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甜柒眼前一亮，可是——


    “那边是战区，咱们去……？”


    张念川：“敌人已经完全被打回边境线外了，如果见不到，总能递个信吧？再不行，至少距离上确实靠近了。”


    “而且最近战况已经好很多了，基本上大部分军队已经进入停战休憩的阶段，只是害怕敌人去而复返，在那里守一守，巩固巩固。”


    说罢，张念川顿了下，打趣道：“所以，去吗？去的话，我现在就去申请。”


    “去！”宋甜柒几乎毫不犹豫。


    两人一起朝苏厂长办公室走去。


    走到一半，正好碰到了分管采购、供销的陈副厂长。


    张念川停下来打招呼。


    陈副厂长是个有些发福的中年男人，头顶甚至没剩下几根头发，法令纹很深，看上去是个刻板的小老头。


    他点点头：“念川，急匆匆的干什么去？”


    虽然陈副厂长只是副厂长，但他是张念川的直系领导，张念川有什么工作都是要先和他汇报沟通，确定了才能找苏厂长的，他笑道：


    “陈厂长，我最近不是在邻省跑单子吗？我想去南方跑一趟，打通南方的销售渠道。”


    南方？


    陈副厂长管采购久了，基本上什么东西什么成本一下子就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神色严肃起来：


    “念川，我不赞成去南方拓宽市场，我们的产能有限，吃透、吃净周边省市的市场，才是我们应该做的。”


    “陈厂长，您别怪张主任，”宋甜柒接下话茬，“去南方是我提议的，正是因为我们的产能有限，已经快碰到利润天花板，但如果我们手里捏着很多单子呢？是不是就可以找上面要钱要地，扩张厂子，开辟新的生产线。”


    陈副厂长皱眉：“你是？”


    “我是宋甜柒，设计师，兼任供销科业务员。”宋甜柒笑道。


    陈副厂长听过她的名字，却没想到是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


    这时，恰巧有个业务员经过，拿着一堆发票，要陈副厂长签字。


    “陈厂长，苏厂长待会儿还有个接待，我就先和宋同志一起过去了？”张念川说。


    陈副厂长下意识点了下头。


    等签完发票，陈副厂长越算越觉得不对。


    他承认，那位宋同志确实是有几分本事的，能把服装厂带的欣欣向荣的。


    但不能有了一点成绩，就开始飘飘然，开飞机放卫星吧！


    开辟新的生产线？他们厂子刚刚渡过难关，气血还没完全恢复呢，就想着跨大步子，去干风险这么大的事情？


    能不能安安稳稳过几天好日子啦？


    陈副厂长连忙快步朝苏厂长办公室走。


    抬手敲了敲门，便推开。


    苏厂长瞧见是他，乐呵呵的开口：“老陈，你来的正好，念川正和我说去南省出差的事情呢，你带的兵不错啊，时时刻刻把服装厂的前途放在心上。”


    陈副厂长没想到苏厂长是这个态度，迟疑一下，还是说道：“苏厂长，我不赞同他们去南省，那边的气候、文化、风俗和我们这边都有很大的差别，衣服不一定能卖出去。


    就算成了，运输距离太远，会极大压缩利润。”


    苏厂长一听，也有些愁。


    宋甜柒忽然道：“谁说我们一定要运过去了？”


    陈副厂长：？


    这丫头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不运过去，那边买什么？


    皇帝的新衣么？


    没等两位厂长发话，宋甜柒继续道：“直接和南省的服装厂合作，他们代制作我们的款式，既不占用我们的产能，又能帮我们打开南方市场。


    等南方的受众稳定了，大家都知道我们江城服装厂的衣服好看，质量好，还怕发展不出新的生产线吗？”


    “可是让别人生产的话，不会影响我们自己的生意吗？”陈副厂长锁紧眉头。


    宋甜柒谦虚一笑：“刚刚您不是也说了吗？距离远，他们运过来，是不可能卖的比我们便宜的。”


    陈副厂长说不出话了。


    这……这不就是空手套白狼吗？


    也太损了！


    可、可是宋甜柒画的饼实在是太大太圆了。


    苏厂长在一旁听着，不住的点头。


    这点子好啊，在没有单子的时候，很多工厂都会选择代加工。


    相当于他们要是不成功，最多就损失一点差旅费。


    要是成功了，这是直接把南省的服装厂当分厂来使啊！


    躺着都能赚钱！


    苏厂长和颜悦色的看着宋甜柒：“宋同志，那就辛苦你和念川跑一趟南省了。”


    陈副厂长一开始就是担心运费的问题，既然这个问题解决了，他也不再强硬：“待会儿你们俩来我那里预支差旅费吧。”


    事情谈成，宋甜柒趁热打铁的拿出小本本，提起了和江城供销社的合作。


    “苏厂长，我需要咱们厂所有机器、所有员工都上工的情况下，整个厂能达到的产能。”


    苏厂长疑惑：“你要这个做什么？”


    宋甜柒笑容腼腆：“我要去和江城供销社谈生意，不然如果不小心谈多了，咱们完不成，可能要交违约金。”


    陈副厂长：“……”


    太狂了。


    真的太狂了！


    等宋甜柒和张念川走后，陈副厂长忧心忡忡的开口：“苏厂长，您可是咱们服装厂的一把手，一定要有自己的定力，可别被花言巧语迷了眼睛啊！”


    苏厂长摇头：“你是不是觉得她在吹牛？”


    陈副厂长点头。


    “那你就看着吧！这小丫头，前途不可限量啊！”


    陈副厂长：“……”


    唉，苏厂长疯了，他要想办法顶起厂子了！


    ——


    离开服装厂后，宋甜柒又去了一趟供销社，这次没有搅屎棍吴主任，和李静姝谈合作谈的十分顺利。


    很快，她们就约定好，内衣的收购价四块六，出售价五块二。


    比之前在文工团卖的贵一点，但毕竟多了供销社这一中间商，也是没办法的事。


    签字前，宋甜柒看着李静姝：“李阿姨，有件事情要拜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