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满仓见她咄咄逼人，说：“谢谢你关心。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早点休息吧。”


    他就要收拾桌上的残汤剩水，被左梅拦住：“怎么能让你动手呢？你去休息，房间我已经准备好了，你住妙语的房间。”


    “这不好吧？要不我还是睡沙发吧？”


    “不用，我晚上睡沙发。”


    程妙语拉了他一把。


    王满仓真后悔不该把电话打给程家元。


    他原以为他们家至少会住一百五十的大房子，会有客房。没想到面临的是这种状况，让人家女儿睡沙发，未免太不好了。


    可是事上哪有后悔药呢？


    既来之，刚安之。


    进了房间，一股少女身上特有的香味扑鼻而来。


    粉红色的床单显的特别有情调，被子也是粉色的。窗台上一束昙花开的正艳。


    桌子上一台笔记本电脑指示灯闪烁着。


    “我刚才正在修毕业论文，走的时候没关电脑。”


    “那赶紧关上，要是被我看到就不好了。”


    程妙语“咯咯”笑了声，说：“看了也没什么？我在家是个乖乖女，在学校也是个好学生，电脑上没有那些乌七八糟的事。”


    “你还没告诉我你上的哪所大学呢？”


    “我没告诉你吗？”


    程妙语歪着头问道。


    “是的，当时你打了个岔就给忘了。”


    “政法大学法律系。”


    王满仓一下子乐了：“这么说咱们还是同专业啊。全国四大政法大学的毕业生，现在都在各条战线上发挥作用呢。”


    “是吗？不过学这个专业的大多都转行了，所谓的学啥不爱啥就是这个道理。”


    “那么你呢？也要转行？”


    程妙语很是坚决地说：“我不会转行。我爸说了，现在的反腐倡廉工作抓的很严，国家需要从事纪检工作的人。”


    “你这么听你爸的话？”


    “那当然，他久经沙场，是从纪检干部提拔起来的。”


    “噢，这样啊，难怪他能洁身自好。”


    王满仓说完打了个呵欠，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时针刚好指到十二点。


    都这么晚了，她应该去休息了吧？


    那想到程妙语却没有要走的意思，而是在床边上坐下来。


    王满仓只好在椅子上坐下，目光闪烁。


    这是人家书记女儿的闺房，他和她相对而坐，算怎么回事？


    “王县长，我能不能称呼你王哥？”


    “当然可以，我最不喜欢被人叫职务了，好象被上了枷锁似的。妙语，你将来如何打算呢？”


    “考公啊。在我们学校，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都选择考公这条路，我当然也不能免俗。”


    “那好啊，说不定你将来可以子承父业。”


    程妙语小声说：“不能呆了，等会我妈该来叫我了。王哥，我没有让你讨厌吧？”


    好不容易她才要离开，王满仓那还敢不迎合她的心理。


    “怎么会呢？大学毕业很多年了，原来的棱角都被磨去了，我特别喜欢你身上这股纯真味。”


    “那就好，就连我爸妈都说我太天真了，需要好好历练才行。”


    看着门在程妙语的身上划了一个圆圆的弧，他突然想到了蓝丝丝。


    自从她调到省纪委之后再没有片言只字，难道她忘记了他们之间的约定？


    手机铃声突兀的响起，将他吓了一跳。


    他还以为是苏玥打来的，看到是何晴的号码，这才想起一阵折腾竟忘记了向她报备。


    “王县长，上任第一天就玩失踪啊？”


    何晴的腔调满是挖苦。


    “何秘书，不好意思，临时有事来了凤阳，忘记向你报备了。”


    对面的何晴立即就炸毛了，叫道：“说多少遍，你是老婆，不是你的秘书。你长没长记性？”


    “不都是一样吗？何必呢？”


    “好，这件事我不和你理会，你和谁在一起？我重新拨打视频电话过去。”


    电话骤然挂断。


    王满仓一下子就慌了神。


    要是被她看到自己睡在一个女子的闺房，那无疑于把天捅了个窟窿。


    他赶紧翻身下床，来到客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嘤”


    身下传来一声尖叫，他低头一看，居然坐在了程妙语的身上。


    她穿着睡衣，长长地躺在沙发上，他不偏不倚坐在了她大腿上。


    隐约看到她睡衣下面的隐秘地带，不由心跳加速。


    “铃”


    手机响了，他冲程妙语挥下手，示意她不要出声，赶紧往卫生间。


    卫生间的灯亮着，里面有人。


    这下糟了，视频里完全能看到这里的一切。


    无奈之下，他只好拿着手机来到厨房，这才接通了电话。


    “你到底在磨什么？不会是和女人在鬼混吧？真是没出息，自己有老婆的人还在外面偷腥。”


    “你胡说什么？我现在在一个朋友家中，这是他家的厨房，刚吃完饭。”


    他拿着手机对着灶台拍给她看。


    “这么破的房子，住的女人也好不到哪去。记住，以后不回家得向我报备。”


    “一定，何秘书，晚安。”


    挂了电话，刚松了口气，刚要回房间，就被站在门口的左梅吓了一跳。


    “小王，何秘书是谁？”


    王满仓赔着笑脸说：“我老婆，开玩笑的。”


    “这种玩笑可不能随便乱开。她会不高兴的，怎么这么晚了还查房？”


    “是的，我忘记向她报备了。阿姨，给你添麻烦了。”


    左梅不以为然道：“没什么，你能来说明信任我们，要知道你们程书记自从担任书记以来，这套房子就很少有人来过。”


    “为什么?逢年过节没人来送礼？”


    “就是为了这个他才不愿意换房子的。我们住在这里几十年了，很少告诉别人。你现在知道为什么我们家老程没有让司机去接你了吧？”


    王满仓点点头问：“那每天上下班司机怎么接送？”


    “都是在不远处的一个十字路口上下车。”


    王满仓不由肃然起敬。


    这年头，有多少领导都巴不得别人知道自己家的住处，可程家元如此做，确实算得上是一股清流。


    “好，这做法不错。”


    “好什么好？害我们母女跟着他在这里遭罪。好了，不说了，快去休息。”


    离开厨房去房间，就听到沙发上的程妙语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个女孩子，幸福的令人眼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