，才来几天啊。”


    小林哥“不是你们说的吗，大学生不一样，有想法能创新。”


    易月抿唇，争执的声音让她的头有些昏胀。


    高宇“行了，等村长发话再说吧，你不愿意，说不定大家都同意呢，瞎操什么心。”


    张姐“是啊，小沈可能也只是说说之后指不定会让步。”


    让步？他会吗？


    易月坐下，想喝点热水，但水壶都是空的，不得已只能站起身来去楼道口。


    包裹热气的水穿过空气灌入到热水瓶。


    淡淡的烟草味从楼梯飘散，易月转过头。


    沈津渡正掐灭烟扔到簸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