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心动

作品:《真千金她又争又抢

    *


    玉流朱微蹙着眉,目光隐晦而复杂。


    自小到大,她对谢氏敬重有余,亲近不足。关于谢氏这个祖母,她的印象是通达开明,不为难儿媳,不苛责儿孙。


    若是她没记错的话,上辈子的这个时候,谢氏已经开始吃斋念佛,彻底不过问府中之事。


    这辈子为何一而再,再而三的不同?


    她由不得去看沈青绿,那新鲜的红扎着她的眼,如同一把火从她的眼睛里烧进心里,越看越不舒服。


    尤其是沈青绿的手上,还抓着那假蛇不放。


    假蛇做得极其的逼真,三角的头,还有褐色的蛇纹,栩栩如生,大小手感都与真蛇无异,可见制作之人的手巧。


    “阿离妹妹,你快把那东西扔了,莫要把祖母给吓着了。”


    沈青绿将假蛇藏进袖子里,摇头,“假的,祖母不怕。”


    谢氏原是有些发怵的,但知道是假蛇之后也就没那么怕了,却还是少不得说玉敬良两句,“二郎,你下回可不敢这么吓人,亏得你阿离妹妹胆子大,一眼看出是条假蛇。若是换成旁人,怕是要吓出个好歹……”


    话没说完,便察觉到不妥。


    因为所谓被吓出个好歹的旁人,玉流朱就是其中之一。


    玉流朱对于玉敬良这个二哥,除了厌烦就是厌烦,有时候她不无阴暗地想着,如果父母只生了她和大哥那该多好。


    而玉敬良,或许也曾无数次地想过不要她这个妹妹,所以趁此时机,说出来的话都带着捅人的刀子。


    “阿离妹妹这样的胆子,才像是我玉家二公子的妹妹。”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谢氏和玉晴雪皆是心头一跳。


    谢氏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人之言,连忙岔开话题,“二郎,你如今已入了神武营,万不能再像从前一样混不吝,成日里只知摆弄你那些古怪无用的玩意儿。”


    玉敬良挠挠头,有些羞愧,“我知道了,祖母。我最近都在和营里的弓驽师父们学习如何制作弓弩,神机司的几位老大人还夸我有天赋。”


    神武营是天子亲卫,营中几乎集齐整个大邺朝武力最高,或是机关兵器制作最厉害的人。


    当初他能入营,虽有沈家的引荐,却也是经过层层的筛选。若没有几分真本事,也不可能被录用。


    对此,谢氏这个当祖母的,自是无比的欣慰,少不得要勉励一番。


    “什么是弓弩?”沈青绿突然发问。


    玉敬良眼睛一亮,“阿离妹妹想看吗?”


    他昨晚刚完成一把较为得意的弓,正想着找人展示显摆。


    沈青绿点头,“我没有见过。”


    “那我带你去看。”玉敬良不由分说,一把将她拉住,对谢氏道:“祖母,我能不能带阿离妹妹去玩?”


    不等谢氏说什么,玉晴雪忙出声阻拦,“二郎,你阿离妹妹不同常人,怕是不能和你玩到一块。”


    沈青绿眼巴巴地看着谢氏,期盼向往中带着明显的可怜。


    谢氏位于天秤的中间,一端是她,另一端是玉晴雪。她和玉晴雪的法码一致,全都是感情牌。


    她从来都知道自己该如何打动别人,博取别人的同情,那越来越乞怜的眼神,就是她在不停地加码。


    如今就看谁的法码更重些,谢氏会偏向哪一端。


    谢氏暗道这孩子如今好了些,也应该多出去看看,多了解些,多知道些,说不定也能好得更快些,思忖一番后,道:“也就是府里玩,出不了什么事,让二郎好生照看着便是。”


    所以这一次较量,沈青绿赢了。


    “祖母放心,我一定原原本本地将阿离妹妹送回来。”玉敬良欢喜着,拍着胸脯保证。


    谢氏感慨着他们天生骨头亲的同时,下意识去看一旁的玉流朱。


    “棠儿,你若是无事,也一道去玩吧。”


    玉流朱与玉敬良一直不对付,更对弓弩之物没有半点兴致,遂回道:“我答应母亲,等会陪她清算上个月的账本。”


    他闻言,从鼻孔里发出一声轻嗤,当下带着沈青绿走人。


    谢氏只觉内心满是无力感,她让玉流朱赶紧回去,将玉晴雪留下来。


    玉晴雪哪里不知道她的用意,毫不迟疑地跪在她面前,痛哭流涕,“娘,我也不想那样的,我控制不了我自己,就像娘以前处处护着我和大哥一样。”


    这是忏悔之前为了护着玉流朱,而打了沈青绿一事。


    知女莫若母,同理,当女儿的也最是知道如何拿捏母亲的软肋。


    果然,谢氏立马感同身受。


    她年轻守寡,为母则刚,那些年为了护住一双儿女,也是毫不犹豫奋不顾身。


    半晌,她幽幽一声叹息。


    “晴雪,事已至此,娘只能尽力帮你。所以娘来照顾阿离,不管日后如何,你大哥嫂子怨也好,恨也好,娘来受着。”


    “娘!”玉晴雪越发哭得厉害,眼泪不止,“是我命不好,累及娘跟着操心。嫂子向来是个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哪怕您把阿离照顾得再好,她恐怕也不会善罢甘休,若不然我们就这么瞒着……”


    “不行!”


    “娘,我实是害怕,害怕您被人埋怨……反正阿离若是不能好,也无法高嫁,更不可能给玉家带来什么助力,倒不如不说,对我们也好,对兄长嫂子也好……”


    “我说了,不行!”谢氏心口突突跳着,深吸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晴雪,我们不能一错再错,更应该弥补才是。”


    弥补?


    那她这辈子都毁了,谁来弥补她!


    玉晴雪内心狂怒着,呐喊着,怨恨着,却装作听进去了劝说,“娘,我知道了。”


    *


    玉敬良的院子在府里最北的位置,一路上他每遇到什么东西,就会同沈青绿说道。从假山到树木,怎么造的,几时种下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如今到了自己的地盘,更是如数家珍,滔滔不绝。


    “……这宅子是我曾曾外祖母的陪嫁,她曾是长平侯府的独女,嫁妆极为丰厚。她临终前有交待,说是这宅子要传给沈家的姑娘,沈家三代无女,所以这宅子才落到我娘头上。”


    他在沈家时,曾见过那位老祖宗年轻时的画像,画像中是一位十分贵气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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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貌的女子。


    不经意一转头,对上沈青绿因为认真倾听而微仰的脸,竟莫名觉得这位表妹的眉宇间隐约有一丝那位老祖宗的神韵。


    这个念头一闪而过,他的目光落在那还未消褪的红印子上,被冷玉般肤色衬着,在天光之中更加明显。


    “阿离,你疼不疼?”


    “不疼。”沈青绿岂能放过这么好的攻心时机,一双大而黑漆的眼中茫然着,摸着自己的心口,“我就是这里难受。”


    “我知道这种感觉,阿离,没关系的,等我们习惯了,也就不会难受了。”他语气低落着,尔后自嘲一笑。


    沈青绿乖巧点头,“二哥,我会习惯的。”


    这懂事听话的样子,让玉敬良生平第一次体会到当哥哥的感觉。


    无形之中,两人的关系往上窜了不止一个台阶。


    他的院子不算大,分布着木人桩、石锁、盘龙杠、箭靶,并石桌石凳,一看就是习武之人的住处。


    偏房内,还摆放着各式各样的兵器。


    “阿离,你看这就是弓,你要不要摸一摸?”


    沈青绿装作好奇的样子,小心翼翼地接过他递来的弓,听他介绍这把弓的构造。说到兴致高涨之时,他竟然要教沈青绿如何使用。


    院子里就有靶子,倒是方便。


    持弓、瞄准、拉弦、射出,两人一个教得认真,一个学得仔细。


    “对,对,就是这样!”


    玉敬良因为兴奋,几乎破了音。


    他也是没想到,自己才教了几遍,沈青绿就能学得有模有样,拉弦的力道也不输男子,实在是让他惊喜且意外。


    “你自己来一遍。”


    说着,他不再指点,而是退到一旁。


    沈青绿自是不怯,背对着他,搭箭拉弓一气呵成。


    凉风拂来,红衣翻飞如高涨的烽火,额头上的一抹红,仿佛是将士们在战场上抱着必死的决心,把染血的衣袍撕下,系在额间以明志。


    那瑰姿艳逸的气质中,不掩坚定与沉冷,令见者惊艳的同时,还大受震撼,似是又见边关烽火,擂鼓声声激荡心间,让人热血沸腾。


    院门外,慕霖像是听到自己血流奔涌的声音。


    “嗖”


    沈青绿射出去的箭,扎在了箭靶靠近中心的位置。


    玉敬良欢呼一声,这才看到慕霖,越发的欢喜,“阿霖,你怎么来了?你方才看到了吧,我家阿离天赋过人,定然是个习武的好苗子。”


    慕霖暗自平复着自己的心绪,缓步进来。


    当他看到沈青绿脸上还未散去的红印时,用眼神询问玉敬良。玉敬良将他拉到一旁,简单说了几句,然后进屋去取东西。


    而沈青绿,视线一直在他身上。


    眼前之人俊秀沉稳,与深刻在心里那人的温润如玉,是完全不同的两种气质。但因为长相有几分像,足以慰藉隔着生死与时空的思念,让人止不住热泪盈眶。


    他无法忽视沈青绿的目光,回望着满眼泪光,貌美如珠缨般的少女,情不自禁地问道:“阿离姑娘,三年前我们见过,你还记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