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讨好
作品:《娇鸩(双重生)》 前来拜见昭景太后的老臣是宁国君生前最倚重的心腹姜寅。如今他在朝中官居御史大夫,平日多行监察之职。
尽管萧彧已然登基为王,姜寅心中却始终梗着一口气。在他看来,若不是当年昭景太后的幼子公子锦早夭,这太子之位根本就轮不到萧彧来坐。
更何况,萧彧做太子做得也不安分,竟是敢大逆不道地亲手弑了自己的亲叔父夺国主之位,这般狠厉心性,绝非良善之辈。
且除此之外,强留先王的美人为自己所用,这般行事也更为人不齿。如今才继位不过月余就要大兴土木,建洛宫享乐,这桩桩件件都叫姜寅心中不满。
所以待昭景太后回宫,姜寅便迫不及待地来告状了。
此刻姜寅与昭景太后案前对弈,一边执棋,一边眉头紧锁对着太后摆出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
“如今王上刚继位,民心还未稳,便要大兴土木去建造洛宫,未免有些太过奢靡。
“且朝中那些趋炎附势的谗臣竟对王上此举大加夸赞,非把这劳民伤财的事夸成彰显天威,永固国本的举措。”
“那一个个都在朝堂上引经据典,说得天花乱坠,依老臣看,他们哪里是为了萧国着想,根本就是溜须拍马,曲意奉承罢了!”
话音稍顿,姜寅愤愤落子,继而带着几分恳切看向面前的昭景太后。
“太后如今既已回宫,便是王上最亲近的长辈,还请太后务必在王上面前多费口舌,加以约束劝导才是。若任由这奢靡之风蔓延下去,怕是不等洛宫建成,民间便已怨声载道,到那时,可就真要动摇萧国的社稷根基了啊。”
昭景太后听到姜寅的这番话,一双柳眉也慢慢蹙起。
“宫中空置的宫殿也不少,好端端地王上怎就突然要造这个洛宫来?”
姜寅闻言重重叹了口气:“朝堂上都说国库充盈,建那洛宫是为了彰显大萧宫阙的威严,可在臣眼里,这分明就是借着名头贪图享乐罢了。
姜寅愤愤然,越说越愤慨,只叹无奈朝中无一人敢反对,都怕触了萧王的逆鳞,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太后凤眸微眯,正要说些什么,就见近侍进来毕恭毕敬地低声通传。
“太后,晏美人过来请安,您可要见一见。”
昭景太后眉头微拧,眼底有些诧异。
似是也疑惑晏姝为何会突然过来。
而站在一旁的姜寅听得这话,顿时脸色一变,直接下了棋桌,往前一步拱手沉声道:“太后,还恕老臣多嘴一句,臣前些日子便听闻王上将胡族进贡的那块寒玉竟是特意做成一张玉榻独赐给了晏美人避暑。”
说罢面色又带着几分不满,“那寒玉乃是稀世珍宝,依照祖制,后宫唯有太后与王后才配享用,寻常姬妾根本无资格沾染。如今王上为了宠幸一个美人,竟连祖宗礼法都抛诸脑后了!”
姜寅说着眼中又闪过一丝愤懑,似是想到了什么,话锋又陡然一转。
“老臣斗胆猜测,王上这阵子急着要修那洛宫,恐怕……也与这位晏美人脱不了干系。”
昭景太后垂眸听着姜寅的话,眼底迅速划过一丝冷色,转瞬面上又恢复了平静。
她抬眼看向眼前满脸忧愤的姜寅,声音不高不低确露威仪:“姜老所言,哀家已经知晓。”
“王上毕竟年轻,有时行事难免欠些稳妥,这几日见他,哀家自会好好劝诫一番。”
有了昭景太后这句话,姜寅也算得了保证,拱手退出肃宁宫后便与正在殿外等候的晏姝迎面遇上了。
晏姝见他一身官服,认出乃是御史大夫姜寅,正要颔首示意,却见姜寅竟是冷哼一声,只随意朝她拱了拱手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身后的青桃见到姜寅此状顿时怒了,低声道:“公主,您可瞧见了,方才那人竟敢对您摆脸色!”
不说青桃,晏姝这番莫名受了冷眼,心中自然也是一肚子气。
这个姜寅,前世就在萧彧独宠她的那两年里曾上书对她百般弹劾,如今重来一世,果然还是这般惹人生厌。
而就在晏姝愤愤之际,那厢终是得了太后的通传。
晏姝只好忍着气跟着带路的内侍进了殿。
刚踏进内室,便见昭景太后正倚坐在榻上,面前的檀木小案上摆着一副围棋,指尖捻着一枚白色棋子似乎在思考该落在何处。
“妾晏氏恭请太后圣安。”晏姝款步上前,毕恭毕敬地朝面前的妇人行了一礼。
可昭景太后端坐榻上,目光始终落在小案的棋局上。
她指尖拈着一枚白子悬在半空,似乎被那纵横交错的棋路牢牢吸住,对晏姝的请安浑似未闻,竟是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晏姝维持着行礼的姿势,脖子微微发酸。可片刻过去,殿内静得似乎都能听到她的呼吸声,可昭景太后那边依旧毫无动静。
晏姝轻呼了一口气,再次缓缓屈身,声音比方才抬高了些许:“妾晏氏,恭请太后圣安。”
这一次,晏姝确信自己的声音比方才的要大的多。
可昭景太后仍是那副不为所动的模样,黑子迟迟未落,侧脸在烛影里显得格外漠然,且隐隐中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晏姝的心渐沉,昭景太后这般刻意的冷落,哪里是没听见,分明是不愿应,想给她个下马威罢了。
若是依照晏姝前世的脾性,得此冷遇怕是早就气得拂袖离去。
那时的她自认有萧彧做倚仗,行事做派颇为嚣张。可如今认清了形势的晏姝,哪敢再得罪昭景太后。心头纵有万般屈辱翻涌,也硬生生忍了下去。
毕竟晏姝再清楚不过,她今日踏进肃宁宫,为的就是讨昭景太后的欢心,若这点难堪都忍不得,先前的盘算岂不全成了泡影。
面子和性命,孰轻孰重,晏姝自然知晓。
殿内的香篆燃过了小半圈,就在晏姝的腰肢快要酸麻时,昭景太后终于将指间那枚黑子落在了棋盘上。
而后她才抬眼看向了仍维持着行礼姿势的晏姝,保养得当的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恍然,语气里带着几分似真似假的歉意。
“哎呀,瞧哀家这记性,竟没留意到晏姬是何时来的,快些免礼吧。”
晏姝依言起身,腰肢仍有些发僵,却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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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笑,温顺地垂着眼帘。
宫人适时上前,为晏姝搬来蒲墩,她道了声谢后方才款款跪坐下。
“可是怪哀家叫你方才多行了礼。”太后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
“太后雅兴,妾自然不敢叨扰,”晏姝轻声开口,目光落在那棋盘上。
昭景太后淡淡“嗯”了一声,指尖又捻起一枚黑子轻轻摩挲:“闲着无事便爱摆弄这些东西打发时间,倒是晏姬今日突然过来,怕不会只为了向哀家请安吧。”
晏姝闻言微微一愣,知晓昭景太后是个聪明人后,也不再兜圈子,而是转身将身后青桃带来的木匣接过,双手捧着呈上。
“妾前些日子得了一对翡翠玉镯,水头格外不错,听闻太后平日里喜爱把玩这些玉石,今日便斗胆送来,还望您不嫌弃。”
檀木匣打开,里头一对翡翠玉镯泛着幽光,触手冰凉温润。
昭景太后瞥了一眼,并未伸手,只道:“晏姬有心了,只是哀家这宫里头,金银首饰什么从来不缺,倒是你的这份孝心还算可贵。”
晏姝垂首,声音更低了些:“妾为王上姬妾时日尚短,许多事不懂分寸,前阵子怕是无意中冲撞了不少规矩,往后若有不妥之处,还望太后看在妾这份微薄心意上,能多提点一二。”
话里话外,晏姝寻求庇护的意思,已是再明白不过。
晏姝话落的瞬间,昭景太后执子的手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她,眼底掠过一丝真切的讶异:“晏姬如今正得王上宠爱,听闻前些日子王上还赐了一方寒玉榻供你解暑,这后宫之中,谁不羡你风光,有这般荣宠在身,怎么还求到哀家这里来了?”
晏姝知晓昭景太后必然会疑惑她明明正当盛宠却还来讨好她,所以自己早就备了一番说辞。
“太后明鉴,妾深知王上的荣宠宛如朝露,今日或许正盛,明日也可消散。单靠一时恩宠,妾便如履薄冰,若是他日失足落下,岂不是处境悲凉。”
“太后根基深厚,又心怀仁厚,妾不敢奢求太后替妾身遮风挡雨,只求往后若遇危难,太后能给妾指条明路,便已是天大的恩典。”
晏姝的意思也很明白。
若是真无机会诞下萧彧的子嗣以来保命,那届时真要重蹈前世覆辙的话,至少要求得昭景太后庇护她一次。
这番话坦诚得近乎卑微,倒让昭景太后眼中的讶异淡了些。她抬眼,目光在晏姝脸上停了片刻,忽然漾开一丝不明笑意。
“晏姬既懂分寸,便是好事,正好这棋下到一半缺个对手,晏姬若有兴趣,陪哀家续完这局如何?”
晏姝自然应了,随即走到棋案另一侧坐下。
棋盘上黑白子已布得疏密交错,昭景太后执黑子,攻势凌厉,白子被压得几无喘息之地,显然是先前谁留下的一道残局。
而昭景太后落子也是极快,只见一枚黑子轻巧落下,瞬间便截断了白子的数条出路,继而她便朝晏姝挑眉笑道。
“你瞧这棋,就如这宫里处处是局。白子占了些边角小利,看似风光无限,内里却空荡得很,只要稍有不甚,便会被击打得溃不成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