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心思各异
作品:《月亮藏进我心里》 李业书松了松筋骨,神情狡黠,撸起袖子,带着人开始揍王成昭他们。
他早就看王成昭不顺眼了,趁着好机会,狠狠出气。
四周求饶哀叫不断,将林中鸟儿惊飞。
他的亲卫齐松站在树上,静静的帮主子望风。
……
郊外河边。
谢端拿着帕子一点点清洗伤口。
清风微拂,人若微风,沁人心脾,淡然幽远。
宁佳找到他的身影,抬脚向他走去,却被翩翩抬手打断了步伐。
她疑惑。
翩翩开口解释:“小姐,谢公子身上藏有利器。”
宁佳停下来的脚步,拐了个弯。
她开口:“翩翩,去请谢公子同行,我要去等表兄了。”
玉柔将袖中的金疮药拿出,递给翩翩,随宁佳一同离开。
现在翩翩要独自一人去面对谢端。
她缓缓靠近。
“谢公子,这是上好的金疮药,我家小姐想邀您一叙。”翩翩将药递至他面前,好言说着。
谢端低垂着眼眸,遮住复杂的情绪,给人一种苍白,令人怜惜的感觉。
谢端接过金疮药,苍白着面庞向翩翩道谢:“多谢这位姑娘。”
……
日暮将近,踏青也接近尾声。
人群渐渐聚拢,互相作别。
宁佳令翩翩将谢端带上了相府的马车,他的身份,不宜在众人前露面。
宁佳静静看着他们靠近马车的背影,暗自思忖着。
不经意间,她余光瞥见一旁容娴公主的眼光似乎在追随着谢端。
她心中渐渐有了别的想法。
“公主殿下识得此人?”宁佳向容娴公主走近并开口。
北冥越目光回转,清亮的眼眸打量着靠近自己的宁佳。
她回道:“伶人之首多少是识得的,只是见他上了你宁二小姐的马车,多少有些好奇罢了。”
宁佳闻言微笑道:“不知公主殿下可是看上了此人的才能?这谢公子应了相府的邀约,与臣女只是偶然碰见,便顺道与谢公子同路而行。”
都是人精,没有意图是不会上来搭话的,北冥越挑明:“这谢端的才情,自是有目共睹。宁二小姐有何话,便直说罢了。”
宁佳听此,自是将心中想法编个借口掩饰,讲了出来。
“听人道,殿下是爱花之人,这宫里新得了上贡的稀品花种,陛下差人送到了公主殿下那里,臣女不过是想与友人陪笑,央着公主想要一同鉴赏一番,届时自会与谢公子同行相伴,一睹才情。”
容娴公主没有接话。
宁佳话已至此,便不多留。
……
回府的路上,宁佳与李业书骑马并肩而行。
宁佳表情严肃的对李业书开口道:“表兄今日行事冲动,实属不该。”
李业书挤出笑容回道:“这不是被宁佳妹妹拦了下来吗?我就是顺便将那报信的小厮绑了过来。”
宁佳不吃他的糊弄,接着说:“表兄,舅舅与大表兄在北洲边界戍守疆土。而二表兄你和舅母留在华京,自不能随意与他人结怨。边关的将士们要打仗,所需的粮草断离不开户部的管控。王成昭这样的品性,按子肖父这一说法,不得不有所防范。这肚子里的人心,谁又能说的准呢?”
宁佳语重心长。
李业书垂头,将话听了进去,一路无言。
行至丞相府,宁佳翻身下马,临进府门,宁佳回首扬声道:“表兄如若信得过,以后遇上了事,可来与妹妹商议,就当妹妹为舅舅舅母尽心。”
良久,李业书应了她的话。
“嗯。”
春意浓郁,遍地野草在春天的泥泞中汇起一片沃土,孕育出一株黄色的蒲公英。随风也随意,飘然带着希望,带着生机,去往不同的地方,扎根生长。
不知不觉中,便到了谷雨时节。
华京城内一连下了好几场小雨,整个街道里都是湿漉漉的。
宁佳站在屋檐之下,掌心接住雨后顺着屋檐掉落的雨水,觉得是时候去见谢端一面了。
自那日将谢端安排在云继的偏院中,便没有去与他相见过了。
谢端的卖身契被王成昭握在手中,既然都将王成昭教训了一顿,宁佳安排翩翩顺便将谢端的卖身契讨了过来。
王成昭不愿与相府交恶,却也舍不得这到手的卖身契。翩翩本来要直接动手,被凑巧跟来的云继大手一挥,从王成昭那里原价买了过来。
得了银子还能少了顿打,王成昭果断的交出了卖身契给他们。
云继还帮忙将谢端安排在自己的偏院。
宁佳在侍弄园子里的花草,翩翩回来后便将这件事告诉了她。
宁佳听完,也只是忙活手里的事,修剪枝丫,看着新生的花苞,她知道云继心里想的什么,最大的让步便是让翩翩全权安排她与谢端之间的往来。
至于翩翩会不会亲自去偏院,宁佳一概不管。
……
谢端在院内擦拭自己维持生计的古琴,视若珍宝。面上挂着淡淡的笑,这段时日是难得的安静祥和。
他看到宁佳的到来,不急不缓的放下手中活计,请宁佳进屋叙话。
这一次宁佳亲自带着翩翩来看望谢端,是有事相商。
近日,容娴公主开口请皇帝办了场家宴,派人向相府送来了请帖,并传话表示想让谢端一同前来。
宁佳派人回话,希望公主将东陌二皇子一同邀来赴宴。
容娴公主应了。
宁佳此番就是来说服谢端一同前往的。
屋内,谢端为宁佳续茶。
宁佳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以示尊重,她端起茶杯饮了口茶,而后对谢端道:“谢公子应当知道你的卖身契在我这里。”
谢端摩挲着杯沿,抬眼看向宁佳,心道:该来的终究会来。
“宁小姐,你我第二次见面,于我有恩,有些话,不妨直说。”
宁佳直言:“我希望你能够与我一同赴容娴公主的赏荷宴,将众人引到某处。当然,这不会有任何危险,我会安排人护着你,事成后,这卖身契归还与你。”
宁佳将谢端留在这里一直是有用处的,这卖身契是她的诚意。
谢端没有拒绝的理由,宁佳给他的感觉是端庄稳重,并未有主动伤害他人之意,举手之劳,谢端都会相助。他一直都是这样不温不火的性子。
宁佳从偏院离开时,与赶回来的云继在拐角相撞了,一红一墨绿,惯性使然,双双坐在了地上。
“云继!!!”宁佳怒目而视,双拳紧握。
云继起来,笔直的站着,像个木头桩子,眼神一直在翩翩和宁佳间来回看。
无措极了。
宁佳被翩翩扶起来看着新买的石榴红裙染上一片污渍,深呼吸,冥想,还是咽不下这口气,抄起家伙,追着云继满院子跑。
翩翩把大门一关,将云继的小厮隔在了门外。
谢端呆呆的看着窗外的两人。心想:原来稳重是可以装出来的。
他低头,喝了口茶,压压心里的惊讶。
最后宁佳坐上玉柔来接她的轿子离开,云继抱着门口的柱子懊恼不舍的看着翩翩随之离去的身影。
……
东馆内。
裕平在汇报事情。
“殿下,查到了,那东西当时几经周转被人献给了北洲皇帝,但宫里戒备森严,暂时还无法探查到。”
“还有这北洲皇室办了场家宴,邀您同去,以示和睦之心,要推掉吗?”
“那相府女儿最近行踪如何?”言翊边开口,边忙着喂自己的小宠物。
是一条通体发黑的小蛇,喂的是生肉。
言翊饶有兴致的看它进食。
裕平回道:“这宁二小姐也收到了宴会邀请,想来也是要去的。”
言翊抬眸看了裕平一眼,“让裕安去准备吧。”
“是。”裕平退下了。
那小蛇吃饱了缩成一团,懒懒的不动弹。
天边积聚了团团乌云,细雨绵绵的落下,言翊看着行人,摊贩乱步的往家里赶去,街道渐渐了无一人。这人若总是闷在一处,这下雨带来的气息都是烦闷的,孤雨飘零,又何处是归宿?
宜曦院内
宁佳看着外面的侍女穿过重重回廊,将一件件物什搬到躲雨的地方。看着天上片片乌云,心里空落落的,将头靠在窗棂旁。
不知她为何会到这里,也不知何时能回去,回到自己的家乡。
天空传来阵阵闷雷,经久不断,看来要变天了。
……
宴会这天,宁佳乘着马车来到了公主府,随着容娴公主一同进宫,宁佳着一身鹅黄系装扮,珍珠点缀,一眼看去,明媚又天真。
谢端从后面的马车下来,这人惯爱穿些素淡的颜色,要没有他那突出的脸庞压着,怕是有种病态的感觉,弱不禁风,一推就倒。
两厢对比,二人的姿容不遑多让。
谢端跟在玉柔的后面,进了公主府便与宁佳分开了。
宁佳要去与容娴公主寒暄一番,谢端先去乘马车,等待宁佳和北冥越出来后,一同去往宫中。
待一行人到了宫门口下车,容娴公主由专门的小轿子接入宫中,不曾想抬轿的人被路上的青石绊住了脚,险些将容娴公主摔了下去。
小小的插曲,并未有多少人在意。
宴上,都是身份尊贵之人,谢端相处起来得万分谨慎小心。
宴会上的人都各怀心思。
宁佳注意到言翊的方位在陛下的右手边,他对面便是容娴公主。
在宁佳盯着言翊一直看时,他突然将头扭了过来,二人四目相对。
言翊对宁佳露出礼貌的笑容。
宁佳观察他上半张脸的变化,发现这斯是皮笑肉不笑。
既然知道蓝心蛊是言翊干的,宁佳就没给他什么好脸色,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开了,看到他身后的裕平和裕安。
心想:原来都是一伙儿的,难怪上次裕安见到她就溜啦。
宴会稳当进行,一婢女为言翊续酒时不慎洒在了言翊的衣袍上面,将那墨色的衣袍沁染的更深了。
言翊只能离宴去偏殿收拾一下。
宁佳看到了,也悄悄退了下去。
言翊跟着婢女来到偏殿,便让其他人守在外面,裕平按照言翊的吩咐去寻宁佳过来了,门外只余婢女和裕安守着。
宁佳带着翩翩躲在草丛后面,玉柔被宁佳派遣看顾谢端去了。
宁佳左看看右看看,发现只有两个人守着门口,让翩翩去把裕安引开,自己去会一会言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