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美丽正色道：“我对她有成见？老同学，你胡说，我不过是嫉妒她嫁给了你而已，现在看来，这并不是好事，她才三十出头人就没了。”


    “该干嘛干嘛去！”


    王满仓眉头紧皱，不耐烦地说道。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丁美丽扭动着迷人的屁股灰溜溜地离去，就是这对屁股曾经给过他一时的快乐。只是它现在只隶属于周胜天一人。


    何晴的突然离世，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王满仓根本理不清头绪。


    对于不爱的人来说，或许这正好是一种解脱，问题是要如何给何忠林夫妻交代？


    “满仓，到底是咋回事？”


    赵平安冲进来，一脸的汗水。


    “我也不清楚，公安局汪局长打电话说人已经在太平间了。走，看看去。”


    赵平安拿了拐杖给他，王满仓一把扔了，说：“这玩意扔了吧，我可不想卖惨。”


    赵平安小声问：“到底是咋回事?不是说她在医院陪护吗？怎么会出这样的事？”


    “我也不清楚，她最近情绪波动很大，要陪床我没让，生气走了，这一走就没了，几点了？”


    赵平安瞅了下他说：“手机不你手里吗？”


    王满仓看了下手机，凌晨四点。


    太平间门口，汪增辉和张伟民还有一众交警队的同志神情肃穆，看到他立即迎上前来。


    “大家都在这里干嘛？”


    “王县长，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我们大家都没敢走。”


    王满仓问：“原因找到了没有？”


    汪增辉说：“超速驾驶加之本人精神不佳，属于个人行为所致，交警同志已经调阅了监控。”


    “好吧，我进去看看。”


    汪增辉拦住道：“王县长，冲击力过强，她已经面目全非，您还是不要看，等殡仪馆化妆师化妆后再看吧？”


    王满仓一把拨拉开他，说：“她是我老婆。”


    众人让开路来，一个医生帮他打开门。


    王满仓对众人说：“你们就不要进来了，不要打扰她。”


    赵平安跟在他身边往里走，被他横了一眼：“你也不要进去。”


    赵平安赶紧退过身去。


    平生第一次到这种鬼地方来，居然还是见何晴。


    不管怎样，她的死和自己脱不了干系。


    医生揭开盖在何晴身上的白床单，王满仓倒吸一口冷气，的确，如汪增辉说的那样，面前的这个女人五官几乎全毁，要不是她身上的衣服，他根本辨认不出人来。


    “王县长，下身还看吗？”


    医生毕恭毕敬地问道。


    王满仓摆了摆手：“不必了。”


    医生小心翼翼地问：“丁副院长安排我们进行尸检，您看？”


    “这个，等我岳父母来了再说，得征求他们的意见。大夫，你的意见呢？”


    “一般的车祸是不需要尸检的，除非怀疑是有人蓄意谋杀。”


    王满仓吓了一跳。


    如果何忠林夫妻对何晴的死持怀疑态度，自己会不会引火烧身呢？


    “有这样的先例吗？”


    “太多了，但必须得家属提出来才可以。”


    王满仓“哦”了一声，就朝外面走去。


    在众人的注视下，王满仓瘸着一条腿，步履艰难地走到汪增增面前，说：“让大伙都回去吧，我老婆她是个人行为，不要影响了大家休息。”


    “好吧，所有的录像资料你要不要过目？”


    “不必了，资料都准备好，如果我岳父他们想看就让他们看好了。”


    张伟民说：“我还是留下吧，万一有需要还可以帮忙。”


    王满仓眉头紧皱说：“不用，不要因为她是我老婆搞特殊化。安全无小事，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行为买单。”


    众人这才陆续离去。


    现在最主要的是如何向何忠林开口报丧。


    回到病房，丁美丽也在。


    “你怎么来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能不来吗？满仓，给你岳父打电话了吗？”


    王满仓立即就被捏住了七寸似的，摇摇手：“没有，真不知怎么开口。”


    丁美丽自告奋勇道：“我就知道你没法开口，把号码给我，我来打这个电话。”


    丁美丽善解人意的样子让王满仓不由涌出一丝感动。


    “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


    “真不用？”


    “真的。谢谢你！”


    丁美丽的眼睛瞬间红了：“和我客气什么？别把我当外人啊。”


    王满仓那有心思和她扯那些，看看已经是五点钟了，这个时辰何忠林两口子应该已经醒过来了。


    他拿起手机拨通了左梅的电话。


    “喂，满仓，有事吗？这么早？”


    “妈，何晴出了意外，请你们马上往平阳赶。”


    对方愣了下，接着电话中传来何忠林严肃的声音：“满仓，到底出什么事了？”


    “爸，何晴她超速驾驶，出了车祸，人没了。”


    沉默。


    “都是我不好，我没有照顾好她。”


    “甭扯蛋了，她现在在哪？”


    “平阳县人民医院。”


    隔着空气，王满仓感受到电话那头何忠林的悲伤。


    “要不要我派人去接你们？”


    “不用。”


    电话骤然挂掉。


    赵平安和丁美丽四只眼睛看着他，王满仓将手机往床上一扔，身子往后一倒，说：“你们都出去吧，我想静一静。”


    这到底是何晴自己寻死，还是有人希望她死？


    他将晚上发生的一切快速梳理了下，心一点点收紧。何晴车祸死亡这样的事，姜淑云还不知情吗？如果她知道了，会做何反应呢？


    或许，何晴的死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件好事，除了何忠林夫妻。


    上午十点左右，平阳县医院来了个身着黑色衣服的中年女人，陪在她身边的是一个青年男子。


    何忠林没来！


    女儿结婚不露面，女儿葬礼也不露面？这个人还真是冷酷无情？


    王满仓将左梅他们迎进病房，将自己发生车祸的事详细说了一遍，当然，他只字未提张中天和程妙语，他不想将事态扩大化。


    “爸呢？”


    “他还有重要的会议要召开。”


    “可是，何晴的事不重要吗？”


    左梅拭了下眼睛说：“这孩子早晚会出事，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离开，唉，他来了又有什么意义呢？”


    王满仓看了看她身边的男子，竟然和何忠林长的有几分酷似。


    左梅介绍道：“满仓，这位是何晴的堂弟，何默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