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校场

作品:《假千金她竟是工科大佬

    钱有财挺着圆滚滚的肚子,面上堆满殷勤笑容。


    “夫人,您瞧瞧,”他声音极尽谄媚,“按您的吩咐,建造工坊所需的一应物料全在这儿了,一样也不少,都是小的亲自走访,挑了顶好的送来的。”


    姜晚接过清单,目光扫过上面密密麻麻的条目,数量和规格都标注得极其清晰。


    不得不承认,钱有财此人虽惯会偷奸耍滑,但办事真是一流,短短数日便将许多繁芜事项筹措完备,就连一些北境少见的精细用具都搞到了手。


    姜晚她也不由得心生敬佩:“钱老板费心了。”


    钱有财额上沁出细汗,脸上却笑得褶子都绽开了花:“哎呦夫人,您这话可折煞小的了!小的刚谈完一笔大买卖,马不停蹄就回来给您置办齐了,就怕误了您的大事。夫人的命令,小的可不敢懈怠半分!”


    “能在谈生意的间隙把我的事办得如此周全,钱老板果真名不虚传,以后的事,恐怕还要继续劳烦了。”


    钱有财笑容僵了一瞬,随即扯得更开,腰更是弯低了三分:


    “哪里的话!能为夫人和侯爷效力,是小的天大的福气!”


    他语速极快,飞快地瞟了姜晚一眼,又迅速垂下,仿佛不敢与她对视。


    姜晚将他的异样尽收眼底,却并未多言,将清单递还给他:“王师傅那边催得紧,既然东西已备齐,你尽快安排人手,将材料按图纸要求分发下去。”


    “是是是!小的这就去办!”


    钱有财接过清单,连连躬身,几乎是如蒙大赦般地离开。


    钱有财今日反应,透着心虚。


    这奸商,莫非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姜晚秀眉微蹙,留了个心眼,吩咐一名机灵的流民少年暗中留意钱有财的动向。


    几日后,工坊的雏形已拔地而起,坡下溪流旁,水力滑道也已挖掘成型。


    这些流民干活确实卖力,只要管饱饭,给住处,他们就能使出十二分气力,把一天当作两天用。


    是以短短二十余日,一座乌沉沉的崭新工坊便巍然挺立,赫然立于曾经的荒野之地,漆黑烟囱直插云霄,仿佛一只沉睡于此的猛兽。


    工坊内有众多分区,各区域分工明确。


    冶炼区内,三座巨型炼炉吐着火舌,昼夜不歇,赤红滚烫的铁水如岩浆奔涌。待铁水稍冷,王工匠等匠人便用长钳夹起暗红的铁锭,投入旁边的锻打区。


    一切井然有序,如同流水线一般。


    不久,第一批精铁制成的军需已验收完毕,皆是上品,已由李绍荣安排分发至城防军和巡边精锐。


    姜晚打开系统,发现边境稳定值已经番了好几番,连带着民生幸福指数也跟着提高好几点。


    今日的天气难得温煦,艳阳高照,风和日丽,竟使一向苦寒的天气也多了一份暖意。


    有了阶段性成果,她心中高兴,盘算着将今日工坊进展和军需锻造的消息呈报给萧砚,于是在辰时巡视完工坊后,便回到侯府,穿过静悄悄的庭院,来到书房门前,轻轻推开,但见烛火摇曳,其间空无一人。


    姜晚微怔。


    萧砚行动不便,平日若无事,大多时间都在这间书房处理军务公文,否则便是由老仆推着在回廊下略坐片刻。


    可现下她寻遍东苑西厢,找了大半个侯府,竟都不见踪影。


    一个残废的人,能跑到那里去?


    她转身询问侍立廊下的老仆:“周叔,侯爷呢?”


    周叔躬身回道:“回夫人,侯爷去了校场。”


    姜晚惊异:“校场?”


    那个刀光剑影,快马长弓的地方,似乎与那个总是静坐轮椅的身影格格不入。


    “是。”


    老管家脸上带着习以为常的神色:“侯爷素来如此。每日处理完公务,若是无事,便会让老奴推他去校场,风雨无阻。”


    听了这话,姜晚瞬间脑补了很多曾经看过的小说桥段,莫非他表面是假残废,实则是习武高手?


    她衣袂带起一阵风:“我去看看。”


    定北军大营位于城南,还未走近,便已听到震天的呼喝声,以及刀兵相接的铿锵锐响。


    日头正盛,阳光将在场中操练的士兵影子拉得极短。


    姜晚抬手遮住日光,小说中的桥段并未出现,没有飞檐走壁的绝世高手,没有突然站起的惊人逆转,她远远便看到那辆熟悉的轮椅,静静地停在演武台西侧的阴影中。


    一声哨响,演武结束,士兵们三三两两散开,不少放下武器原地休息,也有不少跑下台来,聚拢在那方阴影处。


    “萧将军,您看这刀!”


    一个满脸络腮胡的魁梧老兵挥舞着刚领的新刀,兴奋地朝萧砚说道。


    “真他大爷的顺手!砍起胡狗的骨头来,保准跟切豆腐似的!”


    “就是!将军,这新家伙什儿也太带劲了!”另一个也举起长枪,往地上一杵,枪尖寒芒点点,“以前那些破铜烂铁,没砍几个人就卷刃,现在可好!来一个砍一个,来两个杀一双!嘿嘿,让那帮胡蛮子尝尝厉害!”


    “哈哈哈!对!让那帮龟孙子也吃吃苦头!”


    士兵们七嘴八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他们围着萧砚,不称“侯爷”,一口一个“萧将军”,语气豪迈粗野,毫无拘谨敬畏之感,反而透着股难以言喻的亲厚。


    就连萧砚在此刻仿佛也像变了个人,眸中长年郁结的冰雪似乎消融了少许,往日如寒霜般凛冽的眉眼间也染上些微笑意,不似往日的阴郁,倒显得很松弛。


    姜晚甚至怀疑自己眼花了。


    除此之外,那些老卒子,一个一个的,眼神中都充满了毫无保留又炽热无比的忠诚。


    姜晚认得出,这些人,恐怕就是李绍英曾经告诉过她的,当年萧家血战时,仅剩的随萧砚从血海里厮杀出来的老卒。


    “我说怎么这般热闹,原来是你来了啊,萧二!”


    一个洪亮的声音突然炸响,李绍荣从台上一跃而下,身上甲胄哗啦作响。他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人堆里,伸手毫不避讳地重重拍在萧砚肩上,全然没有当初在书房汇报公务的肃然恭立。


    “贵客啊!怎么想起今儿个来了?前几日不是还说公务缠身?”


    校场的喧闹在这一刻静止了片刻。


    姜晚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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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萧砚非但不恼,反而低笑了一声。那声音很轻,如同冰层瞬间裂开细纹的声响,转瞬即逝。


    “听闻铁官府新制了一批军械,特来验看。”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顺便来看看你们有没有偷懒。”


    李绍荣大笑一声,转身对着那帮兵卒吼了一嗓子:


    “听到了没?侯爷说你们练得不够狠!”


    话音未落,校场中顿时响起一片此起彼伏的哀嚎和笑骂声。


    “诶!小李!”一个脸上有道刀疤的老兵摩挲着新佩刀,口中赞叹连连,“这批军刀可真不赖!你小子藏着这么好的东西不早拿出来?”


    “这可不是我的功劳。”


    李绍荣咧嘴一笑,看向萧砚的方向。


    “多亏了夫人,若不是夫人的工坊造出的精铁,就凭王师傅那帮老顽固,在铁官府琢磨八百年也琢磨不出这么好的神兵利器。”


    人群中顿时响起了赞叹的声音。


    姜晚一直站在校场入口的阴影里,并未上前打扰。现在忽然听到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心头一紧,下意识就要转身离开,却不幸被眼尖的李绍荣看见了个正着。


    “嘿!你瞧,说夫人夫人到!”


    校场霎时一静,数十道目光齐刷刷射来,方才还喧闹的老兵们此刻都屏息静立。


    “多谢夫人赐刀!”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


    这一声如同号令,数十名兵卒单膝跪地,齐刷刷行礼,粗犷的嗓音响彻校场。


    “谢夫人赐刀!”


    一阵阵响亮的道谢声倒让姜晚耳根微红,这些将士们真挚谢意让她心里发闷。毕竟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系统任务,为了她自己回家的私心。


    而这些将士的感激,却是发自肺腑,源自真心,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姜晚缓步走进校场,余光瞥见萧砚也望向这边:“不必多礼,这是我分内之事。”


    “夫人太谦虚了!”人群中不知是谁激动地抹了把泪,喊了一声,“当年要是有这么好的刀,咱们早就能将胡狗杀个干净,老将军也不会……”


    这声音在触及某个名字时猛然顿住。


    人群唰地噤声,听不到丝毫杂音,方才还大大咧咧的老兵们此刻成了石头,像是被瞬间被抽走精气。


    死寂在其中蔓延。


    姜晚看见老兵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有几个甚至悄悄抹了把脸。


    她不由自主地望向萧砚。


    阳光落在他的衣袍上,将腰间玄玉牌照得熠熠生辉。


    萧砚看不出情绪,只是姜晚察觉到,方才的松弛早已从他身上消失。他随手抽出一名兵卒的佩刀,寒光映照在冷峻的侧脸上。


    萧砚开口:“确实是把好刀。”


    他抬眸,目光如潭水般幽深,而最底处,姜晚能看到深藏其中的火种。


    “好刀,便要用到正处。”


    “都听见没?今日加练两个时辰!”李绍荣打破了可怕的沉默,他挥舞着手臂像驱赶牛羊一样,将士兵们重新赶往演武台,“别辜负了夫人的好刀!”


    这次,校场上没有哀嚎,也没有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