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柳月如荣升丞相府邸管事女主人

作品:《这一世我绝不会放过你

    丞相的轿子碾过青石板路的余震尚未散尽,丞相府内院已炸开了锅。当柳月如扶着丞相的臂弯踏入正厅时,六个环佩叮当的身影正齐刷刷地瞪着她 —— 往日里连正眼都懒得给她的张氏二姨娘,此刻捏碎了手中的翡翠护甲,碧色碎屑溅在猩红地毯上,像极了未干的血渍。


    “从今日起,” 丞相端起茶盏的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茶盖刮过碗沿的声响刺破凝滞的空气,“柳氏月如,晋为二姨娘,协理中馈。”


    话音落地的刹那,李氏五姨娘手中的鎏金手炉 “哐当” 坠地,炭火星子溅上锦缎裙摆,烫出焦黑的窟窿。这变故太过突兀 —— 半年前柳月如嫁入偏院时,不过是个连侍妾名分都险些捞不到的庶女,如今却要骑在这群熬了多年的女人头上。张氏二姨娘扶着鬓边摇摇欲坠的赤金点翠步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老爷,原配夫人已逝三载,府中事务向来由妾身……”


    “啪!” 丞相将茶盏重重搁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出,在紫檀木桌面上烫出暗痕。“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他斜睨着张氏,目光像淬了冰的刀,“月如虽是新入府,却懂得为老爷分忧。她可以替我摆平了江南盐商的刁难,这份伶俐,你们谁有?”


    柳月如垂着眼帘,长睫在烛光下投下颤动的阴影。她记得三日前丞相首次带她出席酒局,那个满脸横肉的盐商捏着她的手腕不放,她笑着用银簪挑起酒盏,将一盅烧刀子灌进对方喉咙,顺带用帕子擦去他下巴的酒渍,柔声道:“大人的胡须该修了,妾在家中常替父亲打理。” 那盐商臊红了脸,竟真的松了口。此刻回想,丞相当时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原来早已布好了局。


    掌家钥匙移交的仪式在翌日清晨进行。张氏二姨娘将一串沉甸甸的鎏金钥匙拍在柳月如掌心时,指尖的颤抖让钥匙发出细碎的碰撞声。“二姨娘好手段,” 她压低声音,胭脂水粉的甜腻里混着怨毒,“只是这钥匙沾着血,怕是不好拿。” 柳月如反手握住她的手腕,笑容温婉却力道十足:“姐姐说笑了,府里的规矩,不就是用来立的么?”


    她很快展现出惊人的手腕。先是撤换了张氏的心腹厨娘,将柳府带来的厨子安插进小厨房;接着在账本上查出李氏五姨娘克扣下人月钱的旧账,却只轻描淡写地罚了三个月例银,反倒让下人感念她的宽厚。最让众姨娘心惊的是,她竟能说动丞相将城南的绸缎庄交给她打理 —— 那铺子原是张氏的陪嫁,如今却成了柳月如的囊中物。


    “她最近常去城西的‘锦云阁’。” 暗卫的汇报声在密室里响起,沈砚将一枚刻着 “砚” 字的令牌在指间翻转,烛火将他的侧脸映得忽明忽暗。柳烟展开一张墨迹未干的舆图,指尖点在城西那片迷宫般的巷弄上:“锦云阁表面是绣庄,背后的东家却是……” 她顿了顿,抬眼看向丈夫,“是丞相的心腹幕僚。”


    三日前,柳月如曾带着两匹贡品云锦回柳府,说是替丞相给崔姨娘贺寿。柳烟替她整理衣箱时,在锦缎夹层里摸到一个硬物 —— 那是个拇指大小的赤金药盒,盒盖上刻着朵若隐若现的曼陀罗花。此刻那药盒正躺在暗格中,与沈砚从太医院旧档案里翻出的麻管事画像并排放着。画像上的麻管事眉目普通,唯有左眼角一颗朱砂痣格外醒目。


    “盯紧锦云阁后院。” 柳烟将一枚银针插进舆图标红的位置,“麻管事失踪前最后出现的药铺,就在锦云阁三条街外。”


    更深露重时,柳月如的贴身丫鬟灵儿提着食盒走出锦云阁后门。暗卫如鬼魅般跟上,看着她七拐八绕进了一处破败的柴房。柴房的门缝里透出昏黄的灯光,  伴随着轻微的捣药声。灵儿将食盒递进去时,暗卫瞥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 那人穿着靛蓝粗布衫,左眼角的朱砂痣在火光下微微跳动。


    “都按您说的办妥了,麻师傅。” 灵儿的声音带着谄媚,“那药粉无色无味,混在参茶里,任谁也查不出。”


    柴房里的人接过食盒,露出半截布满药渍的袖口:“告诉你们家主子,‘牵机引’还差最后一味药引,三日后酉时,照旧在此处交接。”


    暗卫悄无声息地退回阴影,怀中的密信已写就。当柳烟展开信纸时,沈砚正将一叠太医院药材出库单摔在桌上:“你看这个 —— 近三个月,稀有剧毒药材的出库记录都指向同一个名字:柳月如。”


    记录册上的字迹娟秀,却透着一股冰冷的寒意。这些足以让人暴毙的毒物,竟都被记在 “给柳府崔姨娘调理身子” 的名目下。柳烟的指尖划过 “曼陀罗花” 那一栏,忽然想起药盒上的花纹 —— 那不是寻常的闺阁纹饰,而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用毒世家标记。


    “丞相让她协理中馈是假,借她的手调用毒药是真。” 沈砚的指节叩击着桌面,“麻管事不是病假,是被丞相藏起来制毒了!”


    更让他们心惊的是暗卫后续的回报:柳月如近日频繁出入柳府,每次都带着精心烹制的点心,说是孝敬崔姨娘。而崔姨娘房中的丫鬟已被收买,正悄悄将 “补药” 混入柳老爷的日常饮食。


    “他们想对父亲下手?” 柳烟猛地站起身,茶盏被袖角带翻,茶水在舆图上晕开,将柳府的标记浸成深褐。沈砚扶住她颤抖的肩,眼中闪过狠厉:“不止如此。你忘了丞相在宴会上说的话?‘太医院最近清静了些’—— 他要的,恐怕是整个太医院的药材调度权。”


    窗外忽然传来细微的声响,像是猫爪刮过窗棂。两人对视一眼,沈砚猛地吹灭烛火。黑暗中,柳烟摸到枕下的匕首,却听见一个娇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姐姐,妹妹给你送莲子羹来了。”


    柳月如的身影映在窗纸上,手中的食盒泛着惨白的光。她身后跟着的灵儿,袖中似乎藏着什么硬物。沈砚握紧了腰间的佩剑,却被柳烟按住了手。她扬声笑道:“妹妹有心了,只是我近日胃口不佳,劳烦你替我送去给崔姨娘吧。”


    门外的身影顿了顿,随即传来轻笑:“姐姐说笑了,父亲的份例,妹妹早让厨房备下了。” 话音未落,窗纸突然被利器划破,一股甜腻的香气涌入室内。


    “屏住呼吸!” 沈砚将柳烟护在身后,拔剑挑开窗闩。月光下,柳月如正举着一支淬了麻药的银簪,脸上的温柔笑意早已换成狰狞:“姐姐,别怪妹妹心狠 —— 谁让你总爱管闲事呢?”


    一场围绕着毒药与权欲的较量,在月黑风高之夜正式拉开帷幕。柳烟看着柳月如眼中闪烁的疯狂,忽然明白丞相的毒计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恶毒 —— 他不仅要利用柳月如除去异己,更要将杀人的罪名,悄然嫁祸到这个自以为得宠的女人身上。而那隐藏在暗处的麻管事,手中的 “牵机引”,究竟是为谁准备的致命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