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长看着孩子们懵懂的眼神叹了一口气，对着宋甜柒神情愧疚：“齐同志、宋同志，今天谢谢你了，如果不是你指出来，还不知道王曼丽要在学校作威作福多久。”


    他深深的鞠了一躬。


    宋甜柒十分庆幸自己今天来了学校，没有放过王曼丽这个毒瘤。


    她严肃着脸说：“校长，我们孩子是烈士遗孤，被这几个小孩指着鼻子骂野种，我也希望能得到一个交代。”


    校长点头：“这个问题非常严肃，我会和他们父母沟通，并且让他们在升旗的时候当着全校的面进行检讨。”


    宋甜柒看了眼一直低垂着头，盯着地上已经扁了的的草编兔子的齐松鹤，蹲下身子和他对视：“松鹤，你还想在这个班级继续学习吗？如果不想，我现在就去和校长商量。”


    就算霸凌者道歉了，带来的伤害也依然在那里，之后要怎么相处还是个问题。


    齐松鹤眼神闪了闪：“我……”


    齐云枝的声音带着哭腔：“哥哥去三年级！枝枝不要哥哥为了保护枝枝留级。”


    齐松鹤脸上闪过愕然。


    “这样显得枝枝好没用。”齐云枝眼眶通红，盈满了泪水，小小的嘴唇下撇着。


    原来如此，今天看到他们在一个班级，宋甜柒还疑惑了一下。


    她蹲下来，直视齐松鹤发倔的眼睛：“你早点读完书，就可以早一点出来保护枝枝啦。”


    枝枝狠狠点头：“哥哥，毕业，保护枝枝！”


    齐松鹤非常迟疑地，点了点头。


    很快，宋甜柒和校长商量好，按照正常就学年纪，齐松鹤读三年级，齐云枝读一年级，都要转班。


    齐鸣章和校长去办手续了。


    宋甜柒看到齐松鹤还呆呆愣愣的，脸颊红肿着，寻思去找点碘伏之类的擦一擦。


    正要离开，宋甜柒的袖子被拽了下，齐松鹤眼神盯地，别别扭扭的从怀里掏出一只草编的蝴蝶。


    宋甜柒接过来，蝴蝶很精美，甚至翅膀上面还细细勾勒了纹理。


    她有些诧异：“送我的？”


    齐松鹤点头，他昨晚在齐鸣章把枝枝抱回卧室之前，一直睡不着觉。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错怪宋阿姨了。


    他语气低低：“昨晚……对不起。”


    想起宋甜柒紧张齐云枝的一幕幕，很高兴妹妹又多了一个人喜欢，但一个人站在空落落的客厅，心中有点酸酸涩涩的。


    她哄齐云枝的神情，很温柔，他站在门口，还听见宋甜柒嗓音低缓的读故事书。


    好温柔，像他幻想中的母亲。


    有一把刀把他分割成了两半，一半在说，还是要警惕，小心她的不怀好意，一半在说她真的很好。


    两个自己打架打的太烦了，齐松鹤半夜扯了很多草，编了好几个小动物，最满意的就是这只蝴蝶。


    看到宋甜柒露出欣喜的笑，仔仔细细的打量，十分珍惜的别在包包上，没有丝毫嫌弃，齐松鹤也慢慢露出一个腼腆的笑意。


    宋甜柒伸手揉了揉齐松鹤的头发，小男孩的头发和他的性子一样，硬硬的，扎手。


    她温柔道：“很漂亮，我很喜欢。”


    齐松鹤心脏缓慢且沉重的跳动着。


    她……摸他的脑袋了。


    刚刚也是，站在校长的面前，说是他们的……妈妈。


    语气是全然的维护。


    他本来应该高兴的，宋甜柒说的是他们，不是只有枝枝。


    可是看到宋甜柒十分珍惜蝴蝶的模样，他心里又泛出涩意，是他故意在小胖经过的时候，把昨晚编的不太满意的草编兔子拿出来，还藏着掖着不让他看。


    小胖果然一勾就上来了。


    坏女人被惩罚。


    明明事情都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


    心里酸酸的，麻麻的，像是打翻了调料盘，五味杂陈。


    怔神时，脸颊传来一阵尖锐的疼痛。


    齐松鹤下意识蜷缩了下身子。


    回神，宋甜柒正用蘸着碘伏的棉签擦他脸上的伤口，被如此温柔的对待，齐松鹤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痛来。


    “很痛吗？我轻点，下次遇到这种事情，一定要以自己的安全为主，告诉老师、齐叔叔或者我都行，不要冲动。”


    小胖体重扎实，一拳头把齐松鹤的半张脸都打肿了。


    虽然齐松鹤尽力绷着脸，看起来还是十分可怜。


    她好温柔。


    “谢谢……妈妈。”齐松鹤低得像蚊子的声音响起，宋甜柒有些惊讶的回头。


    “你刚刚叫我什么？”


    齐松鹤顿时嘴巴闭得紧紧的，眼神游弋，没被打的那边也开始发红发烫：“没、没什么。”


    齐云枝举起手，双眼亮晶晶的：“枝枝听到了！刚刚哥哥叫了妈妈！”


    刚刚宋姨姨好厉害！


    三两下就解决了一直欺负他们的坏人。


    太帅了！


    就像是从天而降的英雄。


    她真的好喜欢妈妈这个称呼，显得和宋姨姨很亲近很亲近，她怎么就没有想到，还是哥哥聪明！


    齐云枝刚刚被吓坏了，现在粘糕属性爆发，抱着宋甜柒的胳膊大声清脆的喊：“枝枝也要叫妈妈！”


    “妈妈妈妈妈妈！”


    小丫头越喊眼睛越亮，明显很喜欢这个称呼。


    齐松鹤闹了个大红脸，恨不得一下子钻到地缝里。


    宋甜柒看着百灵鸟齐云枝和鸵鸟齐松鹤，心里软软的。


    这才是一段正常的关系，有付出，有回报，心的距离越走越近。


    她伸手将两只小鸟一起抱进怀里。


    捣乱一样揉乱他们的头发，他们根本不反抗，还把头凑过来让揉，太可爱了，宋甜柒忍不住多呼噜了几遍。


    齐鸣章站在门口，看着其乐融融的三人，唇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她真的对孩子们很好。


    用心且真诚。


    自从她来了之后，两个孩子脸上的笑容都变多了，变得开朗热情，恨不得一直贴着她。


    就连齐松鹤这个小刺猬，都张口喊妈妈了。


    反倒是他，识人不清，引狼入室，害孩子受了这么久的苦，还差点让宋甜柒这么好的女孩子被王曼丽冤枉。


    刚刚把王曼丽送公安的保安反馈说，昨天王曼丽就在友谊商店污蔑了宋甜柒一次，害宋甜柒受了委屈。


    想到这里，齐鸣章眸色渐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