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行商

作品:《假千金她竟是工科大佬

    姜晚心头一跳,迅速蹲下身,扶住流民少年的肩膀,语气虽刻意压低,可还是能听出其中的焦急:


    “别急,慢慢说,你有没有看到他去哪了?”


    这孩子咽了口唾沫,惶惶不安道:“我看到他往溪水上游去了,就是山崖那边新开的新溪……”


    这条从断崖倾泻而下的山溪,是工坊完工之时新辟的,附近安置的流民都靠这条溪水过活。


    姜晚眸底寒光乍现,立刻起身,语气决绝:“快去军营找李绍英将军,叫她带人抄近道,务必拦着钱有财!”


    少年点头如捣蒜,转身如惊燕一般飞出工坊,瞬间消失在巷尾。


    不知该庆幸少年机警,发现得早,还是该庆幸军营的亲兵动作迅疾,当李绍英派去的兵卒擒住钱有财时,他还没来及下手,只是在溪边贼眉鼠眼地观望。


    此事涉及军务,因此不出半盏茶的功夫,事关钱有财的军报便呈上萧砚的案头。


    当姜晚踏入军中推事厅时,昏黄灯影里,萧砚正端坐于堂中,摇曳的烛火在他脸上投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与此同时,厅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以及杀猪般的哭嚎。钱有财五花大绑,狼狈不堪地被两个亲兵押了上来,粗鲁地按在地上。


    他龇牙咧嘴地“哎呦”一声,第一眼瞥见的是侧前方的姜晚。


    此刻,姜晚立在灯光与阴影的交界处,心中五味杂陈,钱有财是她选中做事的人,可他竟敢在她眼皮底下做出此等伤天害理的腌臜事,丝毫不将流民的命放在眼里……


    她目光如刃,淬满怒火,一寸寸剐过钱有财跪倒在地的身影,锐利得似乎可以将他凌迟三千刀。


    钱有财瑟缩了一下,随后抬眼看到轮椅上的身影,突然痛哭流涕地膝行爬去:


    “侯爷!冤枉啊!都是误会!实在是夫人误会小的了!”


    亲兵抽刀,皱眉喝止:“跪回去!休得放肆!”


    钱有财猛然一颤,不敢再上前,萧砚的声音不徐不疾,却让他遍体生寒:“误会?”


    “既然是误会,那本候倒要听听,钱管事去那新辟的水源,所为何事?”


    “回侯爷!”钱有财连忙答道,额头在地上磕得嗵嗵响,“小的只是去探查水源,并无二意啊!”


    姜晚听后扯出冷笑:“探查水源?我竟不知钱老板你有如此闲心,听闻你生意上的事务往来尚且来不及处理,就连自家铺面伙计的生计都很少过问,竟有闲暇去探查水源?”


    “夫人有所不知!”


    钱有财急得满头大汗:“这几日风紧,北境眼瞅着要落雪,小的只是去担心枯叶杂物被吹进水里,污了水源,才前去查看,好着手派人来清理。”


    “大伙建造工坊不容易,是卖力气的活,我怎么会害大伙呢!我这都是为了能让大家能喝上干净的水啊!否则,岂不是有负夫人的体恤之心!”


    说到动情处,他不禁眼眶通红,显得情真意切不像作假,就连方才厉声呵斥亲卫也神色微动,冷峻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动容。


    姜晚正欲开口,却见萧砚抬手召来一名亲兵,不多时一位流民便被带了进来。


    少年噗通一声跪下,指着钱有财:“侯爷,夫人!我亲眼看到钱有财揣了个纸包,偷偷摸摸地往溪边去了!”


    钱有财脸色骤变,厉声道:“臭小子你莫要血口喷人!你说我带了东西,证据呢?”


    他转向姜晚,满脸委屈:“这是诬陷啊!那些流民,一定记恨我,才故意使坏!”


    亲兵捉住钱有财时搜过他的身,确实没有夹带任何物品。


    钱有财额头触地,忍住偷眼看向姜晚和萧砚,二人听后都未置一词,似乎在揣摩他语中真假,他正欲再添几句辩解,便听到推事厅外响起嘹亮的马嘶。


    李绍英翻身下马,风尘仆仆地跨入厅内,将一个油纸包狠狠甩到他面前,随后朝厅前抱拳一礼:


    “末将奉命搜查,在溪边草丛中发现此物,经随军郎中查验,此毒……”


    “能让人穿肠肚烂而亡。”


    钱有财仍不死心,他喊道:“冤枉啊!这不是小人的!定是有人故意污蔑陷害!”


    李绍英目光如鹰隼般刺向钱有财,又补了一句:“末将更是在□□之处的附近,发现了钱有财的鞋印,新鲜得很,想必是被擒捉时仓皇藏匿于此。”


    话音刚落,钱有财脸色惨白,嘴唇哆哆嗦嗦,似乎还像辩解什么,却说不出半个字,一切辩驳都在如山的铁证面前苍白无力。


    萧砚指尖轻叩扶手:“证据确凿,钱有财,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此刻人证物证俱在,纵然有八百张嘴也说不清。钱有财佝偻着身子,死死盯着地面,一言不发。


    “既然如此,按军规,当处——”


    “侯爷开恩啊!”冰冷的裁决即将脱口而出,钱有财豁出去了,突然哭喊道,“请侯爷明鉴!小人也是迫不得已啊侯爷!小人被逼的,被逼的啊!”


    姜晚眸光骤冷:“你是受人所迫?谁?”


    “是蔡子兼!就是蔡子兼这个畜生让我做的!”


    钱有财抓住了救命稻草,语速飞快:“他说等工坊建成后,便让小人将此物投放到流民的饭食中,让那些流民以为侯府草菅人命,工坊建成后就过河拆桥,用完人就杀!要逼他们造反!”


    姜晚心中一沉,这一招,当真够狠。


    不仅要毁掉工坊的根基,迫使工坊发展陷入停滞,更会让侯府背上残害百姓的罪名,从此民心尽失。


    “还有……还有!”钱有财绞尽脑汁,生怕说的不够,便将所有事都抖了出来,“之前夫人征用工坊土地时,地契那档子事,也是他指使小人干的!说什么……‘不能让侯府这般顺遂’,小的也是无奈啊!”


    难怪。


    姜晚恍然大悟,她当时便疑惑,区区一个行商,怎么敢跟侯府叫板?原来这背后,也有人指使。


    只是……


    这个蔡子兼究竟是什么来历?竟敢如此肆无忌惮?


    萧砚冷声道:“竟然是他?”


    姜晚疑惑,侧首问道:“侯爷认识?”


    萧砚:“何止认识。”


    李绍英上前一步,解释道:“夫人有所不知,当年其弟蔡子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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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乃北境行商之首,却暗中勾结胡人,偷运军械盐铁。侯爷查实后,依军法将其斩首示众,从此蔡子兼便对侯府怀恨在心。”


    “不过这人自那年后便杳无音信,没想到竟在这时冒了出来。”


    钱有财涕泗横流:“对对!就是这个蔡子兼!他之后改名换姓,在外面混得风顺水起,还成了皇商,几乎垄断了整个大晟七成的粮铁生意。我们这些想要做生意的,都要经他的手,缴纳高额的通路钱。”


    他抹了把泪:“别看小的在北境风光,实则全靠蔡子兼手指头缝里漏出来的残羹过活啊!若是不照做,小的一粒米都买不到!”


    皇商?


    姜晚敏锐地抓住了这个字眼。


    她想起了阿勒坦说的话,以及那只有京中显贵才可得到的雪中檀,会不会也与此人有关?


    姜晚问道:“他现在人在何处?在京中可有靠山?”


    钱有财缩缩脖子,偷瞄了眼萧砚阴沉的脸色:“小的不知,不过蔡子兼每隔一月便会派人来催缴通路钱。至于是否有靠山,小的就更不敢打听了。”


    “侯爷,夫人,北境百姓连饭都吃不饱,可这蔡子兼还丧良心地收取高价通路钱,其心可诛啊!”


    姜晚思考片刻,略微沉吟,随后转身看向萧砚,低声道:“侯爷,可想除掉此人?”


    “此等蛀虫理应铲除,可惜蔡子兼此人不在北境辖区之内,鞭长莫及,很难对付。”


    姜晚点点头表示了然,随后缓步踱到钱有财身前,蹲下身,与他平视:“钱有财,你恨蔡子兼吗?”


    “当然!”钱有财咬牙切齿,“他不拿我们北境的人当人,还哄抬物价,增收……”


    姜晚抬手打断他没完没了的控诉。


    “那你……”她故意拖长尾音,吊足钱有财的胃口,“想活命吗?”


    “想!想!求夫人开恩!”钱有财点头如鼓槌,“夫人想要小的做什么?”


    “很好,回去告诉蔡子兼,”姜晚嘴角勾起一抹笑,“就说给工坊投毒这事儿,你办成了。”


    钱有财愕然。


    “你继续做他的狗,”姜晚站起身,垂眸看向他,“但要记清,你真正的主子是谁。”


    “我要知道你去探听蔡子兼的一举一动,包括他每日见了什么人,收了什么礼,而后,随时汇报给侯府。”


    钱有财点头称是,连连叩首。


    “之后的一切,你依我吩咐行事,保证你可以取代蔡子兼,成为下一个大晟皇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在并不宽敞的推事厅里炸开。


    钱有财猛地抬起头,声音发颤:“夫人……蔡子兼垄断北境之外的所有商路,若想行商,便只能在北境之内,可百姓情况您也知道,连饭都吃不饱,哪还有银钱做买卖……”


    姜晚答道:“那便先让百姓们吃饱。”


    “先保粮食自足,再兴商贸。况且,”她顿了顿,朱唇微勾,“谁规定,做生意只能在大晟境内?”


    钱有财倒抽一口凉气。


    “你可知西域的商队为了求一车茶叶,肯出十倍的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