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月光独白

作品:《[原神]飞鸟相与还

    宴会结束后桌子被撤下,中间空出的场地就成了这些绅士女士的舞池,水晶灯的光芒将他们身上的礼服照的更加光彩夺目。


    月见里清也看了没一会就觉得眼疼移开了视线,欢快的舞曲没有感染角落里“愁云惨淡”的二人。


    “哎。”卡斯珀叹了口气,突然开口道:“我是不是该换份工作了?”


    月见里清也罕见地没打趣他,扯出一抹笑,“实在不行搬去须弥给妹妹陪读去吧。”


    斯黛拉从小对星星感兴趣,长大后也在至冬钻研星相学。学习成绩也算优异,被她老师去须弥教令院那边的继续进修。


    这件事卡斯珀之前提到过,闻言还真认真想了一会:“好想法,我回去就写辞职报告。”


    月见里清也却说:“我是认真的,卡斯珀。”


    长生种的退伍年限会比普通人长很多,即使如此,卡斯珀也到了年限,但他拖着没去办手续,推辞道:“再等两年吧,我要走了可就光剩你和大人了。”


    “没有人会在岗位上干一辈子的。”月见里清也拍了拍他,“给自己留条退路。”


    回到家中已经是深夜,月见里清也没有丝毫困意,跟散兵面对面坐在沙发上,努力板着一张脸,跟他哥干瞪眼。


    散兵:“……干什么?”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月见里清也干巴巴的憋出一句。


    散兵啼笑皆非:“咱们家什么时候改成审讯科了?”


    要真的是审讯科就好了,面对嘴硬的犯人,月见里清也可以适当的动点手段逼迫他们说出口。但面对散兵,就算他一个字也不说,月见里清也也不能对他做些什么。


    但酒会上的疑点实在太多,月见里清也率先开口道:“我只问一个问题,这场酒会的参与者是不是冲着你的身份来的。”


    散兵知晓他指的不是“愚人众执行官”这一身份,而是被他抛弃遗忘的过去。但既然决定要拿雷神之心,就要做好重新拾起这个身份的准备。坦然道:“是,也可以说不是。”


    “怎么说?”


    “酒会的目的是还是须弥和至冬的合作,至于那边筹谋着什么计划我不清楚,可以确认的是,他们在博士的窜动下,预谋着一些大逆不道的事。”散兵说,“至于我,仅仅是他们想拉拢的对象。”


    “如果非要说这场酒会的最终得利者是谁,恐怕还是多托雷那个疯子,用花言巧语将自己疯狂的计划包装成蜜糖,哄骗得那帮学者马首是瞻。”散兵说着说着就笑出了声,“难道他们忘了许多年前是自己亲手将他逐出教令院的吗?”


    执行官的身世在高层里不算秘密,月见里清也闻言并不震惊,略作点评道:“比起女士强硬的外交手段,还是博士潜移默化渗透进管理层,给对方来个釜底抽薪更狠一点。”


    “所以说,他就是个只关心自己实验的疯子罢了。”散兵说,“他甚至对此并不满足,还妄图拖我下水。”


    “博士、主办方、须弥学者。”月见里清也掰着手指挨个点名,并作出了统一点评,“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散兵赞许地看了他一眼。


    但月见里清也话锋一转,“老实说,我以为你会答应,毕竟各怀鬼胎的合作对象在你眼里都是可以接受的‘风险’。”


    之前与博士的合作,都能被散兵说成“各取所需”。


    “如果能给我带来不菲的回报,我自然会考虑,但很遗憾他们所谓的宏图霸业目前都处于理论阶段。”散兵回想起那些人的长篇大论就觉得糟心,“花了一晚上听他们展望未来,简直是浪费时间。”


    就如散兵所言,这份合作对他来说,没有好到让人无法拒绝的条件。不论神之心还是登神,他自己都可以办到,无非多花一点时间和精力。


    反而是与博士合作弊端更加明显,女皇虽然赐予执行官们极大的自由,但最终必须将神之心拿回来。


    试问,冰之女皇会同意用神之心来帮助手底下的执行官登神吗?


    当然不可能。


    既然博士以拿回神之心为第一要务,散兵何必趟这趟浑水,给自己找不痛快。


    况且有关这场实验的计划目前都是理论,并没有到实践这一步。技术不成熟,散兵自然也不会冒风险去赌。


    “他自以为自己开的条件可以打动你,可是他从来都没弄清楚你心里的执念是什么。”月见里清也故作轻松的对散兵眨了眨眼。


    平日里他不会轻易的提起这个话题,即使不小心提到了也会很快地打哈哈糊弄过去,正儿八经讨论这件事还是第一次。


    月见里清也也在紧张,只是事情到了这步,有些事也该重见天日了。


    散兵听后沉默片刻,他明白月见里清也的意思。博士只要跟他提出合作意向,就没有那么容易放弃,假以时日有可能会提出一个他无法拒绝的条件。


    但博士将一切看作一场实验,他对神明没有半点敬畏之心。而须弥教令院的那帮学者,比起拥护他登神更想控制他并却而代之。


    到那时,能够信奉自己并提供助力的只有月见里清也一人。也正因此,散兵需要和月见里清也交底。


    客厅落地窗没有拉上,散兵抬眼就能看见窗外的月亮,他重新望向月见里清也,“说说看,我的执念是什么?”


    月见里清也猛地松了口气,随后才意识到自己有些过于紧张了,他笑了笑说:“在我叙述我的观点之前,我想先问一个问题。”


    “你想要成神真的是因为巴尔泽布吗?”


    散兵语气生硬,“这二者有什么关系?”


    月见里清也挑眉,“人类普遍认为,人会对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产生执念。这个观点或许是对的,毕竟你没有打算将雷神之心拱手让人。”


    关于这点散兵不想否认,雷神之心是属于巴尔泽布的,但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那也是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所以博士会认为,你对神之心的渴望也映射了你对雷电将军的情感。”月见里清也说,“但是哥哥,五百年了,别告诉我你真的想向雷电将军证明自己。”


    这就是纯造谣了。


    散兵被他后半句话恶心到了,“胡说八道。”


    月见里清也浑不在意,继续说:“可你在人们面前就是伪装成这幅样子,你可以用这个理由去搪塞博士,去应付其他人,但你真实的想法绝不是这样,否则这就太不像你了。”


    “我没有别的意思。”月见里清也脸上仍挂着那幅不着调的笑容,起身给他倒了杯水,“这难道不是表明你隐藏的很好吗?”


    散兵木着脸接过那杯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才说:“只要消除差异,这世界也许不会有那么多悲剧了。”


    “但‘差异’这个概念太笼统了。”月见里清也找了个舒服的姿势坐下,继续听他哥讲话。


    散兵看着有沙发不坐非要坐地毯的人,在心里叹了口气,懒得管他,选了个更容易理解的例子:“四百年前的踏鞴砂,为什么御舆长正会突然抓我们?”


    开始这个话题前,月见里清也就做好会牵扯到几百年前的陈芝麻烂谷子的准备了,可骤然听到一个都能被写进历史课本的“老熟人”还是不免一愣。


    御舆长正,鬼族御舆千代的养子。月见里清也对他熟悉也仅仅是因为四百年前他在踏鞴砂担任目付一职。


    当年踏鞴砂御影炉心泄露,在跟着散兵多方寻求无果后,他们毅然决然的选择依靠自己关停炉心。


    等到他们成功关停炉心后,迎接他们的不是众人的欢呼,而是被御舆长正关进了大牢。


    个中理由,其实也不难猜。


    “因为他的养母被深渊侵染了神志,对着雷神挥刀,随后失踪不知去向,但御舆家因此衰败。”月见里清也回答道:“御影炉心出事,丹羽畏罪潜逃后,他就是顺位负责人,作为御舆家的继承人,承担着复兴大任,怎么可能背上这么大的罪名,我们只是替罪羊罢了。”


    “替罪羊有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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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为什么是我们?”散兵问了与刚才同样的问题。


    侃侃而谈的月见里清也一愣,仔细琢磨起他的话。


    对啊,为什么是他们?


    在四百年前的踏鞴砂生活的人们看来,不论是去鸣神岛寻求帮助,还是孤身关停炉心,每一件都是在为踏鞴砂的困境而努力。就算他们不感恩戴德,也至少得说一声谢谢或者辛苦了。


    为什么会黑白颠倒的将他们抓起来?


    散兵说话声音不大,但就像钉子一样扎进月见里清也心里,“因为我们在他们眼里就是‘异类’啊。”


    “关停御影炉心前,埃舍尔曾将一个装置交给我,说它有保护我不受伤害。”散兵自嘲一笑,“它的确起了作用,但你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吗?”


    御影炉心泄露出的高浓度雷元素力对跟神樱树关系颇深的月见里清也影响并不大,他当时穿行其中并不依赖那个装置。但他仍记得装置是一个做工朴素的木质的盒子,朴素到像是路边随手买的。至于盒子里是什么,这就无从得知了。


    月见里清也摇摇头,示意散兵接着说下去。


    “里面是一颗腐烂枯萎的心脏。”散兵声音听不出一丝的愤怒,平静的可怕,“埃舍尔告诉我,那是丹羽久秀‘特地’给我准备的,他杀了无辜的随从,刨出他的心脏送给我,说‘这里面是你渴求已久之物’。”


    这件事散兵从未和旁人提起,月见里清也也是第一次听说,惊愕地看着他,“他……真这么说的?”


    不怪月见里清也如此诧异,知晓他们身世秘密的人,除了在借景之馆找到他们的桂木,就只有当时还是总负责人的丹羽久秀,这两人也是可以被他们称为“家人”的存在。


    月见里清也印象当中的那个丹羽久秀是个温和谦逊,细致入微的人。后来丹羽畏罪潜逃,他也只好以“人都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来勉强说服自己,直到听了刚才那番话,彻底改变了对此人的看法。


    月见里清也暗自咬牙,无意识的将手上的空杯子攥紧,压着心里越烧越旺盛的火气。


    他在借景之馆被散兵唤醒前压根没有自我意识,但他知道散兵与自己不同。在被雷电将军创造出来的那一刻,散兵就有清楚的自我认知,也因此他知道自己是用来存放神之心的“原型人偶”。


    相比现在,四百年前的散兵可以用天真和轻信他人来形容,想要找寻一颗属于自己的“心”这种想法自然告知过丹羽久秀。


    然后丹羽久秀随手给了他一个无辜之人的心,这和杀人诛心有何区别?


    月见里清也在一旁怒火中烧,原本重提旧事脸色不是很好看散兵有些哭笑不得:“放过那个可怜的杯子吧,都过去四百年了,现在生气有什么用?”


    心里还是窝火的月见里清也气呼呼地把杯子放开,闷声道:“知道咱们秘密的就他们两个,不管是谁泄密,御舆长正抓咱们肯定是因为知道了咱们是两个‘异类’,死两个可能对他们产生威胁的‘异类’,总好过死自己人。这也能解释为什么山村那些知道我身份的人看我和见了鬼一样。”


    因为散兵和他在那些人的眼里不是同类,是异类和怪物。


    月见里清也此刻也明白散兵所说的“差异”了。


    踏鞴砂的众人、身患重病而早夭的小男孩……除去他们,这世上还有很多因疾病或各种缺陷而不同于常人的人。


    促成这些悲剧并非是哪一方的过错,只是大家生来的差异促成了这一切。


    所以只要消除差异,他就可以让这一切悲剧都不再发生。换言之,散兵成神的愿望从来不是为了向巴尔泽布证明自己,他想要“平等”。


    消除差异,这世上不再会有人惧怕人偶,身患重病或残疾之人不会再被众人歧视,平民百姓不用活在官僚的压迫之下,因为大家生来都是相同的,是平等的。


    “这种差异在人们心中根深蒂固,想要摆脱它绝非易事。”散兵说,“但我会为不平的众生编织万物平等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