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天边有朵火烧云
作品:《被迫失忆后和男神拯救世界了》 何以解忧?唯有食物。
时槿快乐地把那簇蘑菇都烤掉吃了个精光,吃了个八分饱以后靠着石壁愉快地想。
刚刚被欺骗的难过被好吃的食物冲淡了很多,不知道是不是饿了的原因,她觉得这几株蘑菇比之前她在家里和安榆一起烤的还要好吃。
栗子也尝了些,这会餍足地躺在时槿旁边。
外面雨这会更大了些,从山洞里往外看只能看见一片银针一样的雨幕,她听着宁静的雨声和噼里啪啦的柴火音,有些昏昏欲睡。
睡一觉吧,醒来再想怎么不靠地图走出去的事情。
小鸡啄米一样点着脑袋的时槿没有注意到旁边被她折断的蘑菇又从根系处生长出来大大的蘑菇头,一个接一个,把因为怕冷而在火焰边缩成一团时槿罩在了里面,最后变成一把把彩色的饱满的伞铺满整个洞内空间,猫一样睡着的女孩无知无觉地被那蘑菇顶埋了进去。
山洞外围的地方,也有了这样的小蘑菇生长着,颜色艳丽地在雨幕中,好像等着谁来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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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十几公里外的普伦勒基地内,看监控看得津津有味的青尧行忽然收到来自基地另一个角落的生物研究所的所长陈凌的紧急消息,凑过脑袋来看的松拓哉默契地跟着青尧行一起瞪大了眼。
“谁把陈凌那疯子养的东西惊动了?”
青尧行比任何人都清楚陈凌养在森林深处的东西的危害,当即发放了命令让人去搜查,但也和松拓哉一样想不明白怎么有学员能进去的。
那地方明明用了裂缝给隔开了,不是有陈凌或者他的密钥的人根本不会发现那个地方更别说进去了,他想起那个绿眼睛小雀斑的女孩和祝庭来时要求里说会带一个人——
青尧行眉心跳了跳。
这是给他带什么人来了。他嘴唇抿成一条线,半晌决定让松拓哉看着这边,自己亲自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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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槿觉得呼吸不太流畅,靠着墙歪着头的姿势睡得很不安稳,没多久就自己醒了过来。
入目还是那个小小的山洞,手边角落的蘑菇根被采摘了以后耷拉到一边,篝火不知道什么时候灭掉了,她往洞外看去,雨也已经停了。几束夕阳的光线探进来,时槿窥见外面渐变的橙红的火烧云,森林像在画布里一样安静温和。
时槿睡得介于舒服和不舒服之间,在原地伸了个懒腰后走了出去。
沐浴到夕阳迟暮一般的光线里,她一下子又乐观起来,因为她想到丢的地图上写着东南西北,穿过森林到普伦勒的路就是往差不多正西方向的,此刻的夕阳就给她指明了方向。
时槿高兴之余也没忘记谨慎地拿着武器,她踩着夕阳的影子走,走了不多时就觉得自己回到了刚刚走过的熟悉路上。
顺利得不可思议。
时槿走回了正轨没多久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背影,漆黑如墨的头发。
她欣喜地叫了声:"祝庭!"
祝庭回过头来看她,眸子里也流露出些惊喜的神情,他快步朝时槿走过来,走近以后确认了一下时槿身上有没有受伤:"怎么样?"
时槿想起刚刚被抛弃的事情还挺郁闷,但掩饰了下说:"挺好的,一路走过来也没有遇到什么,你呢你怎么样?"
祝庭也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什么事。
于是旅程又变成了两人的旅程,这一次因为有祝庭的缘故而如履平地般轻松,在天黑之际祝庭带她去了河边,在潺潺流水声里两人配合着搭了个简单的帐篷。
时槿看着两人用树枝和别处扯来的衣物搭成的简陋帐篷,很满意地拍拍手:"好,我们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吧。"
祝庭在暗夜下的神色看起来比白日温和许多,视线柔和地说:"好。"
"哦对了,我生个火。"时槿想起山洞里让衣服干燥许多了都火焰说道,说完她又俏皮地朝祝庭挤眼睛:"你会吗,小少爷?"
这还是祝庭最开始到她家时时槿戏称的,因为祝庭的生活技巧少得离谱,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样子被时槿天天调侃。
塔纳托斯相处的几天让时槿觉得和他距离拉近不少,于是过去用的称呼又被她重新拿出来逗男孩玩。
祝庭倒也没恼,很顺从她想要表现自己的心地点点头,说:"你来吧,我没弄过。"
不多时,一簇温暖的焰火就从时槿搭成三角体形状的木柴上燃了起来,时槿蹲在火焰边被刚生起火时的浓烟呛了下,但还是转过头开心地对祝庭说:"看,厉害吧。"
祝庭走过来,黑色的长袍沾染了些火焰抖落的烟尘,他蹲下来,安静的火焰声和薄荷质地的声音一起流淌:"很厉害。"
时槿嘿嘿地在那边乐,祝庭很认真地盯着她。
半晌,时槿像在山洞里一样屈膝抱着腿,好像又瘦削了一点的尖下巴枕在膝盖上,她嘴角还带着笑地上扬着,燃烧的火倒映在她发愣的眼眸里。她静静地说:"祝庭,我有点想家。"
祝庭也跟着她坐到草地上,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样地沉默了。
时槿忽然把头埋到了膝盖里,白天被以为可以信任的人利用又抛弃的不解、望着火光想起的家里冷天时暖洋洋的壁炉气息卷在一起侵入她跟着夜晚降临变得矫情的神经。
祝庭见状又靠近了些,犹豫道:"时槿?"
时槿吸了吸鼻子,闷声说:"怎么了?"
祝庭有些笨拙地把时槿脑袋从捂得很深的手臂间拔出来,温热的手指给她拭去眼泪。
绿色的藏着晶莹泪珠的眼睛看向他,又觉得丢脸地躲开视线。
"看天上。"祝庭说,同时他手指了指天上。
特里勒森林所在区域的空气足够干净,完全自然的生态远离了光污染,主城精确的拟态天气系统,种种一起造就了一片银河一样的星空。
星星点点的夜里星,银色的光,赠礼一样落入时槿的眼里。
她微微长大了嘴。
长那么大,她这是第一次肉眼看见星河,耳边的木柴还在燃烧着,时槿有些难以置信地说:"这是真实的吗?"
她怕是祝庭造出来骗她的幻觉。
"是真的。"祝庭很确定地点点头,又说:"处理好入营相关的事情以后你就可以请假回家看看了。"
时槿为了更好看清眼前的景色而躺了下来,地上的草扎得她脖子有些痒,她也没管,因为现在她整个人都好像睡在星河里了。
她又反反复复问了那个问题,心里有了些自己觉得不太可能的答案:"祝庭,我觉得你对我太好了。有点不真实。"
少时情谊在她看来并没有那么值得惦念的程度,那么多次下意识对她的袒护,时槿想不明白,某一个瞬息会联想自己生命里只借助知识树和别人的只言片语里听说的喜欢和爱,那些关于爱的史书盛大却让听说者觉得虚无又空白,于是想来想去都觉得不理解。这件事会发生在祝庭身上就更不可能了。
时槿可以爬树可以烧火,在训练过后也可以勉强面对异种地战斗,但对于喜欢是什么,她十七年的人生里一片空白。
祝庭这一次虽然没有说话,但伸出手,虚虚托着她的手腕引着她的手到自己心脏处。
时槿有些奇怪地看着他的动作。
祝庭垂着眼看他和她短暂碰触到一起的手,少女纤细的手腕看起来脆弱又易折,但他知道这个女孩身上有比所有人更多的韧性,草木一样的生命力。
他的眼睫在眼下投出一道扇形的阴影,颤动了下说:"看见你哭,我也会难过。"
"这里会疼。"
时槿从手腕的脉搏触碰到少年沉沉但似乎有些快了的心跳,有一种种凭借自己的呼吸、血脉感触另一个人的奇妙,她睁大了眼看着祝庭,自己的呼吸也跟着有些急促。
喜欢是心脏痛吗?
时槿突然想到了离开塔纳托斯时感觉到的祝庭好像在哭的那瞬间。
但她很快地被白天自己躲枪时那样的头疼引开了注意力,疼得有些模糊的视线里祝庭拉过她的手问她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时槿却看见了另一个画面,画面里不是森林而是一望无际的平坦的大雪,白色铺天盖地的场景,祝庭也是这身黑色的长袍,自己也是这样把手伸到他心脏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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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血像玫瑰花一样在雪地里绽开。祝庭全然不觉一般地唇齿开合,嘴角还带着和现在差不多的笑意,眼里是全然交付的释然和——
爱。
时槿在头疼和大雪森林交错的场景里勉强看清了祝庭的其中一个口型。
“时槿!”一个清晰有力得把她唤回来的祝庭的声音出现,眼前的场景如同镜子破碎一样散落一地,露出本来的面貌。
时槿还沉浸在几秒前的幻觉里没回过来神,她眨眨眼看见了神色焦急、一身黑衣有些破损的祝庭,他身上有很多细碎的像被尖锐利器刮伤的口子只堪堪止住了血,额头还有些细汗,狼狈得不太像祝庭。
时槿被那些伤口惊了一下,接着她视线上移,看见有钟乳石的洞顶和巨大的粘在上面像悬挂了一个灯罩的蘑菇头。
蘑菇头?
她震惊地看了看周围,发现这种大蘑菇不止一个,鲜艳的颜色几乎让整个山洞都亮了起来,这会明显被人砍断了一样从根系处断开,细看祝庭的头顶还有蘑菇的菌盖上的碎屑。
时槿敲了敲自己脑袋,试图把好像坏了的脑子敲好。
不敲不要紧,一敲她发现自己头发上一头的菌丝,这会还缠绕到了自己手上,黏糊糊的,跟在塔纳托斯发射塔里一样。
这个蘑菇好像还是她刚才自己烤来吃的。
一个黑背的小动物一下子跳到她身上,还没等砸她一激灵就被祝庭提着尾巴抓起来了,时槿看着同样很着急的花栗鼠,反应过来这好像才是真的现实。
祝庭见她回过神来些才终于舒了口气,神色严肃:“这是幻菇,会用菌盖把人脑覆盖住然后制造幻觉,人要是迷失在幻觉里醒不过来就会窒息而死变成幻菇的食物。”
“你刚刚是做梦了吗?梦到什么了?”祝庭不无担忧地问,因为他看见时槿醒来时脸色也很不好看,不像是做了什么美梦的样子。
——看见你哭,我会难过。
时槿脑海里被这一提醒翻出刚刚幻觉里的祝庭说的话,她看着现实的祝庭快速地眨眨眼,祝庭因为要来叫醒她的缘故而和她距离很近,体温都要传递到她身上了。
幻觉里的心跳这会撞到了现实里,她心如擂鼓。
祝庭用目光疑惑地催促她,见状又很贴心地补句:“是不好的事就别想了……”
“火烧云。”时槿突然开口说。
梦里的一天不过是现实的须臾,时槿躲避祝庭的呼吸和目光时看见外界烧得赤红的云朵,夕阳在抚摸单膝跪在她面前的祝庭的背脊,晕红的光在帮忙掩盖时槿红了的脸颊。
祝庭明显没听懂,眼里难得出现了更多的疑惑。
时槿又欲盖弥彰地解释了句:“就是云,火烧云,很美。”
她接着很快地转移了话题:“你怎么找到我的?这么多伤,怎么搞的?”
前半段是为了扯开话题,但后半句时她皱紧了眉头,难以想象除了异种什么东西能让祝庭看起来伤得那么严重。
祝庭像是早就预料到她要问什么,从善如流地把栗子抓起来说:“它来找我的。伤都是表面伤,刚刚切幻菇时候被菌丝割到的,不是什么大事。”
时槿撇撇嘴,看着活蹦乱跳的栗子觉得也很有可能,然后又看了看满地的巨型蘑菇头,感觉自己倒霉透顶:“这森林怎么还种这种东西?”
祝庭还没有回答,一个高大的穿着精致的西服的青年就走了过来,举手投足之间都是贵族做派,他走到两人面前微微欠身做了一个抱歉的姿势:“你们好,我是普伦勒的校长青尧行。”
青尧行长相看起来很斯文,看着一地的蘑菇狼藉和约摸十几岁出头的少年人,天衣无缝的表情有些僵了僵地说:“这里是我们基地生物研究所的一块培育基,不是用在考核里的,不知道怎么被你们闯进来了,这是我们的失职。”
祝庭站起来,还算恭敬地低了低头:“老师。”
但下一句话却剑拔弩张起来:“设定这样不符合保护学员生命安全准则并且甚至可能危害这场考试学员的考核,是哪个老师打算让这一批刚刚经历塔纳托斯的人都给森林当肥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