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咫尺

作品:《假千金她竟是工科大佬

    钱有财的意思不言而喻,想用这块地?除非先给他点儿好处。


    姜晚转过身,目光落在钱有财堆满假笑的脸上。


    系统明明白白标注着此处是无主之地,归于侯府管辖。这个钱有财分明是以为她一个深闺女子不懂外务,存心想讹她一笔。


    “被你买下了?”姜晚声音清冷,“我倒不知,侯府管辖的地界何时成了你的私产?”


    “夫人您初来乍到,不熟悉我们这儿的情况,也是常理,”他眼珠滴溜一转,活像只偷到油的老鼠,“这周边三百亩地,三年前就归小的所有了。”


    “钱有财你放屁!”


    “我们都在这儿住了这么些年,怎么没见过你这号人?现在倒是出来当地主了?”


    流民堆中传来斥骂。


    “去!去!一群刁民!”钱有财脸色沉下去,像赶苍蝇一样冲那帮叫嚷的流民挥着手。


    “我钱有财菩萨心肠,你们占便宜还有理了?我还没向你们收租呢!按律法,这些年的地租——”


    姜晚轻咳一声,打断他的后话:“既然你买下了,地契何在?”


    钱有财早有准备,从怀中掏出一卷泛黄的纸,得意洋洋地展开:


    “夫人请看,这地契白纸黑字上写着,这块地归我钱有财,上面还有官府印信呢。”


    说着,特意举起这张纸朝流民的方向晃了晃,引得人群又是一阵骚动不安。


    王工匠眯眼仔细端详半晌,没发现什么错处,便凑近姜晚,压低声音提醒道:“夫人,这钱有财和衙门里的几个胥吏称兄道弟的,地契可能是真的。您要真想要这块地,不如回去禀告侯爷,给他点钱打发走算了。”


    姜晚沉默不语,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更未去接他手中的地契。钱有财以为这深宅妇人被唬住了,继续道:


    “夫人您看,您要建工坊,这是利国利民的好事,小的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只要夫人按市价将这块地赎买回去,小的绝无二话!立刻让这些人搬走!”


    他随意指着那群流民,语气轻蔑。


    “哦?”姜晚忽而轻笑,转身对王工匠道,“王师傅,辛苦令徒去郡府一趟,调去临水坡及周边所有地契存根,让主簿亲自送来,不得有误。”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远处尘土飞扬。


    郡府主簿赵大人便亲自带着两名书吏快马赶到,手中捧着一个漆木匣子,下马时气喘吁吁,见到姜晚立刻行礼:


    “下官参见夫人,城西的地契存根都在这儿了。”


    姜晚微微颔首,道了声“有劳”,随后接过木匣,取出里面的地契存根,将两份地契并排摊开,目光在纸面上逡巡。


    赵主簿擦了擦汗,瞥了一眼站在一旁的钱有财,那厮居然还端着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王师傅,”她默然片刻,突然开口,“我记得你说过,这地方早就成了流民窟。”


    王工匠一愣,随机会意:“是啊!这地方荒废多年,从没听说有人买过。”


    钱有财一听这话,脸色变得极快,赶忙替自己辩解:“那是他们不知道,小的三年前就……”


    “三年前?”姜晚打断他,眸子“可这上面的墨迹,好像很新呢。”


    围观的流民瞬间哗然,钱有财额头冒出冷汗,可面上依旧平静:“夫人说笑了,这墨与一般墨不同罢了,是松烟墨。”


    “是吗?”姜晚不紧不慢,又从匣中取出几份其他的地契,“这些是附近村落的地契,都是三年前同期发放的。”


    她将这几张地契轻轻举起,对着阳光展开:“官契用纸都是特制的,掺有麻丝,放在光下能看得一清二楚。而你这张……”


    “好像用的是普通宣纸呢。”


    流民中爆发出一阵惊呼,纷纷围上来,伸长脖子张望。王工匠挤到前面,接过两张地契仔细对比,突然瞪大眼睛:“夫人明鉴!这地契上的字像是新近摹写的,墨色都没完全吃透!”


    钱有财没料到姜晚居然是个懂行的,这下偷鸡不成反倒蚀把米。


    他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夫人饶命!小的也是一时糊涂!”


    “糊涂?大晟律法可不管你是不是糊涂,”她目光如冰,扫过钱有财瞬间僵住的脸,“伪造地契,强占官地,当杖八十,流放三千里。”


    钱有财闻言瘫软在地,整个人都哆嗦了一下。


    “不过……”姜晚话锋一转,语调悠悠拖长,带着一丝玩味,“若钱老板愿意将功折罪……”


    钱有财如蒙大赦,眼睛骤亮 ,磕头如捣蒜:“小的愿意!夫人尽管吩咐!”


    “慌什么,我还没说是什么差事,若是不合钱老板的心意,岂不是强人所难了?”


    姜晚似笑非笑。


    钱有财刚抬起的头又低了下去:“不敢不敢!”


    姜晚这才慢条斯理道:“听闻钱氏商行在不仅北境各城颇有门路,在其他各地也人脉通达。正好,我眼下缺个懂采买的。”


    钱有财立刻会意:“小的愿意低价供应建造所需!不……不要钱!”


    “那倒不必,传出去岂不是不显得我仗势欺人,强取豪夺么?”姜晚淡淡道,“按市场价七成即可。”


    钱有财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又听她道。


    “另外……”姜晚扫了眼周围的流民,“这些人日后的口粮嚼用,也劳钱老板费心了。”


    钱有财喉头一哽,感觉心肝脾肺肾都在抽疼,却不敢说半个“不”字,只能怪自己有眼不识泰山,猪油蒙了心,竟把注意打在了侯府夫人身上,本以为很狠狠捞一笔,没想到反而把自个儿搭进去了。


    教训完钱有财,姜晚随即转向一旁面无人色的赵主簿:“赵大人,贵衙门的印信管理如此松懈,是否需要侯爷亲自过问?”


    赵主簿面如土色,连连作揖:“下官失察,下官这就回去彻查!”


    探完地形,安排好建造工坊的诸多事宜后,暮色渐浓,街坊人家纷纷点起灯火,晕开一片暖黄。


    姜晚带着一身清寒夜气,踏入肃穆的定北侯府。沉重的朱门在她背后无声合拢,将白日的喧嚣隔绝于外。


    她步履从容,穿过回廊,径直走向萧砚惯常处理公务的书房。


    门扉轻启,暖融融的光晕扑面而来,萧砚正临窗坐在制作并不怎么精良的轮椅上。昏黄的灯光勾勒出他半边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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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影,大半面容也都隐在阴影里,看不真切。


    “回来了?”


    他并未抬头,目光仍停留在军队奏疏上。


    “嗯。”


    姜晚应了一声,随后简明扼要地将今日之事一一禀明,语气平静无波,就像例行公事。


    事实上,萧砚并未要求她汇报每日行踪,只是姜晚觉得她既然拿了象征侯府权力的令牌,那他们现在的关系,与其说是夫妻,不如说更像上下级的关系。


    既然是上下级,就要有上下级的规矩,所以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工作留痕,省得萧砚认为她拿了令牌尸位素餐。


    萧砚静静地听着,姜晚目光无处安放,在室内游移片刻,最终落到他搭在轮椅扶手的手上。


    那是一只修长的手,肤色是久不见日光的冷白,然而引起她注意的是虎口处的薄茧。


    那绝非执笔留下的痕迹。


    “处理得不错,”萧砚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听不出是赞赏还是仅仅陈述事实,“流民之事,你自行决断便是。”


    “是。”


    姜晚应下,目光却不由自主顺着他的手移向他身下的轮椅。


    轮椅很旧了,兴许是工科生的职业病,她注意到轮椅的结构有些笨重,轮轴处有轻微的磨损,扶手的高度也显得稍低了些。


    一个念头从脑海中闪过,她起身,缓步走近:“这扶手似乎可以再调高些,或许能让肩颈更舒适一些。”


    轮椅上有个隐蔽的榫卯结构,那里似乎有调节高度的机关,但位置设计得不太顺手,很难独自进行调整。


    萧砚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她居然会关注这个。


    他抬起头,目光终于全然落到姜晚脸上。


    暖黄的灯光仿佛瞬间被点亮,清晰地映出他的面容。


    姜晚呼吸一滞。


    之前不是隔着摇曳不定的烛影,就是相距甚远的匆匆一瞥。更多时候,他或是背对着她望向窗外,或是垂眸避开所有视线交流。


    她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位名义上夫君的模样。


    此刻在咫尺之距,那张脸清晰地撞入眼帘。


    她以为这张脸要么沧桑憔悴,要么病容枯槁,可现实却是出乎意料的俊美,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深邃如同深不见底的千年寒潭,里面盛满了浓得化不开的阴郁。


    他……竟然如此年轻?


    他看起来至多二十多岁,年轻得与“侯爷”这个沉甸甸的称呼格格不入。


    那些关于他重伤致残,放逐出京的传言,此刻在这张年轻得过分的脸上,显得格外残酷。


    “不必劳烦,习惯了。”平淡的声音带着拒人千里的意味。


    “举手之劳,”姜晚微微俯身,伸手探向机关,动作十分利落,“就当我乐于助人。”


    萧砚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下,姜晚能清晰的从那双墨色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身影,以及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戒备。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手,直起身,面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从未发生过。


    “这机关时间久了些,有些紧涩,改日让匠人看看吧。”


    “……”


    “好。”