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风云

作品:《砚影照光

    乾元十五年,大楚朝堂风云变幻。新帝登基,各方势力蠢蠢欲动。


    在这波谲云诡的朝堂之上,有两人最为引人注目。一人是新任内阁首辅江砚辞,一袭月白长袍,手持竹骨折扇,温润如玉,谈笑间便可翻云覆雨,将满朝文武玩弄于股掌之间。他的每一次建言献策,都能直击要害,让新帝频频点头。他的魅力,在于那运筹帷幄的智慧,在于那谈笑风生间掌控全局的从容。朝堂之上,无数官员对他又敬又畏,盼着能得到他的青睐,却又害怕被他算计 。


    另一人则是镇国大将军陆昭,身披玄甲,手持长枪,身姿挺拔如松。战场上的他,杀伐果断,威风凛凛,令敌人闻风丧胆。然而,在朝堂之上,面对那些文官的明枪暗箭,他却常常显得有些笨拙。每当江砚辞似笑非笑地调侃他时,陆昭那冷峻的脸庞便会泛起一丝不自然的红晕,耳尖发烫,竟生出几分别样的风情。他虽是武将,可在江砚辞面前,却不自觉地收敛了锋芒,那偶尔流露的羞涩与无措,媚骨天成,让江砚辞看在眼里,心中泛起阵阵涟漪。


    这一日,早朝之上,关于边疆战事的议题引发了激烈的争论。御史大夫言辞激烈地弹劾陆昭,称他治军无方,导致边疆屡遭侵扰。陆昭握紧拳头,刚要开口反驳,却见江砚辞摇着折扇,漫不经心地站了出来。


    “御史大人此言差矣。”江砚辞声音清朗,目光扫过众人,“陆将军镇守边疆多年,劳苦功高。此次边疆生乱,实乃敌军狡诈,非将军之过。况且,陆将军骁勇善战,若此时临阵换将,只怕会动摇军心。”


    江砚辞一番话,有理有据,让御史大夫一时语塞。陆昭有些诧异地看向江砚辞,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总爱调侃自己的文官,竟会为自己说话。江砚辞感受到他的目光,回以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那笑容如春风拂面,却又带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意味。


    退朝之后,陆昭在宫道上拦住了江砚辞。“多谢江大人今日在朝堂上为我说话。”陆昭生硬地说道,表情还有些不自然。


    江砚辞挑眉,凑近他,“陆将军打算如何谢我?”温热的气息喷洒在陆昭耳边,让他身子微微一颤。


    陆昭后退一步,耳尖通红,“你……你想要什么?”


    江砚辞看着他慌乱的模样,心中暗笑,“且记着吧,日后我自会找将军讨要。”说罢,他摇着扇子,施施然离去,留下陆昭站在原地,心跳久久无法平息。


    谁也没有想到,这朝堂上的一次交集,会成为两人命运纠缠的开始,一场关于权力、阴谋与情感的故事,正缓缓拉开帷幕 。


    陆昭揪起他衣领,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玄甲上的鎏金兽首几乎要撞上江砚辞含笑的眉眼。书房里萦绕着龙涎香与硝烟混杂的气息,案头摊开的兵书还压着半块未吃完的玫瑰酥——正是陆昭昨日派人送去犒劳将士的点心。


    “陆将军这般莽撞,若是传出去,可要落人口实。”江砚辞指尖抚过对方紧绷的手腕,声音轻得像羽毛扫过耳畔,“不过......”他突然翻身将人抵在书架上,檀木书柜发出沉闷的撞击声,“比起朝堂上板着脸的陆将军,这般气急败坏的模样倒更有趣些。”


    陆昭的瞳孔猛地收缩。江砚辞垂落的发丝扫过他发烫的脸颊,月白长袍下若隐若现的腰线正贴着他的玄甲。更令他心惊的是,对方腰间玉佩不知何时系上了他出征前母亲亲手缝制的红绳。


    “你究竟想干什么?”陆昭偏过头,喉结艰难地滚动。他闻到江砚辞身上淡雅的兰草香,竟与记忆中幼时抱过的软缎香囊气味相似。


    江砚辞从袖中抽出密信,墨迹未干的纸张擦过陆昭的唇角:“西北军新来的粮草官,可是我那位好堂兄的门生。”他指尖划过信上篡改的账目,“陆将军当真以为,凭你三言两语,就能让陛下相信?”


    窗外突然传来打更声,陆昭这才惊觉两人不知何时已贴得极近。江砚辞的呼吸扫过他泛红的耳尖,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交出虎符是假,”江砚辞忽然咬住他的耳垂,声音带着蛊惑的笑意,“让你乖乖听话才是真。”


    陆昭浑身僵硬,玄甲下的皮肤泛起细密的战栗。记忆如潮水翻涌——十二岁那年,他在街头救下被恶犬追赶的少年,那人蜷缩在他怀里,发间也是这样的兰草香。而此刻,那人正用带着薄茧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他后颈的旧伤疤。


    “三日后城郊演武场,”江砚辞松开他,理了理凌乱的衣领,“若陆将军能在百人阵中全身而退,我便还你清白。”他将玉佩塞进陆昭掌心,冰凉的玉石上还残留着体温,“输了的话......”尾音消散在夜风里,只留下陆昭握着玉佩,望着江砚辞远去的背影,心跳如擂鼓。


    陆昭握着玉佩的指节咯咯作响,书房外忽有夜枭长鸣,惊起满院竹影。江砚辞倚在门框处,月白长衫被穿堂风掀起一角,露出束腰的玄色锦带——那正是他出征前遗失的旧物。


    "陆将军可知,"江砚辞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扇骨,扇面上《山河图》的金粉在烛光下流转,"西北军押运粮草的路线,为何会与三年前的劫粮案如出一辙?"他突然逼近,折扇挑起陆昭的下颌,"还是说,将军真以为,那些被替换的劣质军粮,是凭空消失的?"


    陆昭喉间泛起腥甜。记忆如利刃割开往事:半月前他巡视粮仓,曾在破损的粮袋上,看到过与江砚辞书房砚台同款的龙纹。此刻对方身上若有似无的沉水香,竟与那晚粮仓里的气味重叠。


    "你早就知道!"陆昭猛地挥开折扇,却被江砚辞反手扣住手腕。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墙上投下扭曲的轮廓,江砚辞温热的掌心贴着他暴起的青筋,另一只手已探入他腰间的暗袋。


    "别急着下结论。"江砚辞指尖拂过陆昭怀中的密函,那是他今早收到的"证据"。墨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青蓝——分明是用西域特制的"噬心墨"所写,一旦暴露在夜露中,便会显现出真正的内容。


    陆昭瞳孔骤缩。更令他心惊的是,江砚辞不知何时解开了他最里层的衣扣,冰凉的指尖正沿着他心口的疤痕游走:"十七岁那年,你为救流民被马匪刺伤,在我府上养伤七日。"江砚辞突然咬住他锁骨,"可还记得,是谁每日为你换药?"


    窗外暴雨倾盆,惊雷炸响的瞬间,陆昭看清案头翻开的《孙子兵法》。泛黄的书页间夹着半片银杏叶,叶脉纹路竟与他贴身收藏的、幼时救命恩人的信物一模一样。江砚辞松开他时,袖口滑落的银铃轻响,那清脆的声音,与记忆中深夜为他哼曲的少年腕间配饰如出一辙。


    "明日早朝,"江砚辞将密函塞进他怀里,墨迹已全部晕染成血红色的蝴蝶,"带着这个去见陛下。"他俯身时,陆昭闻到对方发间若隐若现的药香——那是专治箭伤的雪魄草,唯有边疆极寒之地才有。


    脚步声消失在雨幕中许久,陆昭才发现掌心的玉佩不知何时翻转过来。背面刻着的"昭"字旁,多了个歪斜的"砚",像是孩童时期笨拙的涂鸦。雷声轰鸣中,他终于想起十二年前那个雪夜,抱着他逃离追兵的少年,在他昏迷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昭昭日月,砚。映山河,我们定会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