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暮雪脑中嗡的一声，许多零碎的念头与画面在脑海中浮现。她顾不得再多想，转身便朝着武晴安离去的方向快步追去。


    而这边武晴安正随着引路的宫娥，走在通往休息宫殿的回廊上。


    行至一处假山旁，前方岔路口隐约传来两个女子刻意压低的交谈声。


    “……那位荀侯夫人，瞧着倒有几分颜色，可终究是小门小户出来的，不懂规矩。”


    “可不是么，空有美貌罢了。甚至都比不得凌家小姐。”


    “凌小姐虽之前行事荒唐了些，可怎么说也是正经的名门闺秀，怎么着都比那位夫人要更相配于荀侯。”


    “就是可惜了，荀侯竟为了报恩娶了她……”


    “嘘！小声点！”


    果然如剧情所描述的那样，挑拨是非的npc出现了。


    那引路的宫娥脚步稍顿，面上虽极力维持着平静，但呼吸明显微滞了一下，显然也听到了这些不敬之言，紧张地看向武晴安。


    可武晴安仿佛全然未闻，脸上依旧挂着温和的笑意，甚至还稍稍加快了脚步，指着前方殿宇，声音清亮地问道：“姑娘，我们是要去前面那座宫殿休息吗？”


    宫娥一愣，连忙点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是的夫人。陛下特意交代过，荀侯与夫人身份尊贵，安排在西苑的‘漱玉轩’，是一处单独的院子，清静雅致。”


    她一边说，一边引着武晴安迅速绕过了假山，远离了是非之地。


    武晴安的身影刚消失在回廊转角，凌暮雪便匆匆赶到。


    她恰好听到了那两句“小门小户”、“比不上凌家小姐”、“相配”的议论尾声，以及武晴安那仿佛什么都没听见的问话。


    凌暮雪眉头瞬间紧蹙，一股无名火冲了上来。


    她径直走到那两个躲在假山后嚼舌根的女子面前，清丽的脸上覆着一层寒霜，声音虽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皇宫重地，两位说话是否该有些分寸？”


    那两人吓了一跳，回头见是凌暮雪，脸上顿时一阵红一阵白，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凌暮雪目光锐利地扫过她们，语气沉静却带着力量：“我入京当日，已与荀侯一同面圣，将过往之事解释清楚。我凌暮雪与荀侯之间，清清白白，绝无私情。若二位再敢信口雌黄，污人清誉，我不介意亲自带着二位，去向陛下陈情，请圣上裁断，以证清白！”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掷地有声。


    那两名女子本也是有些身份地位的贵女，却万没想到向来以温婉柔弱示人的凌家小姐，此刻竟如此强硬，句句直指要害。


    又听她说要去御前对质，两人吓得脸色发白，连连躬身道歉：“凌小姐息怒！是我们失言，我们再不敢胡说了！”


    说罢，也顾不上仪态，慌忙提着裙子落荒而逃。


    凌暮雪看着她们狼狈的背影，心中郁气稍解，但想到武晴安方才那“充耳不闻”的态度，心中又觉复杂。


    她正想继续去寻武晴安，一名宫娥却快步寻了过来，恭敬行礼道：“凌小姐，凌公子让奴婢前来传话，问您是否一同回府？车驾已在宫门外候着了。”


    凌暮雪脚步一顿。


    想到方才那场风波……她望着武晴安消失的方向，最终轻叹一声，压下心头翻涌的思绪。


    此时再去追，难免又生事端，况且也未必能说得清楚。更何况还是在皇宫，她可不想再惹出什么是非来。


    “知道了。我这就随你回去。”她最后望了一眼漱玉轩的方向，转身随着宫娥，走向了宫门。


    -


    -


    漱玉轩内，武晴安在锦榻上一睡便是小半个时辰。


    殿内过分安静，只有更漏滴答和宫娥轻微的呼吸声，反倒让她觉得沉闷无聊。


    她坐起身，对侍立在旁的宫娥道：“躺得久了，有些气闷。姑娘可否带我在附近随意走走，透透气？只在西苑内，不去别处。”


    宫娥恭敬应下：“是，夫人。奴婢为您引路。”


    西苑景色清幽，武晴安踩着青石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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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径，信步而行，呼吸着微凉湿润的空气，心头的烦闷稍减。


    刚走到漱玉轩外不远处一座小巧玲珑的石桥上，便见引路宫娥脚步一顿，朝着前方躬身行礼：“侯爷。”


    武晴安抬眼望去，只见荀野正从另一条小径走来，身后跟着一名引路的内侍，显然也是刚被带到此处。


    荀野目光扫过武晴安，对那引路的内侍和武晴安身边的宫娥微一颔首，示意他们先行退下。


    两人无声行礼，迅速退至远处候命。


    一时间，石桥之上，只余他们二人相对而立。


    荀野走向武晴安，关心地问道：“是不是累了？”


    武晴安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午间睡多了，这会反倒精神。”


    “今日宫宴，可还适应？”


    他留意到她席间虽应对得体，但眉宇间难掩一丝不易察觉的倦色。


    武晴安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微笑：“还好……”


    她确实累，不过主要是心累。身处陌生环境，面对无数审视目光，时刻需要维持仪态的紧绷感，实在束缚。


    荀野理解她的感受，略一沉吟道：“宫中事务繁杂，我分身乏术，恐不能时时顾着你。稍后我去寻星阑，让她陪着你些。”


    本想着有荀星阑在旁照应，武晴安能自在些。


    可武晴安一听，连忙摆手：“别！千万别去麻烦星阑！你没看她身边围了多少人？我在旁边反而让她拘束，我自己待着挺好的，真的！”


    她可不想成为荀星阑的负担，语气诚恳的说：“你放心，我一定安分守己，绝不给你惹事添麻烦！”


    荀野看着她急切撇清的样子，深邃的眼眸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忽然道：“我听闻今日在假山旁，有人妄议，被你听到了？”


    武晴安一愣，没想到他连这个都知道，点头：“嗯，听到了。”


    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凌暮雪当场训斥了她们。”荀野补充了一句，语气听不出什么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