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别让我走，求你


    柏延臣怔愣在原地。


    像是没有预料到桑榆会这么生气。


    他条件反射的开口，“对不起，是我的错。”


    桑榆站在原地不出声，只是静默的盯着他。


    柏延臣对上桑榆的眸子之后，眸中终于露出痛苦，声音急促又沙哑不堪，“别让我走，桑榆，求你。”


    “当初的事情，这两年在我的心里回荡了千万次，我知道当初的你有多么的痛苦，每每午夜梦回，我都无比希望当初的事情没有发生，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他的声音带上哽咽，“可惜……上天不肯给我这个机会。”


    “当初的我太过自大，太过自我，太过自私，太过卑鄙，对你所有的好都视若无睹，固执的以为自己爱的另有其人，一次又一次的伤害你，我百般后悔。”


    “说来可笑，人总在失去后才懂得后悔。”


    “我不奢求你的原谅，以前的事情做错了，我再无法弥补，可是以后，我想一点点补偿你。”


    “你说你想过平凡的生活，我不会将那些纷扰带入你的生活，只要你需要，我随时都在。”


    “如果……你想谈恋爱，结婚……”柏延臣的声音停顿，卑微至极，虔诚的请求，“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我？”


    “如果不愿意……”他自嘲，“在你和他在一起之后，可不可以不要赶我走，我只想待在离你最近的地方。”


    “哪怕……给你幸福的人不是我。”


    桑榆的眼睛有些发烫，她转过身，心脏痛的像是被一把钝刀缓缓插  入，眼泪就这么猝不及防的掉下来。


    她和他曾经的那么多年，她不后悔。


    是他将她一点点培养成如今的这副模样。


    她在离开后，也曾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


    恨吗？


    她不恨。


    是她将一颗心生生捧到了他的面前，他接受与否，都是他的自由。


    只是那颗心现在变得稀巴烂。


    凌晨四点，柏延臣感觉到药效慢慢升起，退烧药带来的副作用冲向大脑。


    他却感觉到自己无比的清醒。


    他原以为他孤注一掷的来到这里，住在她的隔壁，是为了能够让她重新一点点接纳他。


    可就在今夜，他睁开眼，看到她拿着体温计，退烧药，还有凉毛巾站在他的面前时。


    他意识到，他只想让她幸福。


    无论这个幸福的未来里，有没有他。


    桑榆声音淡淡，带着几不可见的颤抖，“如果我让你离开的话，你会离开吗？”


    柏延臣痛苦的闭上眼睛。


    “会。”


    “我会在你看不到的地方。”


    她既然不想看见他，那他就离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的守护着她。


    桑榆转身，一双眸子通红，近乎怒吼，“你能保证离开后，这辈子都不被我发现吗！”


    柏延臣卑微的仰头，因为生病，他的脸颊上带着丝丝潮  红。


    在这段感情里，他自甘居于下位，愿意为她俯首称臣。


    “不能。”


    他这辈子，最得意的门生就是她。


    她努力，勤奋，刻苦，是个绝对的完美主义者。


    只要她想，她永远能发现他的踪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